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为了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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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尔靠在一块岩石背后，紧攥着手心的汗水，犹豫地看向佐伯，妈蛋，实力差距太大了！连呼吸稍微重了点就被察觉到了，外面那个怪物，其危险程度很可能比刚才遭遇的亡灵军团毫不逊色。经此一次后卡莱尔深刻地认识到，绝不能松懈对路痴属性的半吊子魔法师的警惕，因为他们使用魔法百无禁忌，并且连弄个传送门也会出错！
佐伯无视了卡莱尔哀怨的眼神，犹豫了一秒，突然出手将其制住，把已经昏过去的同伴无声地放倒在凹陷的石缝中，慢慢地离开遮蔽视线的岩石。
白兰怔怔地看着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的少年，一时间内心深处居然兵荒马乱。他没有觉察到自己声音里近乎哀求的嘶哑:“……不，别看……”别看，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想让你看到。
少年沉默地站在那里，无言地望着他。
白兰艰难地走到佐伯面前，想要拥抱他，一低头却看到自己染满血迹的右手。在迎战强劲的对手时，他从来没有想过逃避和退缩，但他却无法忍受满手血腥地直面自己最想要珍视的人，这种感觉令他难过得想要发疯。
“别看，宝贝儿。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事，这对你来说太危险，忘了它……”白兰转到佐伯身后，蛊惑般轻声说着，左手轻轻覆上那双令他害怕的漆黑明亮的眼睛，少年的羽睫在掌心颤动着，就像捕获一只仓皇的蝶。
让白兰没有想到的是佐伯的意志力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强大。他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稍微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愤怒地推开了白兰，直视着他的双眼，试探地唤道：“杰拉德？”
“嗯？”
“我很高兴你没有否定他的存在。但他或许只是你的一场心血来潮的角色扮演游戏？”
白兰沉默片刻，简短地答道:“他只为你而存在。”
佐伯笑了笑:“那现在呢？你要抹去我的记忆？你知道，他从来不会不顾我的意志做我不喜欢的事。”
“你真是敏锐得可怕。对不起，”白兰俯身亲吻他的眉心，“相信我亲爱的。这段记忆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我拒绝。你无权侵入我的意识领域！”
“为了与你再次重逢，”白兰笑了笑，“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你，也不可改变。”
幽深的洞穴尽头犹如死神盛宴之后的狂欢，到处都是碎骨，残骸和毁坏的痕迹，伤痕累累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人，静静地聆听着水滴从钟乳石上滴落到地面的响声。路易斯摸摸下巴，自己这是接应得晚了还是早了？
一艘魔法船在风系魔法的驱动下悄无声息地舒展开宽大的滑翔双翼，赶在黎明之前升上染上清冷晨光的天空，向无边无际的荒野方向飞去。巨大的船舷带起一阵猛烈的透明气流，缓缓滑过城市上方，驶向更高更远的天幕深处。白兰伫立在船头，凛冽的晨风将身后的披风猎猎扬起。男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伫立在苍蓝晨光中的城池，神情是有些忧伤的期待。
佐伯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扒开身上盖着的毯子，光着脚几步跑到窗前拉开窗帘。魔法船沐浴在晨曦的第一道金芒中远去，渐渐地消失成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佐伯呆了呆，想起初遇时那人温暖的笑意和昨晚罔顾自己意愿抹除记忆时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强硬态度，那张初见时与卡特尔有六分相似的脸在此刻突然变得鲜明而陌生，不，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像。佐伯懊恼地想。
