《[Psycho-Pass]无限狙击》Ozora

19、被攻陷的诺娜塔（二）

　　两个人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就下意识扭转方向朝着课室所在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走廊顶端的红色警报灯响个不停，尖利的警报像是要刺穿耳膜一样疯狂嘶吼着。在警报声的间歇里仅可以听到两人急速的脚步声，至于交谈早就是奢望了。

　　“这是怎么回事？！”

　　“诺娜塔应对外部侵入的紧急自卫系统。”

　　奔跑的常守朱看到远山熏焦虑万分地说了什么，她只能从嘴型上大致猜到她在吼“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为什么它会启动！”。

　　而小朱能做的，也是尽量用口型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跑到各自办公课室门前时，果不其然两扇大门都被钢板封锁了，在外的人暂时得不到里面人的详细消息。

　　“狡啮先生！宜野座先生！”
　　钢板实在太厚实，常守握紧拳头敲击在上门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至于终端，熏一路上都在尝试用终端和生活安全课里的飞鸟他们联系，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
　　她不甘地咬牙使劲砸了面前的钢板一拳，这种情况……这钢板连信号都隔绝了，终端一直处于无信号状态，她根本无法和一墙之隔那头的执行官们取得联系。

　　熏拦下了试图使用终端的常守朱，“诺娜塔在遭遇暴/乱等特殊情况的时候就应急系统来保护监视官和执行官的安全，看这样子有人故意触动了应急系统开启的程序。”

　　她紧拧眉头，“真被我说中了……关键时刻保障警察人身安全的铜墙铁壁成了禁锢我们的囚笼。”

　　“必须先确定里面人的情况，还要紧急呼救增援！”

　　冷静下来远山熏，她一遍遍在心底对自己说，并期待这种心理暗示能够起来效果。
　　目前处于自由状态的只有自己和另外一位女监视官，并且她还是入职不足几月的新人，能起到引导作用的最有自己。真正没有飞鸟、没有森崎的意外状况，没有其他同事的条件下她要怎么应对突发事件，还是如此重大的危机。

　　远山熏攥紧了拳头飞快运作大脑，但警铃叫嚣得她无法让大脑有序思考。就在她烦躁得快要吼出来时，红色的警灯被关闭了，下一秒连警铃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正欣喜警报解除，却发现那堵钢板还是没有升上去。

　　可恶！

　　猛地，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无法联系的原因，阻挡信号的只有墙是吧，那么不使用无线通讯就好。
　　想着，远山熏在常守惊疑的目光里扳开了课室门口检查终端的扫描装置，并从里面拖出一堆五颜六色的电线。她简单回忆了一下，从里面挑出了两根线接到了腕上的终端上，尝试着又操作了几下，重启通讯页面。

　　她的期待很快得到了回报，几乎在号码拨打出去的一瞬间就接通了。

　　“熏吗？！……你还挺能干的，竟然想起了这招！”

　　飞鸟的声音“唰——”地涌了出来，熏来不及感慨或者为此感到喜悦，她凑近了终端，“大家呢，都没事？”

　　“嗯，刚开始确实吓了一大跳，后来想到你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联系我们，所以马上就把终端通信连接到电脑上了。”

　　看到这边通信成功后，常守朱立刻回到刑事课一系门前如法炮制。两分钟不到，熏看到她那头的联络也成功建立，貌似一系被困在里面的人也平安无事，她才稍微松下一口气继续和本课的同事对话。

　　“求救短讯已经通过有线方式发送出去了。不过刚才从网上得知，附近交通系统也被同样的方式入侵，周围公共交通一片混乱，预计来我们这的外援到达还需要蛮长一段时间。”

　　“谁开启了应急程序，太乱来了！”

　　“是谁不知道，但是那个人一定别有用心。”飞鸟的话让本来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又肃然起来。

　　“刚才解除的警铃是城之内吗？”

　　“她说吵得她头疼。”

　　“那她能不能修改一下运作的应急程序把这块碍事的钢板升上去？！”熏观察了一下堵住大门的钢板，两头都是使用嵌入式，且严丝合缝，短时间内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打开。

