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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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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七月初,林生的亲戚打来电话,说公司已注册下来,让我去验真付款。
我到朱家坟付完款后,拿回了一堆证件,比如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组织机构代码证、公司章程、验资报告等等,还有几枚公司印鉴。
接下来的日子,我到银行开对公账户、到国税申请买发票、买税控器、买打印机等等,等这些事情忙完了,已经是七月底了。我把新公司的银行信息,重新发给了我的待付款客户,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月末,徐梅梅约我在麻辣香锅吃饭。
一如往次,又是我先到,我选了一个临窗位置坐下,翻开菜单,给徐梅梅打了一个电话,知道她还有几分钟才到,于是征询了她的意见,点了饮料与菜。
落地玻璃窗外,是形色匆匆的路人,高大的建筑物给宽阔的马路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不断有疾驰而过的汽车,碾过那片阴影,我看着那片阴影有些发呆。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电话铃音在响,我拿过手机,屏幕上四个字 “扫把来电” 在不停的跳动,我按了接听键,只听电话那头,是白若尘清冷的声音:“刚才在跟谁讲电话?”
我怔了一下,这时,有服务员把一壶冰镇酸梅汤端了过来,等服务员走后,我才答道:“跟朋友。”
玻璃壶里的酸梅汤呈紫红色,晶莹剔透,正在壶里轻微的晃动着,很快,玻璃壶外壁就挂满了细密的小水珠
白若尘似乎随意的问道:“男的?”
我回道:“不是,是女的。你,你找我有事?”
白若尘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公司注册下来了?”
我点头道:“嗯,注册下来了。”
白若尘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氟加了?”
我有些窘,讪讪道:“还没呢。”
电话那端没有说话,而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电话两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这时,徐梅梅推开餐厅大门,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朝我这里走过来,一边放包,一边随意的问道:“小夏,你在跟谁通电话呢?咦,菜还没有上来?真够慢的。”
电话那端,白若尘问道:“与朋友吃饭?”
我抬头看了一眼徐梅梅,说道:“嗯,徐梅梅,你也认识的。”
白若尘只淡淡说了一声:“那你们吃吧,我先挂了。”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他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坐在对面的徐梅梅,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疑惑的看着我,然后问道:“是哪个?他怎么会认识我?”
我也喝了一口酸梅汤,冰镇过的,果然透心的凉,然后笑道:“白若尘,你自然认识。”
徐梅梅眼里有一丝不屑:“切。”
这时,香锅与米饭被端上来了,我们开始埋头吃饭。
如今的徐梅梅,格外的明艳动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栗色卷发,玫红色紧身包臀连衣裙,衬托出本来高挑的身材更是玲珑有致,真是美丽还加分啊。
看看我自己的打扮,黑发随意的扎成马尾辫,一件宝蓝色的T恤,一条牛仔短裤,再配一双宝蓝色阔口平底鞋。如果徐梅梅是这个季节盛开的玫瑰,那我就是路边的狗尾巴草,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她这朵鲜花的美丽。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吃着饭,也不看我,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怎么跟瘟神联系上了?”
我便把上月见白若尘如何撞车,如何中暑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徐梅梅听得咯咯的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问道:“你们现在打电话,都说些什么啊?”
我想了想,如实说道:“也没说什么,我们也就通了三次电话 ,第一次是他打电话问我桑塔纳加氟没有,我说没有,我忙得很,在弄新公司的事情;第二次打电话,他问我在万达那里是不是有客户,后来因有老客户打电话进来,所以就把他的电话挂掉了;刚才是第三次。”
徐梅梅搁了碗筷,眼神颇为奇怪的看着我,慢慢说道:“瘟神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我刚咽下一口麻辣生菜,听闻她这话,突然给呛到了,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徐梅梅笑道:“听到他对你有意思,你也不至于激动得满脸通红吧?”
