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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入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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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本以为郑臣聿会追究她去看姚以潼的事,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猜不透他的想法,猜累了,索性不再猜下去,她只要知道近期他的态度不会再对自己造成威胁就足够了。
金靖尧造访帝昌之时沈琂祎正将一个好消息告诉郑臣聿——几家之前与帝昌有着固定合作关系的银行已经纷纷放贷。
帝昌在各家银行的信誉度都是颇高的,再加上其中多数银行的行长与郑臣聿都是老交情,这次为帝昌补充流动资金他们也出手爽快,甚至此次放贷的数额也比他预期的要高出许多来。
郑臣聿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扣好西服的纽扣便走向了会客室。
金靖尧坐在沙发里品着秘书送来的咖啡。不愧是帝昌,招待用的咖啡都堪比那些店里的招牌货。
郑臣聿面带微笑走进来:“金总,久仰大名。”
金靖尧放下杯子,起身握住他递过来的手:“郑少过奖了,在下才是久仰您的大名,如今的商界可谓是郑少的天下,金某实在不及。”
“金总过谦了。”几番寒暄后,郑臣聿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想必郑少已经了然在下此次拜访的目的,听说贵公司要设立子公司,我们东凌对此很有兴趣,不知郑少是否有融资意向?”一落座,金靖尧便直奔主题。
郑臣聿靠在沙发里,不知是不是因了这沙发的舒适度太高,他的姿势看上去有些慵懒,可眼神却始终锐利:“不瞒您说,对于泽亚建设的改制目前的确需要一部分资金,东凌投资若是能够入股帝昌,对于帝昌来说自然是雪中送炭之事,只不过不知贵公司能够出资多少?”
“东凌入股自然会在10%以上,不过在下更关心的是固定分红的比率,不知郑少可否告知在下?”
“帝昌的分红比率一直在5%上下。”郑臣聿双手交叉置于膝前,不温不火地回答,同样不温不火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在帝昌缺乏流动资金的节骨眼,东凌投资恰逢时机送来资金,的确惹人生疑。当然5%是个太过保守的说法,而郑臣聿也只是用这个数字来试探他此次出资的目的。如若他对此不满,那么他的确只是个来赚钱的商人,但如果他同意,这背后就必定有着别的目的。若真是后者,就算是低于银行年利率的分红条件,他也不会融他的资。
闻言,金靖尧笑着摇摇头:“郑少真会说笑,贵公司上下如此大的基业,5%的分红实在无法令人满意。”金靖尧谨记颜天宸的嘱咐,尽量让郑臣聿觉得东凌此次出资是趋于利益。
“哦?看来金总心中早有定数,不妨说来听听。”郑臣聿浅呷了一口咖啡,心里有了些底。
“净利润的17%。”金靖尧不假思索地吐出这个数字。
郑臣聿显然不满意,他佯装着蹙起眉来,片刻后笑容重新爬上嘴角,却变了种味道,那是一抹讪笑:“17%恕在下无能为力。”
见他态度坚决,金靖尧倒也不急,悠哉地靠进沙发里:“那么,郑少最高能给我多少?”
