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苍茫不知人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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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皇太后的要求，此次避暑塞外的随扈名单里添上了懿显王妃，托康熙的福，她魏佳子皎居然也在名单里单列了一行，而并非作为老王妃的随从。这样的好处就是，她可以有自己的丫鬟和帐篷。
呵呵，心竹有福了。
然而来不及觉得荣幸，畅春园里生活就已经让子皎应付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自从那晚说了那个笑话之后，太后时不时就坏心眼地拿她开涮取乐，反正每天跟着老王妃往太后那儿报到，就像一整天的卖力演出。最让子皎又好气又好笑的就是，每次自己给这帮老太太逗得面红耳赤急跳脚的时候，这位大清国第一老太太仍是一副雍容娴静的样子，弄得子皎摸不准这位老太太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了分寸，心里还怪忐忑的。可是看老王妃和雅塞嬷嬷那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又不像这么回事儿。
一开始她以为老太太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不待见自己，有意让她难堪。没想到有一天，雅塞嬷嬷居然偷偷对她说，太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让她一定要多陪太后说说话。
子皎终于明白了，敢情老太太就爱看她被挤兑得面红耳赤绞尽脑汁的样子，还故意装冷漠来吓唬她，心里不定怎么偷笑呢，真是太不厚道了。
老太太乐在其中，子皎也只好奉陪。
子皎也明白，这些深宫女子的生活太没乐趣了，最难打发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无聊时间，偶尔这样的轻松，对她们来说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对子皎来说，把严肃的气氛调剂得活络轻松一些，身上的压力也可以小一些。
其实对她来说，插科打诨那根本不算压力，以前在孤儿院里，逢年过节给领导们表演节目她都是主角，从英文朗诵、独唱合唱到小品表演，样样拿得起来，当然，局限于个人水平和场地问题，演出质量不能保证，丢丑是不怕的，因此也没什么放不开的，有能耐娱乐大众的，不怕娱乐不了自己。
最气人的是那十四阿哥胤祯，每次给太后请安时，眼睛一转看到子皎在边上，总有法子趁人不注意逼着她叫他十四叔，子皎那个气啊。
谁叫她在人家屋檐底下呢，子皎很有风度地低头了。
只是，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啊……
康熙，太后，十四阿哥，个个都那么难弄，还有那个神秘的太子，子皎想到他就连带着想到怀沁，就觉得心里寒寒的。
至于那个人——
四爷。
子皎时常想起那个夜晚，这位四爷趁她不胜酒力，借着狂风暴雨和夜色的遮掩，居然大大方方地轻薄了她！
让她害怕的是，她一点不讨厌他这样对她。
他，和丹臻完全不同。
作为一名接受现代教育的女性，子皎对待自己的感情一向是非常冷静的，事实上，她的冷静常常让男人退避三舍。
对丹臻，她一直怀着夹杂着怜惜和感激的爱慕之情，只是他的过早离世让这份爱慕还来不及升华。
而对胤禛，对这位四爷，感觉真的很复杂。
那夜他送她回去之后，她彻夜未眠。
她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对他有好感这个事实，固然酒精和夜晚的风雷雨电使她蛊惑，而最让她心动的，却是他那双墨玉般的眸子。
当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的时候，清冷的目光一下子变了，好像深夜中看似平静无波的漆黑海面，底下的暗流涌动汇成一个黑色的旋涡，将她紧紧缠绕，任由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着她的心绪……然后他转开目光，她的心绪就像刚刚聚拢的浮萍，一下子又被风吹乱，只余一丝难觅的牵挂。
