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海番外集》秋闲日暮暮

7、【现代番外】情深如海二

　　第二章老师

　　徒偃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泪流满面的时候，可是这一次的觉醒之后，他却发觉自己竟然还是有眼泪的。
　　当他从此开始对历史感兴趣，疯狂翻阅Z国古书，乃至带队跑到Z国B城郊外的夏朝帝陵区考察的日子里，他总有想流泪的感觉。疯狂的日子持续时间并不长，很快，徒偃就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不是“元初”，而是“本有”。“本有”并非最初的世界，而是最初的“元初”世界在镜子里所照应的第一个世界。
　　镜中演化，虽各个大方向一致，却略有不同，比如，Z国漫长的历史里，“元初”在元朝之后并没有一个延续六百年的大夏朝，却是两个分别名为明朝和清朝的朝代……
　　不管怎么说，此后前任会长发觉，徒偃总算有了些人情味。
　　过了几年，三个候选人分赴世界各地，要在精英教育之后体验普通人类的生活。徒偃想都没想，就挑了Ｚ国Ｂ城。

　　林谨知祖上是归国的华侨，他家里有钱，又是独子，从小被父母溺爱，养成了很是叛逆的性子。十五岁的时候，老妈去世，他和老爹大吵一架之后，被送到了E国留学。到他二十二岁，老爹心脏病发作过世之后，回国接替老爹掌管家族企业，其间有过不少情缘。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从E国邮寄回来了一个名叫林海的小豆丁。
　　林海的妈妈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在自诩风流倜傥的林谨知看来十分的不重要，看着儿子黑发黑眸，大概、也许、可能总归是个亚裔，没有违反林家一直以来不与异族通婚的祖训就行了。
　　在自己的别墅门口发现尚在摇篮里的男婴的时候，林海只有两个月大，身上裹着棉服，除了嘴里叼着一只安抚奶嘴，还有一封痛斥林谨知给自己带来这么个麻烦的机打信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信里无头无尾，大骂了林谨知一顿，只说自己的人生有更重要的追求，这个儿子不是自己期待的，既然是你的种，你自己去养吧。
　　林谨知挠挠头，转身带着林海做了亲子鉴定，在知道这个儿子的确是自己的骨血之后，手忙脚乱的新父亲只有把儿子扔给爷爷去带了。

　　林谨知的老爹虽然大骂儿子行为不谨，可对林海这个孙子却是十分喜爱，不顾自己几十年没带过孩子了，硬是去上了个月嫂培训班，竟亲自带起了孩子。可惜好日子不长久，林海两岁的时候，疼爱他的、天天陪着他的爷爷去世了。
　　林谨知回到Z国，接手家族企业的同时，也接手了林海这个儿子。林谨知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可是他从来没有规划过当爸爸的事情，面对两岁多刚学会说话却又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实在是让他畏惧。于是林谨知请了专业的保姆和厨子好好带孩子，可他自己却躲到了工作和风流的忙碌中去。

　　两岁之前温暖的爷爷的怀抱，林海并不记得。他只记得，自己从小跟着保姆张阿姨和厨子金叔叔、司机李叔叔长大，是这几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张阿姨给他讲故事，金叔叔给他做各种好吃的，李叔叔开车带着他到处去玩。
　　偶尔，林谨知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可林海六岁上学之前，他和林海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可说，只是想起来就拍拍林海的脑袋，拿出一堆让秘书去买来的，或者合适或者不合适的玩具堆在儿子面前。
　　直到林海上了小学，林谨知终于找到了点做爸爸的感觉。他有时回到家里，也会问询林海的功课，偶尔也能和林海一起玩玩电玩。父子两个的感情，就在各种塔防游戏中好了不少。

　　林海很是聪明，他在小学的时候，数学成绩就被老师称赞不已，英语成绩也是一流。只是，他的语文成绩并不太好，许是因为林谨知自己是个平时说话土洋结合的，又许是从小多用电脑的缘故，Ｚ国教委大力提倡的国学课和书法课更是一塌糊涂。
　　小学的时候，课程毕竟简单，林海也就混过去了。可谁知，中学时的林海虽然上了寄宿制的国际学校，学校里明明有那么多金发碧眼的老师和学生，竟然也要开国学和书法课！学校的理由冠冕堂皇，要发扬传统文化，增强文化交流之类，说的十分好听。而且，国学和书法课并不因为是副科就放松要求，考核比起Ｚ国许多公立学校都要严格。这对于林海来说，实在是很大的压力。
　　比不上Ｚ国本土同学也就罢了，可林海的那笔烂字，就连班上的Ｅ国同学都来嘲笑的时候，林海终于不干了。寄宿制的学校一周只回一次家，在林海和林谨知大闹一场之后，林谨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跑到学校，和班级的生活老师聊了聊，下定了决心，让儿子搬回家里，只道你在学校容易分心，咱们家祖上听说曾经是大夏的大官呢，虽然后来移民海外了，可怎么也不能忘了老祖宗的东西，我给你找两个家庭教师，好好辅导你吧。

　　于是在林海十二岁这年的暑假里，经由Ｂ城书法协会和Ｂ城大学国学班的老先生推荐，Ｂ城大学历史系最年轻的助教徒偃，出现在林海的面前。
　　“我是徒偃，以后就是你的国学和书法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