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火耳

8、打架背后的秘密

　　“什么？他为什么要跟人打架？”我吃惊他这么好脾气的学生怎么会跟人打架？
　　“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好好的我们在体育馆那边上课后来上完课有人把应杰拦下了说有事要跟他说明白，我本来想等他可他让我先回来。后来迟迟没看到他我有些担心了回去看看才发现他们打起来了！”
　　“拦应杰的人是谁？”
　　“他们是和应杰一个乐队里的。”
　　........
　　我赶到时只见那里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学生。我分散他们：“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还不走？”
　　等人群散开后，我才看到应杰和其他两人僵持着。不过，他们两个脸上挂了彩，半边脸颊红红的，肿了。应杰的脸还是干干净净，我才放下心来。
　　我对着他们仨喊道：“你们三位同学还要继续么？如果不继续我们聊聊好么？”
　　那位身高高大一点的男孩见到我对应杰板起脸来：“应杰我们闹个架用得着你把你们班主任也搬出来啊？”
　　另一个男孩拉住他：“哥，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别一味指责应杰。”
　　“左毅，你到底站在谁的边上？如果你这么维护应杰你要叫他哥我也不反对。”左毅只好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左竛你别吼你弟了，我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谭老师，他过来我事先并不知道。”
　　我接口：“你叫左竛是吗？我是听到其他同学说你们在这儿打架才过看看的。”
　　左竛对我说：“谭老师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你最好还是别插手了。”
　　“如果你们能解决就不需要打架了吧？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
　　左竛冷笑出来：“心平气和？这件事我心平不了气也就不能和！”
　　“怎么说？”
　　他瞪着应杰：“你自己问他！”
　　应杰脸撇向另一处根本就不看我。
　　“你不是要退出么？好啊，我们现在就放你走，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你也别在别人面前说跟咱们很熟啊！”
　　我问向他：“你说他退出指的是退出你们乐队吗？”
　　他们俩同时点点头。
　　我一声淡笑：“我当是什么严重的事呢？你们起争执就为了这事么？一个人是去是留都是他的自主选择，你们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他。就因为他要退出，所以你们就找他寻衅？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的错误就在你们俩身上了。”
　　"我们干涉了你的选择我们有错。可是当初我们组队明明约定好要一起面对困顿艰难无论未来将要面临什么都要坚持的，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个，另一个也要紧随拍拍屁股走人这算什么？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当初还要找你做兄弟真让我觉得恶心啊。”左竛对着应杰一通发泄脸也涨得通红。
　　我虽然觉得他说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但也不无道理。我问他：“谁走了？”
　　左毅神色黯然：“我们队里有个叫卫伟的男孩子患有先天性白血病，上个月刚刚去世。”
　　我这才后悔问出口，不禁面露同情之色。
　　我恢复神色说：“我相信应杰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你们既然能和他称兄道弟就应该了解他的为人相信他嘛！”
　　左竛脾气暴躁起来：“我们本来也挺相信他可他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口上说要和我们散伙自己又跑去参加学校那该死的的歌唱大赛，真当我们傻子耍我们玩呢！”
　　我自愧得低了低头：“这个事情我想是你们误会了，这桩事不能怪他，因为是我极力劝他去参加比赛的，他本身就没有想去的打算。”
　　两个男孩瞬间都沉默了。
　　我转而问向应杰：“你为什么要退出乐队？”
　　他慢慢抬起眼来来对着我们：“你们想知道真相吗？好！我可以告诉你们。因为我爸得了胃癌，下个星期的15号要动手术，我必须得守在他身边。”
　　我们听了不禁愕然，也释然了。
　　跟着，两个男孩子走到他面前：“应杰，对不起！”
　　应杰淡然：“我刚刚也动手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把你们俩打疼吧？”
　　“呵呵，这个和被蚂蚁咬一口差不多哪里会疼？”我看到他们能在一起开玩笑应该雨过天晴，总算可以舒口气。
　　我对应杰说：“你们的事既然已经得到解决，我看你也没必要退出乐队呆在里面发展会比一个人打拼更好！”
　　他只是淡淡回我：“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想那么多。”
　　“你在挂念你爸的病。做手术的钱你准备好了么？”
　　“目前还差一点。”
　　我本想说我可以借你，但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又把话吃下去了。
　　“那天，我和你一起去看你爸爸！”我想起那天恰巧也是我生日。