正是这丝若有似无的牵挂让她感到不安。
她未来的计划里，并没有为这牵挂准备一个位置。
她要逃出皇宫这个大牢笼，天地任我行啊！
即使逃不出去，以她的身份，那也是不可能的。
唉，多想无益的事，为何她还是忍不住要翻来覆去地想呢……
明日康熙就要奉皇太后回宫，准备整队出发，到塞外避暑。
提起塞外，子皎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诸如“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和“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的草原风光。
尤记得那年独自去呼伦贝尔，她绕开城市，在牧民们诧异的目光中租了辆吉普，带着帐蓬，在海拉尔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驱车跑了整整一个星期。老实说，有些失望，草原虽然广阔，可是却不够苍翠，八月份的草场，不是绿的也不是黄的，幸好天还是足够的蓝，成群的牛羊在草原上四散遍野，白白的羊群像天上坠落的云朵，黄黑相间的牛三三两两地埋头吃草，偶尔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好脾气地注视着拿着相机的她。
原本子皎还想要沿着海拉尔河深入呼伦贝尔大草原，好心的牧民劝阻，说是沿着河最容易遭遇狼群，这才作罢。
不知这次出塞会不会到海拉尔，不管怎样草原总是要去的，还未经三百年风霜蹂躏的草原，没有沙化，也没有游人的污染，会是怎样的美不胜收呢？
这一份期待稍稍减弱了子皎身为棋子和诱饵的忧患意识，况且她随着老王妃在畅春园住了十几天，大多部时间都是围着太后和老王妃转的，除了那次晚宴之外，再没见到过太子。想来也是，以她的身份，本来也就没什么机会与皇子们有何交集。
收拾好行李，又随着老王妃去向太后拜别，子皎不禁腹诽，左不过这两日就要一同上路的，还拜什么别呀，真是多此一举……皇家的礼仪本就繁琐，而旗下人之间的礼仪，更是多得让她厌烦得要死，然而在这个时代这么久，子皎虽不能打心底里接受这些繁琐的礼节，总也在生存所迫下良好地适应了。
今日天气不错，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太阳，徐徐凉风吹过，远远地，太后正坐在河边的凉亭中，而站在太后身边的那个白色的身影是——
子皎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转眼已经走近了凉亭，子皎随着老王妃向亭中的人行礼，“臣女请太后万安，请太子殿下万安。”
“快起来吧。”太后的声音还是温和中透着疏离，可是子皎抬起头时，却不意外地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促挟的笑意，心知这老太太又要出招了。
全神戒备。
果然——
“布丹尔要回去啦？”太后带着一丝微笑，可是那眼神——让子皎有种大势不妙的感觉，“皎丫头就别走了吧，这孩子，哀家喜欢得紧，不如就送了我吧。”
子皎一愣，没想到太后居然出这招，有心反驳，可是一来太后是在和老王妃说话，她却不便插嘴，二来边上还有个太子正看着她，让她紧张得无法正常发挥，忙看向老王妃。
却见老王妃笑道，“姑姑说笑吧？皎丫头是布丹尔的孙女儿，按辈份还得管您叫一声曾祖姑呢，还用得着送？本就是一家的么！”
子皎松了一口气，只见太后含笑点头，“布丹尔说的是，那这丫头哀家就留下了，回头你可别向我要人。”
老王妃一时无语，只得笑着看看子皎。
没办法了，子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向太后恭恭敬敬地行礼，口中道，“曾侄孙女拜见曾祖姑。”瞧这辈份，她暗自叹息。
皇家的亲戚焉是好认的，子皎料得太后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寻个因头找乐子，果然就有人温和地发难了，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太子胤礽，“皇玛嬷，如此不妥吧？莫要乱了皇家的血脉正统。”
声音温和，语调优雅，理由得体。
只是——太后想好的话没说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哀家岂会不知，这是在和皎丫头逗趣儿呢！”
