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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最了解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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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两人漫步在塞纳河畔,郑臣聿始终牵着她的手。她侧过头去借着河畔的灯光看他的侧脸,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好丈夫,有她在身旁的时候他嘴角总是挂着微笑,即使是她耍性子跟他任性,他也会搂过她的肩,笑着对别人说“是我宠坏了她,让您见笑了。”
她想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丈夫,只不过,对她而言并非如此。
得知郑臣聿将区昊歆从巴黎带回来后,大家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几天郑臣聿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却回来的格外早,只不过靠在床头上的他依然捧着一沓文件看得认真。
区昊歆洗完澡走出浴室,坐在床边吹起湿淋淋的头发来,郑臣聿却连眉眼也不曾抬起一瞬。瘪瘪嘴,她将吹风机的出风口对着他的脸晃了晃,一阵风倏地吹在脸上,他一惊,这才抬起头看她。
“既然工作没完成干嘛还要回家来。”她的语气带着些抱怨。
他扬起一边的唇角笑得促狭:“我不牺牲点工作时间回家看着老婆,我老婆要是再跑了我还得花个几天时间把她找回来。”他说着摇头咂舌道,“划不来,真划不来。”
“不劳您郑大少爷费心,就算跑了我也会自己跑回来的。”区昊歆将吹风机扔到一旁,头发还在半湿状态,她却懒得再去管它便掀开薄被躺了下去。
“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痛的,起来。”郑臣聿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将慵懒懒的她从床上拽了起来,修长漂亮的手指探进她的长发,轻轻揉了揉。
区昊歆倒也不反抗,只是坐在床上任由他将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乱糟糟的模样。
“大忙人哪里还有闲心管我这一介草民头痛不头痛的。”见郑臣聿一反常态的体贴,她倒是忽的有了与他玩笑的闲情逸致。
“哪里是一介草民,你可是帝昌的王后娘娘,若是把你伺候的不好到时你一怒之下谋权篡位我要如何收场?”
听了这话她回头撇他一眼,他却笑着将她拉进怀里:“其实是想回来陪你的,只是最近太忙,也只能将这些工作带回家来处理。”
“最近都在忙什么?早出晚归的。”她闭起眼来将头枕在他胸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甚至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共鸣的效果。
“最近正在对之前收购的泽亚建设进行改制,把它变成帝昌旗下的一个全资子公司,繁琐的事情有很多,都要一一处理。”
她点点头,含糊不清地道了句“别太累了”,之后便没了声音。
郑臣聿低下头,看着她睡着的模样。脸颊靠在他胸前的缘故,她的嘴微微嘟着,刚洗完澡的皮肤粉嫩透亮,吹弹可破。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像小时候看她睡觉时那样轻轻碰一碰她的脸颊,嘴角的笑意便更浓了几分。
第二天,区昊歆拨了通电话给颜天宸约好了见面地点,简单收拾一下便出了门。来到江边,颜天宸早已坐在了之前的位置,只是这一身Armani的昂贵西服就这样坐在地上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在巴黎的时候怎么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她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坐下来。
之前的两次都是因为心里难过所以才无暇顾及周围的环境,可如今看到这地面上的尘土,她那严重的洁癖便又占据了上风。
看她迟疑,颜天宸笑了笑,脱下自己的西服铺在身旁的地上。
蓦地想起了第一次与他一起乘坐公车,自己也是在他的外套上坐了一路。她有些歉疚地看了看这件Armani的限量版,之后便坐了上去。
“之前见他来了巴黎,怕他看到我怀疑什么,所以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先回来了。”待她坐下,他才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
与她当初猜想的大致相同,她便也不再深究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只是点点头当做回应。
“你们和好了?”颜天宸蓦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嗯。”她依然望着江面,并不打算与他对视,所以他眼里那一瞬间的失落她也并没有察觉。
他笑起来:“没想到被伤得那么重,你还是这样容易就与他和好如初。”
“不然呢?”她终于挑眉看向他,“难道要让他第一个怀疑到我吗?”
