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火耳

7、力邀参赛

　　我两手扶在走廊的栏杆上凭眺远方。应杰已换好了衬衫走到我的面前。
　　我问他：“大小还行吗？”
　　“正合适！”
　　我低眉含笑。
　　“应杰，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是不是歌唱比赛？”
　　我惊讶他的反应:“是啊。”
　　“我知道你唱歌不错，如果参赛有更大的优势，何不去试试呢？”
　　“可我没那打算！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去参加那样的活动除了能得到名次和虚荣感外，没有实际意义。”
　　“至少为自己争取到了机会。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你向别人展示了自己证明了自己这还不够么？”
　　他不说话既没有答应我也没有拒绝我。我想还是有希望能让他答应下来，那一次我没有继续劝说他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想通。
　　不过后来他迟迟不给我回应，我有些急了因为比赛即将临近，如果再没有答复确定参赛也就意味着弃权。我不想让他白白丢失机会又去找他劝说了两次。第三次，他终于向我点头。我挺兴奋，不过心里想的也许是应杰不忍心拒绝我。

　　比赛那天，我特意去找应杰，我对他说不要太在意成绩，只要把歌唱好了就行；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看好他。

　　演出的需要，班上的学生也前去为应杰造声势，其中女孩子们最为积极。我时常看到爱慕他的女生站在他面前脸红发烧得不像话，但我也从未对她们说让她们注意些，我是男老师对女孩讲这些脸面上也挂不住。

　　我坐在台下聆听着一轮轮男生女生在台上大展歌喉，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那时的我也跟他们一样爱出风采，活跃在各个秀技的舞台上。初中三年级拿到小提琴全国十级证书后，的确有些自我膨胀，所以整个高中都活的异常滋润，在各种文娱活动中几乎都有我。我喜欢台下的人用掌声亦或是尖叫来回应我，每次我从他们身边路过我也会盯着他们眼神里的目光，那里有他们的自卑我的骄傲；可是如今我明白过来，这些都是一无是处的东西，它早已随着记忆风干，演变成一场自我嘲笑。

　　“下面由请8号选手，来自音乐系大三（3）班的学生——应杰，为我们带来一首经典老歌——《Right Here Waiting 》，请为他鼓掌！”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念出应杰的名字，我打岔的思绪也集中在这一刻，凡是与应杰有关的事，我总能更积极集中注意力。我知道应杰唱的这首《此情可待》就是上次在情侣餐厅用钢琴独奏得这首曲子，其实我更加期待演唱版本，所以我对应杰这次做这样的选择很是满意。我也太期待他一展歌喉了，他散发磁性的声线本就足已超出我的期待值，换做演唱会更令人疯狂的。

　　他的出场是踏着伴奏音乐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现场一时掌声呼叫声高潮迭起。我的心也暗自作祟了一会儿。吸引我的是身着黑色衬衫的他加深了几道冷峻气息。月光下衣服上绣着的亮闪闪的水钻相互辉映散发出迷人的魅惑气质。即便我是男人也早已沉沦在他的西装裤下。
　　他上前礼貌地弯腰鞠躬后又恢复到绅士的站姿，果然，下面的女生早已把控不住，尖叫声此起彼伏。

　　长身玉立的他站在舞台中央，把麦克风握紧在手里。眼睛忽而闭起，深深浅浅的呼吸了几口清新气息这是他唱歌时一贯的演出方式，有时总令人怀疑他仿若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瞧出他有些许紧张，不过也不会太担心他不能调试好自己的最佳状态。然而突发性的意外状况却是我始料未及的。原本正常的两只音响才哼哼了两声就突然不作声响了，我气得差点冲上舞台去把它们砸了。不过，应杰此时的表现倒是淡定了许多，只听他魅惑的嗓音中流出：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远隔重洋，日复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我慢慢地变得要失常。

　　I hear you voice on the line,电话里传来你的声音，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但这不能停止我的悲伤。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如果再也不能与你相见，

　　How can we say forever又怎能说我们到永远？

　　.......

　　我在台下也不自觉的和台上的应杰一起哼唱起来：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hatever it takes,不管怎么样，

　　Or how my heart breaks,不管我多哀伤，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

　　露天搭建起的舞台之下，场地上的听众完全沉浸在他的歌声里，如痴如醉。殊不知，我被他打动的顷刻，晚风也跟着被他打动了，轻柔和煦的风和着歌声悄然划过人的面颊，从心底里透上来一股舒心的感动。我看到舞台上的他撩拨自己的头发，然而那动作像明星一样熠熠闪光，我不住再看向他，他的眸子微微睁开，目光正对上了我。

　　演唱结束时，班花朱玲玲一马当先直冲上舞台把手捧的一大束鲜花献给了他，我看到她憋觉着一张早已通红的脸，低头害羞地问他:“我能拥抱你么？”他有些不知所措，那女生已经主动扑倒在他的怀里。所有人在欢呼掌声络绎不绝，而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身上，也许是想从我的眼神里汲取更多支持他的力量吧。我回视他想告诉他：应杰你没有让我失望！

　　音乐比赛落下帷幕，应杰以第一名的出色成绩在整个C大成了风云人物，只要是C大的学生几乎无一不晓应杰。他成了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男生眼里的嫉妒对象。

　　应杰此次取得优异成绩在情理之中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意外的是有一家报社竟然把这件事编辑进了新闻素材里。他们特意打电话给我要约见一面应杰跟他做个简易的采访。我不知道应杰是否会答应，所以这事我还需要问过他才行。
　　我走进教室发现应杰那座位上没有人，查探了教室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我问张焕晨:“有没有看到应杰？”
　　“不知道，我没看到他！”
　　“等下他要是回来了，你让他去我那里一趟。”
　　“好吧。”
　　我才出教室门口迎面风风火火的女生正撞在我的胸口上，撞得我生疼。
　　朱玲玲喘着几声粗气：“哎.....谭老师我正到处找你呢？”
　　“朱玲玲，什么事？”我边搓揉过胸口，边询问神色慌张的朱玲玲。
　　“应杰出事啦！他在体育馆那边跟人打架呢！老师你快点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