子皎偷偷看去，太后眼中分流露出扫兴，不由得暗忖，这太子怎么这么不合作呀……往太子那儿看去，却见太子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忙转开目光。
太后兴味索然地挥挥手，“你们都去吧，哀家乏了。”
起身后抬起头，却见太子又在狠狠地瞪着她，那目光中强烈的嫌厌和憎恶竟让子皎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一直到辞出畅春园，回到了显王府，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睛还在子皎面前挥之不去。
奇怪了，她怎么时候得罪这位爷了？
子皎一脸郁闷地坐在屋里，看着心竹满脸喜色地收拾行李。
“格格，咱们要去多久啊？”
“听说要到八月底才回京。”子皎微微皱起眉头，不算那两个梦，总共也就见了两次面，一句话也没说过，他何至于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塞外比京里冷吧？格格您说要不要带着这条围脖啊？”
“带着吧。”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难道太子和那直郡王一样，看不惯她这个汉女？
“格格，昨儿个王妃使人送了好些衣裳给您，您看要带哪些啊？”
子皎觉得头胀了起来，“你看着办吧，反正也只能穿素服。”
“哦。”心竹总算从兴奋劲中清醒过来，发觉自家格格似乎正在烦恼中，便小心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子皎主动开口了，“心竹，你是汉人吗？”
心竹一愣，“奴婢自然是汉人了，格格问这个作什么？”一下子担心起来，“难不成，这回出塞不能带汉人？”
“想什么呢，没的事儿，我不也和你一样是汉人么！”子皎皱眉道，“难道汉人就低人一等？”
心竹笑道，“格格怎么一样，格格可是在旗的，又是王爷的义女，至于奴婢，”她低头笑笑，“奴婢是卖身为奴的，这就是命。”
子皎摇头道，“生而注定的，或许是命，无法改变的，或许是命，可是若是把什么事儿都推到命上，那做人还有什么盼头呢？”见心竹面色凄然，子皎拉着心竹的手，温言道，“心竹，我要你知道，没有谁生来就是低贱的，只是环境不同罢了。”
心竹抬起头含泪看着子皎，“格格，奴婢虽然听不懂您的话，但是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没有哪个主子会像您这样在意咱们奴婢的想法，格格对奴婢好，奴婢就是为了格格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子皎无奈地捏捏她的手，“傻丫头，我不要你为了我死，我要你为了自己活着。”
心竹赧然一笑，点点头。
两日后，由康熙皇帝领导的浩浩荡荡的皇家避暑大军终于向塞外进发。
皇帝出巡，光是仪仗就烦死人，骑驾卤薄多达一百五十二件，后头还跟着宫眷、皇子王公、部分亲信大臣、都院官员，再后头就是宫里跟来的太医、膳房、饽饽房和匠役，而侍卫兵丁除了在首尾两头开路断后，更是散布在整个队伍两边以充为护卫，再加上马匹、车辆等，整个队伍足有三四里长，甚是壮观。
子皎却是看不到这队伍的全貌的，从显王府出来，上了车她就开始打瞌睡。实在是晚上又没睡好，为什么呢，因为她又成了怀沁。
这回的场景应该是在宫中某处殿宇的后堂，怀沁又在等保成，不，应该说是太子。怀沁的期待，喜悦，和羞怯，子皎又体会了个遍，终于太子出现了，在他满怀眷恋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子皎又醒了过来，唇上似乎还留有他的气息。
不同于前两次的惊惶，对这诡异状况子皎已经麻木了，她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瞪着床顶的帐幔。
帐幔上浅浅的花纹在夜色中渐渐幻化为一双眼睄微微上翘的眼睛，深褐色的眸子一会儿深情款款柔情似水，一会儿悲痛欲绝惊怒交加，一会儿又冷若流星冰似寒霜……
于是乎，一宿无眠，直到天色发白才稍有睡意。
老王妃被传去陪太后同舆，本来子皎自是应该同去的，可老王妃见她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便无奈地任她留在车里补眠。尽管依然颠簸，倦意上涌的子皎枕着软软的垫子，一会儿就睡着了。