　　“只有她一个操作的话太势单力薄了，估计下来没三个小时搞不定。”

　　“来不及的，没时间了……”熏慌张地自言自语道，“既然有人故意将警察困在这里，就会有对诺娜塔发动攻击的可能性，诺娜塔里有太多重要的资料数据，一旦被窃取或者损毁后果不堪设想。我和常守朱监视官虽然在外，但手中没有强有力的防卫武器，如果有大规模的侵入完全不可能抵挡住的。”

　　“笨蛋！要是真有暴力侵入你就好好躲起来啊！”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躲啊！”

　　旁边的常守朱蓦地转头叫住熏，她似乎有不错的建议。

　　“你们需要电脑系统一类的操作员吗？我们认识一个，唐之杜小姐，唐之杜志恩，不过她现在身在执行官宿舍……”

　　听罢，远山熏又把终端的音量调到最大，对着收音口吼道：“飞鸟，让城之内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这位唐之杜小姐！然后把目前系统的状况远程同步给她，两个人处理的话时间能缩短多少就尽量争取！”

　　话筒模糊传出城之内的回答，“好麻烦……”

　　“够了！照我说的去做！！”

　　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声音在空空的走廊里回荡了好几圈才沉寂下来，常守朱也惊惧地瞅了她好几秒。熏的终端在之后一分钟都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让她一度以为通讯中途被断掉了。

　　几声嚓嚓的电流杂音后。

　　“我们会努力找到最快打开笼子的办法，在此之前保证好你们的人身安全。”

　　许久飞鸟终于又开口说话，他没有提到城之内是不是乖乖按照熏的指示去联系另一位帮手。熏心中有些不安，但她选择信任自己的同事们，借此也将这份心情作为信任自己而坚定着。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待命……”

　　飞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话筒里有点推推嚷嚷的嘈杂，他似乎是被挤到一边而那头的收音话筒也转到了另一位手里。这个人足足十秒钟后，才波澜不惊地给出了下一步指示：

　　——“守卫诺娜塔。”

　　森崎先生的声音沉稳有余，其中的紧张却也可见一斑。

　　“她怎么可……”“她是个警察！”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气氛只持续了这两句话的时间，明显是飞鸟败下阵来。

　　熏听到森崎给出的建议后有过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要面对的挑战是什么，敌人是谁，有多少人，他为何要做出这种事，对对手的一无所知带给她莫大的恐慌，就如安部先生说的一样，她恐惧的是她所不清楚的事。
　　她试着镇定下来的同时，森崎后来的一句话如同在熏心里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是她身在这个职业的责任。
　　熏深呼吸，迫使声音听起来从容自若，“我需要怎么做？”

　　“刚才得知，敌人不仅侵入了公安局系统打开了应急程序，也篡改了管理巡查工蜂的设定。”

　　“什、什么意思？”

　　森崎停顿了一下，“你们的ID无法被工蜂识别，对工蜂来说是可以攻击的入侵者。我想犯人也想通过这一招来牵制没有被困住的警察们。”

　　熏呆若木鸡，当他她反应过来要面对的敌人不禁是还未现身的人，也有公安局内部数百台巡逻的警用工蜂时，她忽然感到了一丝茫然，或者说轻微的绝望。要对付说不通情理并且尚有部分攻击力工蜂们可不是容易的事。

　　在沉默的几分钟，熏可以听到常守朱和刑事课其他人的通话情况。

　　常守朱初略了解状况后主动请缨，“狡啮先生，我也可以和远山前辈一起执行这个任务！”

　　明显两边执行官们对监视官的担心让他们无法干脆决断，没有平时冲锋在前担任扫雷角色的执行官在身旁，要他们如何放下心让监视官独自做如此危险的事。因此，常守的终端也有好一阵没声，半晌才有了狡啮慎也无可奈何的回复。

　　“……使用Dominator。”

　　熏心又凉了半截，生活安全课成员的ID并没有登载在先知系统Dominator的使用许可名单上，这说明她不能使用Dominator来保护自己。意味着她是个没有战斗力的个体，也会成为常守朱的累赘。