颜天宸蹙起眉,这语气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有些怔愣。
“我不跟他和好,帝昌一旦出事他首先就会怀疑到我身上,那我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她声音平稳,甚至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来。
“你很聪明,看来之前是我低估你了。”听了她的话,颜天宸终于释怀地笑了起来,“那么说说吧,这次约我出来恐怕不是想来发展婚外恋的吧。”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入股帝昌却一直寻不到机会么,现在有了。”她淡淡笑了一下,“帝昌之前收购的泽亚建设最近正在被改头换面,即将成为旗下一家全资子公司。收购的时候帝昌动用了大量的资金,虽然对于帝昌的整个基业来说几乎是凤毛麟角,可毕竟也占用了相当一部分的流动资金,再加上原本就有几个大项目正在进行,恐怕这次的改制,可用资金会是主要问题。”
颜天宸思忖了片刻,问道:“以你对他的了解,现在跟他谈入股他会接受吗?”
“郑臣聿的不可一世是来自骨子里的,如果你以施舍的态度去谈他必定会将你拒之门外,说不定还会勃然大怒,但如果适当地与他讨价还价,让他觉得双方都有利可图,这样反而会打消他的疑虑。”
点点头,颜天宸微笑着望向前方:“你始终还是最了解他的人。”
区昊歆却因为他这句话而低下了头。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也清楚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叛。或许自己对于他的了解,会成为他的灾祸。
回家的途中,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她扫一眼仪表盘的时钟,时间还早,于是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她便不再犹豫调转了车头。
静谧的午后,身旁传来阵阵虫鸣鸟叫。
这是她第二次走进这栋别墅,心情同上次一样满腹怒意。护工见是她来,好奇却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得向她行礼。
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床边,她低眉看向床上的女人。她漂亮,却有着一颗狐狸般的心。她记得她的眼神,在看向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恨,就像此时她看她的眼神一样。
这个女人怀过他的孩子,又害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害她背负了这么久的误解,她从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人。
右手不自觉地伸向扣在她脸上的呼吸器,喉咙干涩,她的手指在颤抖。她不该活着,即使是这样的状态,她也不该存在,可是她却始终下不了手。于是最终,她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重重砸在床沿上,微长的指甲嵌进掌心,生疼。
她还不能让她死,这个女人是她愤怒的来源,也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她才会彻彻底底地恨那个男人,而她也必须依靠这样的恨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直到看着他变得一无所有。
到家的时候郑臣聿已经回来了,佣人说他在书房,于是她便又突破佣人们的阻拦向着书房走去,只是这次她并没有喝醉,清醒得很。
书房门大敞着,恐怕他也没有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才这么毫不避讳。于是她走进去将提包扔在一旁的沙发里,随手带上了门。走到他身后去,桌面上是各家分公司汇总的财务报表,他正翻看着,并没有抬头看她。
她从身后环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在他的耳畔厮磨着:“我回来了。”
“没有拔管让她咽气?”他似笑非笑,侧头去看她。
她有一瞬的错愕,这消息传得真快,至少七十迈的速度,否则怎么会她还没到家这消息他便先得知了呢。
她也不否认,否认也没有用。所以她继续吻着他的耳垂:“暂时还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她说着走到他面前,抬腿跨坐在他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她知道郑臣聿喜欢这样的挑逗,而她现在的目的便是让他更爱自己。他爱她,就会信任她,这也是她今后明哲保身的一根稻草。
他表情依然平静,看似不为所动,可区昊歆却明显感觉到他的心跳隐隐加快了速度。
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程度,这点她很清楚,于是笑了笑便站起身准备离开,郑臣聿却倏然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扯回到怀里。他最近又瘦了,就连大腿上的骨骼也硌得她生疼。
他的唇贴上来,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探进去,牙齿不时地啃咬着她的下唇,纵情又贪婪。价格不菲的Dior衬衫纽扣被扯开,这可是她上月新购置的,今天第二次穿上身。
他熟悉她的身体,所以他的挑逗全部正中要害,不多时她的眼神便迷离起来。
之后的一小时里,她有些恍惚,对他的爱与恨交织在肆意浸透衬衫的汗水中。他如火一般炙热的鼻息喷在她唇边,灵巧的舌占据着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她终于放下了所有,闭起眼来,享受着此刻他给予她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