我咳嗽得更凶了,徐梅梅见状,笑着把酸梅汤递给我:“喝点这个,就不咳了。”
好不容易,等咳嗽缓了下来,我才喝了一口酸梅汤压下咳意,哑着嗓子说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白若尘一直都是相互看不惯。”
徐梅梅往椅背上一靠,笑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不可能?小夏,还记得七年前,表哥带我们去参加同学聚会那次不?就是你被蛋糕糊那次。”
见我点头,她又继续说:“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他与竹竿坐在角落里,说着话,几乎不笑,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好帅啊,简直帅得没有天理,所有聚会的人中,就他最帅,比竹竿还要帅,那天晚上,我的眼睛我的心思全部都在他的身上。我自认为,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可白若尘对我表示出的好感,不但不欣喜,反而是一副很厌烦的样子。那时,我还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可后来看着,也不像啊,所以想来想去,他或许就不是正常人的口味。”
我震在那里,惊愕道:“啊?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起过?”
徐梅梅白了一眼我:“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想啊,他条件这样好,身边肯定招美女,像我这种美女,他应该是见得太多了,而且只要他愿意,身边肯定也不缺,所以啊,反而对你这种人、、、是有可能的。”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的意思是,他是重口味,漂亮的不喜欢,反而喜欢我这种姿势平庸的女人?”
徐梅梅匐在桌上笑个不停,笑了好久,才说道:“花小夏,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以为他真会对你有意思啊,逗你的,傻子。”
我白了她一眼道:“切。”
过了好一会儿,徐梅梅又开始了每次见面的必修课----教育我。
她喝着酸梅汤,语重心长:“小夏,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应该打扮打扮自己,咱们做礼品生意,应该知道,包装是很重要的,只要包装好,礼品一下子就提高了档次。你看你现在的打扮,还跟七年前一样,咱们不能跟七年前相比,你想啊,七年前,咱们才二十岁,那会儿,咱们年轻,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地摊上五元钱一件的衣服,穿起来照样青春逼人;可现在呢,咱们不年轻了,你看看咱们的皮肤,能与七年前相比吗?气色没有以前好不说,还没有以前饱满。那怎么才能弥补这些呢?只有靠包装,只有靠打扮,你懂不懂?看看你现在,还像个小姑娘那样打扮,不知道的呢,以为你在装嫩。”
我笑道:“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居然没有带脏字。?”
徐梅梅笑骂道:“讨厌。”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真的,好像这段时间跟你通电话,还真没有听见你说脏字。”
徐梅梅作含羞状:“哪有男人喜欢女人爆粗口的。”
我问道:“你又谈恋爱了?”
徐梅梅笑骂道:“什么叫我又谈恋爱了?像我谈过很多次一样。”顿了顿,又继续道:“年前不是谈了一个吗,对我各方面都满意,但还是吹了,后来听说是反感我说粗话。现在我算是长记性了,以后说话绝对不带脏字。”
我托着腮,笑道:“还是爱情力量大,我曾劝过你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现在别人说一次,你就记住了。”
徐梅梅笑着,也不反驳。
等我结完账,准备起身出餐厅时,徐梅梅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我:“这是周伟卡你的货款,我给你要来了,总共四万四千零伍拾,你点一下。”
我接过钱,放进包里,疑惑道:“你怎么要的?”
徐梅梅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跟你要回来了就是。”
两天后的傍晚,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那头哭着,说父亲在洗澡时晕倒了,正送往医院。母亲的话急得我一身冷汗,我赶忙上网订机票。订完票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乘地铁到机场。
到了机场,我又跟母亲通了一个电话,母亲说,他们已经在县医院了,父亲正在做检查,等检查完了才知道结果。
机票是夜里一点过的,抵达C市,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下了机场,就跟母亲拨了无数个电话,皆是关机,或许是没电了,我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可不免得还是手脚冰冷。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城医院,凌晨三点过的道路很好走,司机在听得我的事后,三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到两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