　　生日那天早上，我刚出门坐上车正要发动引擎的时候，就有一小快递哥捧着一束蓝玫瑰花把我堵住了：“请问，你是不是谭星谭先生？”
　　我应：“是啊，有什么事么？”
　　“哦，这个是快递给您的，麻烦您签收一下。”我拿过那束玫瑰，上面有张卡片写着：“谭星，生日快乐”几个字，再一看署名——LL。我诧异：“LL是谁啊？”
　　他回答：“不好意思先生，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负责送花，不便调查您朋友的姓名。”我无奈只好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如果您下次有什么需要请联系『通达快递公司』，我们会为您提供最快捷方便的服务。”我朝他点了点头。瞧瞧，现在的小递哥多会做生意啊！出门都不忘给自家公司打广告。
　　我拿起蓝玫瑰瞧了几眼，脑子里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是谁送的花，大概是老同学或是以前某个旧女友送的。我索性不想把脑细胞白白浪费在这种事上，把花扔在副驾座上就不去管它。我把车开到C大门口，就看到应杰立在那里等着我。我停在他身侧，对他说：“上车！”
　　他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座就看见那位置上横躺着一束玫瑰花，他愣了愣。转过来问我：”这花是？”
　　我看了一眼，“哦，这花是刚有人送我的，不过我也没弄清楚是谁送的。你不用管它，把它扔到后座就行。”他拿起花看了一眼，放到了车座后面。

　　踏进医院，扑鼻而来的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让我习惯性的想掩面。但应杰在我前面我不好意思做的这么赤裸，那会很尴尬的。但鼻子一阵阵地发痒，貌似是有点犯鼻炎的迹象。
　　我跟着他一起来到他爸的病房，我看见他爸爸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闭着眼，看到我们进来他就睁开了眼睛和蔼地朝我们一笑。“阿杰来啦！这位是你同学？”他爸指着我问应杰。
　　“爸，这位是我的班主任——谭老师，我上次跟你提过的，你还记得吗？”
　　我把水果篮子放下，上前礼貌地跟应杰爸爸打招呼：“叔叔，你好！我是谭星。”
　　老人家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谭老师怎么能烦劳你来看我呢？你工作这么忙要挤出不少时间来呢！”我伸手扶住他避免他从床上摔下来，我说：“没事的，今天是礼拜六，应杰说要来医院，我就顺路过来看看您！您近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他眼睛转视应杰：“阿杰我现在很想吃粥你去外面帮我买份来好不好？”
　　应杰看了我一眼："好！我这就出去买。谭老师，我爸麻烦你了。”
　　我点头：“没事，我会照顾好你爸，你尽管去吧。”
　　等应杰出去之后，他才对我说实话：“我挺清楚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虽然应杰那孩子一直都说我这是小病很快就会好，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人，很懂事。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过来，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性格。他好强、耐性，很多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不到万分不得已，他不会对任何人诉说自己的委屈。他爱人的方式总是愿意牺牲自己去换取别人的幸福。”
　　我点点头应着：“他是个傻孩子！”
　　“对！他就是傻透了的孩子呀。”
　　“不过我觉得被他爱的人一定很幸福。”
　　应叔叔乐着说：“谭老师，我虽然患了胃癌我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病，反而最为担心的是应杰。”
　　“我知道。”
　　“我要是哪天不幸走了，你替我看着他点好吗？”
　　“应叔，请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应杰的。”他含笑。
　　后来，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陪他畅聊了许多。大部分话题是围绕应杰的，我在他爸爸面前一个劲的称赞应杰的好，这些当然不是我捏造的，而是应杰本身就是如此优秀。他爸爸真的很瘦，因为受疾病的折磨，整个人瘦的只剩一副骨架子了，刚刚我扶住他时手臂膈应到了凸起的骨头，硬生生的疼。替他翻身时，我在他枕头底下藏了一张信用卡。我没有告诉他。没有告诉他的原因，是害怕他拒绝我。我知道他们父子俩的性子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十点之后，他父亲就要开始做手术。应杰一直握着他爸的手直到他爸爸被推入手术室后才不得不松开手。我明白，只要看着进去的是自己的亲人，谁的心都会悬把刀；因为天意难测，就怕转瞬即逝，我们唯一能抓住的就只剩眼前。在医院短短几小时，我却能明白了这些，我诧异。
　　应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也挨着他坐着。我们几乎没讲话，我只是陪着他。后来中途好几次，鼻子实在受不了，鼻腔里的粘液无缘无故流淌出来，害我去了好几趟厕所。回去后，看见他还坐在那里等。
　　我靠着白色的墙壁站了一会儿，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首先出来了。我和应杰都立马上前询问：“医生，怎么样了？”
　　“我爸的手术成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