“12%,我会去说服董事会,前提是东凌投资不参与帝昌的一切经营。”郑臣聿说完扬起眉看向对面的人,自信满满。
金靖尧眯起眼来,脑子里飞快的掠过一大串数字。帝昌去年的净利润达到了256亿美元,旗下仅一家子公司的净利润就占了其中的28.25%。而泽亚建设是郑臣聿高价收入囊中的,他也必定是看准了泽亚的发展前景,恐怕给他带来的预期收益也绝不是现有的几家子公司能够比拟的。即便拿不到17%,东凌此次的出资也绝不会亏损。
想到这儿,金靖尧倏尔抬起眼,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就这么说定了。”
终于达成一致,郑臣聿也放松了姿态,起身再次与他握手:“那么,金总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金靖尧笑着点点头:“告辞。”说完便走出了会客室。
帝昌的股东会议一直开到了夜里一点多,郑臣聿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听着股东们你一言我一语,脑袋快要裂开似的。
这些股东大致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东凌的口碑一向不错,信誉度也非常高,再加之他们手中运营着数十亿美元的对冲基金,这一点足以保全他们的资金链,与之合作利大于弊。而另一派则坚持认为这数十亿美元的对冲基金正是他们的一大症结所在,盈利了自然是好,可一旦分析管理出现失误,这样大笔的资金必然亏损惨重,若真如此怕是连帝昌也会被牵连。
还有人持中立态度,认为可以合作,但分红比率略显高了些。也有人从一开始就反对郑臣聿在流动资金告急的时候改制泽亚。
郑臣聿揉了揉眉心,终于坐直了身子:“这么对峙下去天亮也不会有结果,投票吧。”
凌晨三点多,投票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同意东凌以12%的固定分红比率入股帝昌的票数占了68%。股东大会决议书会在第二天早晨九点前公布,至此,一场唇枪舌战终于结束。
回家途中,郑臣聿坐在宾利后座闭目养神,可还没来得及小憩几分钟,沈琂祎却又将手机递给了他:“少爷,台湾来电。”
郑臣聿叹口气,直起身来接过手机,是帝昌设在台北的投资公司新上任的CEO,说刚刚得到消息后天有一块经开区的地皮要拍卖,问他是否参加。郑臣聿寻问了分析估价的结果,8亿3千万新台币。沉默了一阵,他才对着电话道:“替我申请一个号牌。”
回到家的时候,区昊歆早已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吩咐佣人们退下,郑臣聿脱去外套走到沙发前,一个横抱将她抱上了楼去。
许是睡得熟,她并没有被他的动作吵醒。看着她红润的唇,他忍不住轻吻下去,却在随后抑制不住情绪,吻的越来越用力,也越来越激烈。于是她终于被他弄醒,睁着惺忪的睡眼望向他,眼神缺了焦距,却有着惹人怜爱的神情。
意识到她醒来,他停下了动作,支起身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坐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怔怔地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会议刚结束。”他俯身,索性靠在她胸前,声音透着明显的疲惫,“明天一早要飞台北,大约一周。”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会想我吗?”声音轻轻的,透着点——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对自己的不自信。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发,觉得今晚的他有些孩子气。于是在他额前落下一吻,“当然。”她用同样轻的声音给他答复。
郑臣聿离开的第二天,倒是没有了昨日那般的电话轰炸,她也乐得清闲,走进画室打算构思设计,却在还没有削好铅笔的时候就接到了颜天宸的电话,约她一起打高尔夫。
高尔夫是郑臣聿从小就擅长的运动,他技艺高超,却始终没能教会她。那时候的他总会不怀好意地调侃她:“名师出高徒和修行在个人,我更相信后者。”然后看着她郁结的表情,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虽然对于高尔夫的种种技巧一片茫然,可她还是答应了颜天宸的邀约。
国内最大的一家高尔夫球会所,这里是上流社会人士的聚集地,明目张胆的吸金场所。会所采用会员制,进门刷卡,十足的势利、昧金。
她记得郑臣聿两年前就注册了这里的顶级会员,每年的会员费也是高昂到令人瞠目结舌。可今晨在房间里翻遍了所有的抽屉也没有找到他那张会员卡,想着八成是被他塞在钱夹里一并带去台北了吧。
颜天宸来到门口迎接她,为她刷了卡,便引着她向一间私人休息室走去。
无论技艺如何,一身像样的行头是永远少不了的。于是她换上polo衫和休闲裤,戴好遮阳帽,接过他递来的高级球杆便跟随他一同去了球场。
在这里打球的商人不少,可真正有着闲情逸致专心来打球的倒是不多。换句话说,这里更像是一个绿草如茵的会议室,每年在这里签下的合约也不在少数。
而在看到笑意盈盈向他们走来的中年男人时,区昊歆便明白过来,自己已经置身颜天宸的“会议室”中了。
“刘总,好久不见!”颜天宸的左臂蓦地揽上她的腰际,同样笑脸相迎。只是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倒是令她不禁一怔。
“颜少爷,近来可好?”对面被他称为“刘总”的男人轻拍着他的肩,甚是亲昵。
“还不错。”他抿唇一笑。
区昊歆蹙起眉,怔愣地望向颜天宸。东凌一直以来都是金靖尧抛头露面,可这个刘总竟知道他的身份,这令她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