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明》风de华尔兹

3、第三节 天下诸事会风云

　　应天府，皇宫内。朱允炆寝宫内。年轻的建文皇帝卧在暖塌上闭着眼睛思考这天下、江山之事。自言自语道：“若是太祖爷在世，他该是如何做的？”声音虽小，却不想被身边大太监王钺听去。太监王钺轻轻走上前去，轻轻地给朱允炆捏着肩膀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当初太祖爷都夸皇上您最像他，奴婢以为，天下之事，只要皇上您一道圣旨，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吗？”建文听后嗤之以鼻：“行了，天下事，你们奴才打听来做什么？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好了，朕累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朱允炆重新迷上了眼睛回忆起太祖爷在世的时候曾跟他说过的一段对话……
　　那还是好几年前，朱元璋知道自己将不久与人世，一日他对太孙朱允炆说道：“世间万物都有其理，朕今日所做之事便是为了你，你可知道？那些功勋王爵便是棍上之刺。朕已为你将棍上之刺拔去。你大可放心亦！你的九位王叔，朕已安置九边。九王戍边，可以安天下”
　　“皇爷爷，若外族侵，则九王定；九王反，宜如何？”
　　“孙儿以为宜如何？”
　　朱允炆沉思半响，挺直了腰杆说：“以德安心，以礼制约，若不可，则该封地。再不可，只能兵戎而见”……
　　是啊，如今九王势大，每一位王爷都有三个护卫，从礼制上讲，三个护卫中，每一卫最少也有三千人，多则有近两万人。那么也就是说每位王爷手底下都有好几万甚至十万兵马！这还不是最可拍的，最可怕的是燕王、晋王和宁王。其中燕王、晋王各自都有十多万军队。而且宁王更所谓”带甲八万，革车六千”。更为恐怖的是宁王手下有着天下第一骑兵称号的兵团——朵颜三卫。而且朵颜三卫全是由精良的蒙古骑兵组成。朵颜三卫是由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组成，统称朵颜三卫。蒙古人称朵颜卫为兀良哈，泰宁卫为翁牛特，福余卫为乌齐叶特。这是因为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三部为主组成。由此可见，自小吃喝拉撒全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自然是比缺少牧场、马匹的大名骑兵要生猛的多。除此之外，大明最优秀的统帅是燕王朱棣，而大名第一战将若是宁王朱权第二，便再无人敢说第一。如果说燕王、宁王联合起来，那么大明正统将危亦！
　　若说这九路王爷安分守己倒也还自罢了。可怕的是这几路王爷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的似的是不是就搞个联合作战。说是对战前元余孽，可这心里头谁都明白，这是摆明了向朝廷示威呐！
　　还好，洪武年间太祖爷就曾向自己透露过一个人，一个可以安天下的人。一位“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此人也就是在空印案中被错杀的方克勤之子方孝孺。方孝孺自小便博闻强记，达于乡里。问师于大名鼎鼎的宋濂。常以“明王道，致太平”自居。目前正于汉中府当教谕。除了这方孝孺之外，还有二人。一人便是兵部左侍郎齐泰。齐泰原名齐德。洪武年间，天降大雷与谨身殿，洪武帝欲与祭天。抽查满朝有大德、无过失的文武，最后便抽中了齐德。此事之后，洪武帝尚问起天下边关武将姓名，各地形式，这齐德对答如流。太祖大惊其才。后亲为齐德改名为齐泰。另一人便是江西人士，洪武十八年的会元黄子澄。而且此人是建文父亲——朱标的东宫伴读。
　　建文想到这里，兴奋的连鞋都顾不得穿，跳下暖塌大喊：“传旨，召方孝孺进京；封翰林侍读。加封齐泰为兵部尚书，黄子澄为翰林学士！”
　　刚喊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马上招呼外边候着的王钺进来，说道：“去，把朕的表兄李景隆召来，朕有大事与之商量！”
　　要说道这李景隆，乃李文忠之子。其父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外甥，更是朱元璋的养子。当年李文忠有二心，朱元璋欲杀之，幸亏马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说才绕过这李文忠一名。大明建国后，封李文忠为曹国公。李文忠死后，洪武十九年李文忠死后袭父爵封曹国公，喜读兵书，多次赴湖广、陕西和河南练兵。小字九江，面如冠玉，举止雍容大度。身体修长，举止文雅得体。是朝中公认的美男子，众人常以“郎”呼之。
　　建文皇帝即位后，由于李景隆从血统上来说是自己的表哥，进掌左军都督府事，加太子太傅。深得建文帝器重。
　　“臣李景隆叩见陛下！”
　　“表兄免礼。”建文假惺惺的伸出手将李景隆扶了起来：“表兄啊，咱都是一家人便不讲两家话，我大明朝诸王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长此以往，势必大乱。朕以为这些个藩王，骄横跋扈，不得不防啊”
　　李景隆点了点头说：“皇上所言极是，臣以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藩王的确势力极大。皇上的确是不可不防！”
　　建文一听这话，简直都说道自己的心眼里去了。激动的拉住李景隆的手说道：“还是表兄懂朕啊。前几日，朕也和几位大臣说过此事，齐泰进言先削燕藩，黄子澄也说，燕王一直在称病，却是时时都在练兵，而且身边人才极多，此其机事已露，不可不急图之应该先削其他各王，除掉燕王的羽翼，然后才削燕藩。表兄以为如何？”
　　李景隆见到建文拉住自己的手，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一时激动地豪言万丈：“陛下，臣以为燕藩目前还未落下口实，且燕藩势力极大，若是一击不倒，便有反噬之危！若不如从其他几位王爷先下手为上？”
　　“先铲除羽翼，再动手燕藩！朕大体上已经想好，九江，你来看看这本奏折！”朱允文兴奋的拿出一份奏折来。
　　李景隆双手接过奏折仔细一看，这正是齐泰上书的平燕方略，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这齐泰的心也是够狠的，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策！
　　原来齐泰出的计策是，让朝堂假以北边鞑活动频繁，以防边为名，遣大军开至开平，调燕藩护卫兵出塞，去其羽翼，这样一来燕王就只是一个空架子，就好办的多了。朱允文得意的说道：“朕已经安排工部张侍郎为北平左布政使，以谢贵为都指挥使开赴开平监视燕王的一举一动了！”
　　“皇上圣明！原来皇上心中早已有决断了！皇上直好比那诸葛再生、孙武再世！哦，不。皇上修的是天子剑……”
　　朱允文高兴的一摆手“好啦，好啦，既然燕藩咱们先控制住了，那么就先不急于削他，九江说除了燕藩以外，先削哪一支藩王为妙？又有何口实？”建文帝越说越兴奋，拉着李景隆并排坐在暖塌上。“臣以为，先削周藩。臣府中有一下人，此人的侄子便在周藩任职。听说周王次子朱有爋一直对其父不满，认为其父不喜自己，凡是都听从其大哥世子朱有炖之言。况且朱有爋对周王王爵也是耿耿于怀，常念叨世道不公，自己无望袭周王王爵。臣以为可以离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况君忧臣辱，九江愿替陛下解忧。”
　　“如此甚好！”建文帝听后大为欣慰，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说道：“那么此事就全权托付于表兄你了，你可便宜行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请陛下放心，九江若办不好此事，愿提头来见！”
　　“哈哈哈，表兄言重矣，朕要的可不是你李九江的头！”
　　说罢，君臣二人心照不宣的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