隐约做了个坐火车的梦，梦里的火车开得又慢又颠，子皎找车长投诉，车长穿着长马褂，斜眼看她，声音又尖又细，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醒来时马车还在摇摇晃晃地前行，子皎坐起身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在马车上睡觉真是太辛苦了。
见子皎醒了，一直坐在边上的心竹笑道，“格格可算是醒了，十四阿哥派来的人在等您呢。”
一听到十四阿哥，子皎就直皱眉，“他找我干什么呀？”
心竹道，“来的人是十四阿哥身边的小强，他说，太后让十四阿哥把格格一块儿带过去。”
子皎翻个白眼，这老太太八成又觉得旅途无聊了，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那——那个小强呢？”十四阿哥的贴身太监叫什么不好，叫小强——子皎再次摇头。
“还在车外头候着呢。”
“那我去了，你就在车里休息会儿吧。”子皎理理睡乱的头发，挑开车帘子，果然见那小强在车子边上走着，见子皎探出头来，忙赔笑走近车厢，“格格，我家主子在后头等您呢。”一边就让车把式停车。
子皎下了车，见周围都是农田，却不见一个农人，不由得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小强哈腰道，“回格格的话，这不刚出京城么，这儿是城郊，格格这边请。”
子皎点点头，“才到城郊啊？怎么一个农人也不见啊？”
小强一边带路，一边侧身回道，“回格格的话，这不都清过道了么，哪儿能让那些乡野村夫在边上扰了皇上和太后的眼呢。”
扰民，真是扰民啊！子皎不禁摇头。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对，停下问道，“太后的车在前面，十四阿哥为什么要我往后走呀？”
见小强一脸为难的样子，子皎就明白了，八成是这十四阿哥又想捉弄她，不由得心头火起，转身就要走，小强忙拦住她，求道，“格格就当怜惜奴才吧！格格要是不去，主子非揭了奴才的皮不可。”
正犹豫间，听得身后一阵疾驶而来的马蹄声，才一回头，一骑白马从子皎身边掠过，子皎只觉得头上一轻，马上的人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她，还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子皎忙摸了摸头发，果然，插在上面的发簪不见了，也不慌，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那马上的蓝衣少年正是十四阿哥胤祯，见子皎没有被他吓到，便笑嘻嘻地纵马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子皎不慌不忙地行了个半礼，“十四阿哥好兴致，瞧您现在这样子，倒比子皎那十岁的小侄儿更顽皮些呢。”
胤祯似乎心情甚好，他挥挥手道，“爷今儿不跟你计较，呶，还你。”一边把发簪往她眼前一递。
子皎却不接，脸上还带着宽容的微笑，“十四阿哥要是喜欢就留着吧，我家小侄儿也常这样，看见什么好玩的都想要，没什么的。”
胤祯笑容微微一顿，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的笑脸，不知怎么子皎心中一颤，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对牵丝绕线的深邃眼眸，只一瞬间又反应过来，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是相像的……
子皎暗暗叹息着，才待伸手去接，胤祯却眯起眼微微一笑，真的把手中的簪子放怀中一放，“既是皎格格的心意，爷就收下了。”
子皎怀疑地看看他，今儿个这位十四阿哥怎么这么好说话？这不像他的风格啊？“十四阿哥不是说太后传召么？是否此刻便过去？”
“急什么？”胤祯笑道，“胤禑和胤禄已经去了，咱们要是再去，非把皇玛嬷的车给挤坏不可。”
“既然如此，那子皎不就打扰十四阿哥了。”子皎说着便要走。
“哎，别走呀！”胤祯忙跳下马拉住她，“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我就不能找你么？”
子皎没好气地看着他，胤祯不好意思地挠挠脑门，“十三哥在跟四哥商量事情，我一个人……怪没劲的……所以，就想……”忽然扭捏起来。
子皎忽然笑了，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子皎听说，这回，郎明德大人家的小姐也来了，不知道在哪辆马车上哦？”
