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茗轩》北觞&南夏

2、第一话 酌茗轩·访客

　　北国飘雪，寂寥，空远，寒彻骨。
　　海拔数百万丈的幻灵峰，便隐没在这北国的冰雪之中。
　　九玄窟，幻灵峰极顶的峭壁之上，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这窟中，万年以来都不曾有活物出入。除了一人——也就是九玄窟的主人，白莫霄。

　　凌霄之上，一青衣人矗立在风雪中。
　　雪落簌簌，风似鬼声哀鸣低泣。朦胧的天，肆意的雪，苍茫的地，凝为一团惨白的气游离出鼻息。
　　面如霜色，发呈青白，乌眸似夜，雪唇泛樱。息若蚕丝，消融于这冰天雪地之间。
　　回眸之间，时光流转千年……

　　那眉，那眼。仿若刻在心上般，无法尘封也挥之不去。
　　寒光突现，血溅长衫，一片殷实朱红如花般绽放开来。白莫霄下意识的伸手轻触左胸口的疤痕，寸余，绯红，形比蠕虫。双眸紧闭，仰天轻叹一句：“往事合堪……白莫霄啊白莫霄，你究竟是为何……”
　　血凝，伤便好，可是心呢？怕是难愈啊……那一眼的杀意竟绵延了千年，萦绕心头的那个疑问历经万年却是越发的清晰……
　　莫霄长袖一挥，乍现腰间浓翠欲滴的玉笛，下一刻便消失于风雪中……

　　幻灵山下，一队白鹿猛然驻足，回身向南仰望，悠悠鹿鸣响彻群山。鹿群中的褐衣老者俯身跪地，低声轻语：“吾王珍重……”言毕，幻化为鹿形，领着鹿群向幻灵峰奔去……

　　入夜，运河上仿若白昼，灯光点点与星月交相辉映。莺歌燕语，喧嚣声声，热闹非凡。
　　可又有谁人知这运河之上究竟涤荡了多少情愁，几多痴怨呢……
　　晃晃运河水葬了谁人的心，埋了何人的魂……
　　自古喧嚣预寂寥，红颜薄命，乱世枭雄之类的又自哪里说起呢？悠悠晃晃的，一日一日便也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酌茗轩”最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原是那媚红烟还是散了“彩乐舫”，入了这“酌茗轩”里。原因各有所传，真假参半，多是无处可考，无非是些闲人杜撰些谈资罢了。
　　红烟撩起端盘手下的绯色纱袖，将盛盘放在了紫檀木镂刻的几上，樱唇微启道：“茗雪，青雀在此。红烟告退。”说罢，俯身在两只白玉杯中斟上酒又在紫砂刻雕盖碗里倒了茶后，退身出外双手掩好房门。红袖轻抚，门就与顺延而至的藤蔓融为了一体，掩了痕迹。

　　“白公子，近来安好啊。”说话的男子身着深蓝长衫，好似双十年华，容貌凛冽冰清。眼眉，长发都隐隐透着一层淡淡的蓝。十指修长纤细，骨节微凸显得些许柔弱。
　　“唔……”，莫霄浓密的墨色长睫轻微颤动着，“劳初晓殿下挂记了……”
　　再次听闻这吸魂摄魄的天籁之音恍若隔世，然而此时此刻又何尝不是物是人非呢？
　　清冷明月之下，白莫霄那浓黛眸子越发的幽深，真不知相貌如他是怎样在这人世之间逍遥至今的。这眼眸，可以湮灭魂魄；这声音，可使万物灰飞烟灭……

　　“喝！”男子猛然一声大喝，幽闭房间内的各种物件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妖孽！休要再用夺魂之术了。早知你自灵山归来业已完成全部修为，不过也不要妄图用这等伎俩试探我。今天来就是要你个鹿妖给我把话说清楚的！”
　　“殿下何出此言，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莫霄灿然一笑，秀颜更添妩媚之色。声音却弱似鼻息，难以辨明了。
　　男子眉峰微扬，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是吗？如今这肉体凡胎虽说不能承受我太多的精神，气力。但是，经过这二十余载的磨合，也能将法力发挥三成有余。而且休要再言初晓二字，现世这肉身名唤‘煊’。”
　　莫霄不禁暗自发笑，果然是初晓殿下的脾性啊，出口直言从来不曾有丝毫顾及，难怪总是让镜空殿下吃的死死的……不用说，他要自己“说清楚”的话定与镜空殿下有关。一看到他这种过分认真又有些发怒的样子，忍不住继续捉弄他一下。
　　莫霄只是饶有趣味的用他那幽深的眸子盯着初晓微锁的眉间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想到天界第一武神将，炎龙王初晓，如今一副柔弱美貌坐在自己对面生闷气就忍不住要偷笑。

　　“殿下……”话刚一出口，莫霄便觉手指一阵冰凉，食指指尖有蓝光环绕。连忙改了口，“煊公子，你这是为何？”
　　煊扬眉一笑：“你从何时学会了镜空的眼神，看我热闹为时过早了。与他一起也练就我一身‘本领’啊。”
　　“煊，你若问我自当和盘托出，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注‘衍术’吧！”
　　“哼！”煊轻笑，“若非如此，恐怕难知实情……”
　　莫霄轻舒一口气：“你问便是。”
　　“你可知镜空现在何处？”煊倒是依然不改单刀直入的本色。
　　“并不知晓。”莫霄答道。
　　煊紧锁秀眉，见蓝光依然平缓的环绕着，继续发问：“名讳！身世！”
　　莫霄一怔，续而悠悠言道：“白莫霄，字无尘。幻灵山鹿族，封号九色灵王。”
　　“红烟为何人？”
　　“本为南岭狐族之长，随我入凡世之后名为媚红烟，如今已是江南第一歌伎。”
　　“为何追随于你？”
　　“原于曾救她逃离‘狐灭’。南岭狐族曾因火镰麒麟君玩闹，惨遭族灭……”莫霄答的悠然，一手端起紫砂盖碗饮了一小口茗雪。
　　“胸口为何有那一寸伤痕？”煊连珠炮似的问题一拥而出，只是那蓝光始终不曾有任何变化。他甚至有些怀疑，“衍术”是否出了问题，可是这确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的。无奈之下，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莫霄突然一顿，只见的那蓝光“唿”地一声变了形状，顿显赤色：“唉！”轻舒幽兰，却好似万斤压胸。莫霄扫了一眼指尖，知道已经欺瞒不住，说道：“煊公子，这便说来话长啊……”

　　这次自幻灵山归来，记忆日渐清晰，尘封万年的日月随着一声叹息清清楚楚地又重绎了……他一口吞下一杯青雀，幽谧的眸子凝焦在碧波荡漾的运河深暗处，摒了口气，慢慢呼出，像是要把这万年的时光都消融在酒香中……

　　*********************************南夏有话说************************************

　　- -;;介于本人是第一次尝试写耽美文，加之嗜好贪睡和偷懒。

　　所以……还望各位大人们能够谅解蜗牛爬的更新速度！
　　但是，小的保证一定完成这个作品，千万千万……
　　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