　　于是她想到了另一条路。

　　“——森崎先生，两个月前缴获的那批枪械呢。”

　　“在库房里……你不会是要……？”

　　她也没打算真枪实弹和对手对峙上，只是多少不会成为常守朱的负担。

　　“库房需要监视官ID认证，我先去取一把。为了以防万一库房也不会锁上。等你们从里面出来后，请直接去库房取枪保护自己，然后再和我会合。”

　　常守终端里远远传来宜野座伸元不容商量的一句“凡事以安全优先，不要勉强”。

　　小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郑重地点了点头。

　　熏也振作精神，最后道：“那么，我先出发了。”

　　“……一切小心。”

　　她关上了终端，带着点英雄气概的萧然。

　　*

　　在存放收缴到的枪支弹药的仓库门口扫描终端ID前一秒，远山熏都处在焦虑和担忧中，如果连基本的监视官ID认证都被屏蔽的话该如何是好。
　　幸运的是，这次系统入侵后遭到更改的项目并没有包括执行官权限，熏顺理地打开了仓库门。仓库里琳琅满目摆放着各式等待销毁的枪支，她随意拿了一把看起来顺手的手枪，旁边配套的弹匣也抓了好几个塞进西装口袋。

　　她的心始终无法完全安定下来，就算到了这种地步急躁的心情也抑制不住她的手忙脚乱。在往口袋里放入弹匣时没想到里面还有满溢的糖果，最后一个弹匣被挤了出来，和糖果一起洒在了地上。

　　她着急想弯腰去捡，滑到仓库门口的弹匣就被人先她一步拾起。
　　用最快速度取来Dominator的常守朱把捡起的弹匣递到熏手里，熏感激地仓促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将它收好放在另一边的口袋。

　　“远山监视官，你的色相……”常守还记得她的顾虑，看到地上的糖果时她愁容满面提醒她。

　　熏随便捡了一颗，剖开糖纸塞到了嘴里。

　　常守朱虽然担心，也只能无奈点点头小跑出仓库。熏简单检查了一下手枪，没有多大问题后她一边将第一个弹匣装填上去一边跟随在常守背后冲入走廊。
　　虽说有了一定威力的武器，但Dominator的强大仍是压倒性的。更别说有“先知之眼”之称的Dominator没准也能在必要时刻给她们指示，所以熏尽管是前辈，也不得不跟在常守朱的身后负责戒备。

　　她谨慎地拨开了□□保险，左手钳住右手手腕好一会才让扣住扳机的手指停止了颤抖。她呼出一口气，跑动着一面调整到正确的持枪手势。

　　她们在走廊口隐蔽，尽量躲过巡逻工蜂，就算缓慢的前进要花费更长时间，她们也不会选择冒着风险和工蜂正面相遇。工蜂之间就和真正的蜜蜂一样随时保持着密切联络，一旦有一台发现了入侵者，入侵者的定位和武器信息就会快速传递到附近其他工蜂那里，以建立里应外合的攻势。

　　对远山熏和常守朱来说，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两个人理智地决定乘坐货运电梯，直接降到诺娜塔地面层，在门口附近潜伏，最大程度把守住公安局系统的大门。

　　诺娜塔一楼大厅有好几列进门就能一眼看到、直通二楼的长扶梯，熏和常守分别躲在一侧顶端的扶手后，小心翼翼窥视着下面大厅的情况。她环视一周收回视线瞥到对面几步远隐蔽在阴影里的常守朱，Dominator隐隐发出幽绿色的光，她的脸在光影中僵硬得像尊塑像，不敢大意地紧盯着下方的情况。

　　甚至熏微微出声让她放松也把她吓了一跳，常守攥着保险栓的手指绷得指节苍白。
　　腕上的终端依旧显示信号无法拨出，危机还没能解除。飞鸟那边也在加紧旗鼓破解系统吧，两方都被逼入绝境不得不拼死一搏了。

　　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只有七八台工蜂来回巡视，熏见状又往后缩了半个身位。望向大门外侧，门外把守的工蜂横七竖八倒着。而诺娜塔正对面的大道上则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一点骚乱的迹象或者无故聚集的人群。

　　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