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火耳

18、撞车

　　我看见从厕所里面走出来的张焕晨，一张惨白的脸。
　　我什么都顾不上立马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两只手拼命掐着他脖子间的大动脉。
　　我分不清自己在叫喊什么了，我只知道自己一个劲向他喊：“完了！完了！我要完了！我不能留你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救命！救命！应....应杰...救我...”他拼命挣扎呼救。
　　“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你快跟我说我不是，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告诉我我不是同性恋！求你了求你说！说啊！”应杰见我不妙赶紧来拉我，抓我的手，可我的手胡乱扯着张焕晨的衣服，死活不放开手拼命拽紧。
　　我一拳挥打在他的鼻梁上立马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淌出来，渐染了我的手。手指上的鲜血红的异常鲜艳。我瞪着双眼看着上面的血头皮一阵发麻。
　　“噗！恶心！”我蹲在地上呕吐出来，可手依旧掐着张焕晨的脖子不肯放手。
　　应杰的眼睛被我的举动吓得红了，用尽力气来阻止我掰开我的手：“阿辰！你到底怎么了？你放手啊！你这样会杀死他的！你要是杀了人我该怎么办？”
　　我突然吓醒了，我瞧着自己染满血迹的手:“啊！我杀人了！”我放开张焕晨躲在一个角落里，拼命喊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同性恋.....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直重复地说着。
　　张焕晨脱离我的手后站起身逃出了厕所。应杰看见我浑身颤抖不对劲的模样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我：“没事了别害怕！有我在呢！”
　　我抬起眼就告诉他：“阿杰，我要完了。我杀人了，他们要过来抓我了。快带我跑！我要逃命我不要被他们抓到，我不要坐牢！”
　　“阿辰，你没有杀人！乖，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来抓你！”
　　“不对！你也没用我求你干吗？我要逃走！让我逃走！”说着我便要跑，应杰拉着我，“你没杀人，跑什么？”
　　“我杀人了！好多血，你看！”我把满手的血给他看他还是不肯放我。我知道对他说无意就趁他不注意拼命跑了出去。他在后面使劲追我。
　　我看到后面有人追我跑得更加上气不接下气。没看红绿灯，统统当做绿灯一样拼命闯。
　　我跑过一条很大很宽的大马路，看见后面的不再来追我了。他留在马路那边看着身旁川流不息的车子。我才放声对他笑。
　　他突然不管不顾冲过来，那边有辆汽车正朝他的方向开。我惊了，一颗心砰砰跳得提到了嗓子眼，脑子也跟着清醒过来。
　　我使劲全身气力朝他大喊：“应杰！小心车！你右边有车！”

　　可是已经晚了，那辆车已经横冲直撞地擦了过去，应杰听到我的声音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往前打了几个滚翻。
　　所有行驶的车往前一个俎列顷刻间全部停了下来。车上的司机下来开始掀起骂战，人声鸣笛声混乱成一团。我赶紧跑过去看见应杰横躺在路上，泪水喷涌而出，哭得直接跪了下来。“应杰！应杰！你别丢下我！”
　　他忽然拉了拉我，我才发现他的脸苍白的可怕，刚才那一撞没有立即要了他的命，反倒是他双手抱着腿可能腿被车子撞到了，所以疼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还活着心终于放下来，“我们去医院！”
　　“嗯！”

　　我一路送他去医院的路上一路忏悔，一直对他说‘对不起’直到进医院，看着护士给应杰上药我还在念叨那句‘对不起’。
　　他额头上密集了很多汗，脸色也不好看对着我依旧勉强挤出笑容：“没关系啦！跟你说了多少遍，是我不小心弄得跟你没关系！大少爷，你不用自责到现在吧。”
　　“谁说没关系，你刚才被撞险些丧命全都是因为我！我宁可刚才自己被撞也不要你受伤！”
　　“胡说！我才不要你被撞！那车要敢撞你我就把它砸个稀巴烂再把那个车主从里面拉出来揍个稀巴烂！”
　　“哈哈哈！”我笑得很开怀，边笑边抱怨应杰‘太暴力’，突然发现他其实很懂幽默，以前在我面前根本就是装的。

　　经医院诊断后应杰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小腿部分韧带拉伤需要在医院里观察一个星期。身体还有发热的迹象需要输液，接下来一星期我都在医院陪着他。一个星期后，我们俩一起出院了。
　　我和应杰一起回到学校，踏入办公室那刻，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冷却到窒息，每个人看我的眼神似藏着一把冷冽的匕首每一下都会让我觉得疼一下。我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一会儿梦里浮现我和应杰站在高台上受万人指责和嘲笑，一会儿梦见杨颖的脸。更可怕的是一堆烂泥一样的血肉沾满了我的手心令我痛不欲生。醒来时，虚汗湿透了全身贴在身上的衣服也仿佛从水中捞起一般，甚是夸张。有一次，我从梦里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