远处的空地上传来城卫队训练时刀枪剑戟相互碰撞扰人清梦的噪音。
少年耷拉着脑袋抱膝坐在沙发上，沮丧中突然间注意到食物在木制的餐桌上散发出温暖的香味，他有些勉强地扯了下嘴角，那个人，还真是贴心呢，不过，都是假的吧。
“喂，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啊？笑得真难看。昨晚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潘多拉从外面的草丛里跳上窗台，甩了甩尾巴。
佐伯把事件简单地提点了一下，略去了最后所看到的画面。
“一直觉得那家伙很奇怪啊，最重要的是，你直到最后也没问他是谁？”
“没有那个必要，拥有恶魔血统的家族在历史上并不多吧？在存在的时间上吻合的只有一个，尽管关于那个家族的陨落史书上讳莫如深。”
“是创建了西斯廷帝国的艾伯特家族？”潘多拉惊讶了，“那家伙藏得可真深。不过，这样就好理解他为什么急着离开这里了，因为皇帝的暴毙，似乎帝都的风向已经变了呢。”
“不过那不关我们的事，不是吗？”佐伯将一块小蛋糕消灭干净，看起来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沮丧，糖分果然是可以使人愉悦的好东西啊。
早餐时间，一般是不会有客人来访的。但今天显然不一般。
当卡莱尔一身狼狈地出现在温馨而整洁的房间里，看着满足地舔着牛奶的猫咪和睡衣少年随手递到自己鼻子下的小甜饼，嘴角抽了抽，原来以为那不靠谱家伙有危险所以一大早就焦心地赶过来看他的自己才是个笑话吗！
“早安。”佐伯笑眯眯地招呼他。
“那个大麻烦解决了？”卡莱尔疑惑地问，拿起一个小甜饼。“算是吧。”少年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答应帮我们解除的灵魂契约呢？”
“那个啊。是骗你的，”佐伯做了个鬼脸，“雅克用来控制你们的只是特殊的暗黑系魔法药剂而已，契约的订立消耗的灵魂之力太大，一般不会轻易使用哦。”
卡莱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佐伯，内心哀嚎：傻，我真傻，居然会相信这家伙！“我的魔药课虽然全部都用来睡觉了，不过为你解决这点小毛病还是绰绰有余的，”少年微笑，“如果只是需要一片立足之地，做叛党的成本太高了，鉴于我们刚刚帮惩戒骑士团解决了亡灵入侵的大麻烦，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去有正规编制的惩戒骑士团混？”
遗忘之城的繁华和它的混乱一样著名。潘多拉跟在佐伯身后，有些眼花缭乱了。这是它来到这个古代世界以来第一次有时间去观察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借助魔法力量驱动的马车在街道上奔驰，偶尔还会有配备有特殊装置的魔法船或飞艇从天空飞过，那是特权阶级们才能够享受的大手笔。
“哇，西斯廷的魔法科技果然渗透到了方方面面，为什么在一百年后的联邦就很少见到了呢？”潘多拉追上佐伯，一人一猫在街上边闲逛边向城外走去。“应该和那段被销毁的历史有关吧，说不定那会是整个魔法界的浩劫。”
“现在黑暗神殿的潘多拉之心已经确认失窃，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那里？还有，你刚才说，要去惩戒骑士团混是怎么回事？”潘多拉忍无可忍地把头从一棵奇怪的魔植里用力地拔出来，抱怨道。这些古怪的食肉系植物在离遗忘之城不远处的噩梦森林里随处可见，一些路过的中小型动物一不小心就会被突然间冒出来的藤蔓缠住，或是被暗中窥探的狰狞而厚重的花苞吞没，这令它烦不胜烦。
“问题真多，一，因为卡莱尔的魔药需要一些黑暗系魔植，二，潘多拉之心失窃一事，黑暗神殿很可能有问题。惩戒骑士团可是隶属于黑暗神殿的，所以，”佐伯回头看了它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点，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一只猫咪吧？”
“哦。我、我才没有！”潘多拉故作深沉地感慨一番：“这也是一种生命的体验啊。身为半个人类的你是不会懂的。”
噩梦森林的最深处，一双泛着血丝的巨大的金黄色瞳孔猛然间转向，死死地盯着一个林木繁茂的方向良久，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为了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