见子皎说出来了，胤祯反而皮实起来，昂头笑道，“没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爷的福晋。”
子皎忍俊不禁道，“好好好，十四爷，子皎也真想见见这位如雷贯耳的十四福晋是怎样个美若天仙呢。”
“那可不是！”胤祯一脸得意，“爷就给你这丫头个机会，好好跟我福晋学学，怎么个才叫贤惠淑雅。”
子皎啐道，“不知羞，还没过门儿的，就是你福晋了。”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胤祯丝毫不以为意，一点也不像在太后面前那样害羞。
见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子皎不禁真的对那舒舒觉罗氏好奇起来，毕竟来到这时代，她也没见识过真正的贵族小姐，呃，除了选秀那段时间……
事实证明，不要对清代贵族小姐的外貌抱有太多幻想。
舒舒觉罗氏比子皎还要小一岁，大月生的，也叫十四岁了，长得珠圆玉润，圆脸盘，细长眼，樱桃小口涂得红红的，个子倒比子皎还要高一些，穿一件翠绿江绸绣芙蓉对襟琵琶袖长袍，梳着垂髻和长长的麻花辫，一见十四阿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就要往车里躲。
子皎忙拉住她，舒舒觉罗氏抬眼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子皎也觉得自己有些造次，可气胤祯在一旁也不说话，干脆不管他，对舒舒觉罗氏笑道，“未来的十四福晋可别走啊，十四阿哥可是专程来看您的。”
舒舒觉罗氏悄悄往胤祯那看了一眼，后者正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别处。
子皎暗骂，死小孩，吵着要来的是他，真的来了却在这儿装样子。
舒舒觉罗氏轻声问道，“姊姊怎么称呼？”
“哦，我叫魏佳子皎，您叫我子皎就成了。”却见舒舒觉罗氏的眼中除了困惑还有一丝冷淡，忽然明白过来她问的其实是自己的家世。
不知道家世，怎么知道用什么态度来对她呢？她和她，到底谁该行礼，谁该受礼，这可是顶要紧的事情。
子皎一下子觉得非常无趣，放开了手。
“皎格格是密显亲王之女。”胤祯忽然插口，“你该叫她格格。”
舒舒觉罗氏低下头，向子皎蹲下行礼，“奴才见过皎格格，请格格万安。”
子皎顿时手足无措，忙扶起她，“快别这样，我可不是什么格格。”
满人的等级观念这么重，这位未来的十四福晋要是知道自己居然向一个没名没份的汉人行礼，非恨死她不可！
舒舒觉罗氏马上直起身，疑惑地打量着子皎。
“你怎么不是格格了？” 胤祯忽然转过身来，蛮不讲理地冲子皎嚷嚷道，“皇阿玛都准了的，你就是格格！”
边上的舒舒觉罗氏吓得又蹲了下去。
“你！”子皎又惊又怒，瞪着胤祯，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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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9:
太感动了,某临太感动了！
昨天就随口抱怨了几声，没想到亲们真的就来给无耻的某临补分了~~~特别感谢踏莎行，平平，小豆，小七，你们真是勤劳的小蜜蜂，一章一章的补分，亲一个先~~
特别对亲亲平平说几句，你对我家子皎和四四的感情进展分析得太好了！真是深得我心啊！！！你看得认真，我也会写得更认真的，谢谢 T_T~~~
8/30:
谢谢小踏长评，你分析很对！哪天某临要是写不去了，可以把铲子交给你，由你来填坑，呵呵^_^
再次感谢给某临补分的亲，没有你们，某临就没有动力啊~~现在某临充好电了，会尽快码字的！！！
某临还去小七搬文的地方踩了踩点，觉得那里也不错，呵呵~
TO木兰依稀，常回来看看啊~~偶们在这里等你，嘿嘿~
TO_YOYO,北方婆娘要壮实一点才好，像子皎这样的，属于江南小家碧玉型，十四还小嘛，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都还米有定型来~~
TO如锦，其实某临一直觉得古人含蓄的时候很含蓄，奔放的时候也乱奔放的说，汗一个先。。。。
TO我本悲伤，后面节奏会加快的~人物也会越来越多的~~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29章 苍茫不知人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