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笑谈》华那砂

47、倾城一夜

　　腊日又称腊日祭、腊八祭、王侯腊，传统节庆上这一天要举行欢庆丰收、感谢祖先和神灵的祭祀仪式，后来逐渐演变成一年中最重要的祭典之一。岁末祭天大典，是极其隆重的仪式。由于是欢庆丰收、祭祀祖先的典礼，岁末祭典十分隆重，全国上下都会进行庆祝活动，甚至比过年还大。
　　近年来，在裴灵皇帝登基后，大玥的国力越来越强盛，许多周边甚至较为边远的国家羡慕玥朝的繁荣和平，纷纷派来使示诚，甚至自愿臣服归附。所以腊八日这天，这一天也是各个臣服的小国来朝拜的固定日子。
　　举行了祭天大典，接见了外来使者，当天晚上，大玥的皇帝就在翔翠殿设宴，款待各部族的使者和臣服小国的君王。
　　这次虽然是正式的宴会，但由于人员众多，今晚的坐席并不像玥皇生辰那样直排两排，而是把翔翠殿围了几圈，座位错开，把中间地方空了出来，这样就能容下更多人，而且还给乐者舞娘腾出了空间，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
　　玥皇的龙座摆放在高阶平台上，玥皇坐在其上显得威严而大气。但稍嫌奇怪的是玥皇座位的三面都树了一扇纱制屏风，大家只能从缝隙间看见玥皇身上的黄袍晃动，却无法得见玥皇的真面目。
　　虽然有些不满，但玥皇说了，那是他因为风寒面容憔悴，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才隔开了彼此，也让宾客们随意尽欢。
　　的确，因为看不见皇上，朝官使者们都没有压力，反而互相喝酒聊天，十分开心。再加上乐坊舞娘们的献艺——
　　一排十个年轻女子和青年身穿窄衣短裙，各自结成一对，在大殿中央如鱼一般四处穿梭，演示着青年男女的萌情互动。由肘和膝处变宽的缎纱把女子的身材勾勒得更为曼妙，窄身小褂也把青年的精干的身材描了出来，显示年轻的活力。而在大殿的半空，同样数量的男女腰系长绫定在空中，以各种动作展现着他们腰肢躯体的韧性，和地上的人动作相同但方向相反，如同水镜相对，妙映成趣。
　　外使们大呼新鲜，纷纷说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表演，都赞叹玥朝的技艺高超，玥朝官员们嘴上谦虚推辞，心里汗颜，他们也是头一回见来着……
　　还有一个环节也十分引人注目。几排少女弃了裙钗，着了紧身的衣裤，或手持长鞭，或肘挂火红的披风，整齐划一地用双脚敲击地面，也许是她们穿着的连着鞋子的长裤有什么机关，敲击地面时竟然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配合着如同斗士一般的舞蹈，显得英勇不凡，须眉不让。极具震撼力的节奏直击心灵，带给在场者非同寻常的震撼力，乃至于直到这支舞蹈结束后很久，观者们还久久回味。
　　提早来到殿外的颜风躲在黑暗处看到观者的神情，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要知道，杂技和踢踏舞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虽然只具其形，但至少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表达形式是很重要的！
　　她在心里握拳，满意地直点头，冷不防身后有人说话。“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吧？”
　　被吓得跳了起来，颜风回头无语瞪视同样披着一身黑袍的裴灵，后者还欠抽地笑，似乎对刚才自己吓着她的成果十分满意。
　　虽然很想骂人，但迫于彼此身份悬殊，颜风只好吞了一打粗口回肚子里。“皇上喜欢就好。”
　　裴灵十分享受看她吃瘪的表情，“挺好，朕挺喜欢。”颜风气闷。
　　这时殿上被屏风围住的皇帝发话了，说是今晚宴会宾主尽欢，大家到玥朝来可四处游览一下，祝彼此永交太平云云。话是挺官方的，就是那语气听起来生硬得让人心里凉飕飕的颜风抽了眉角，回头问裴灵：“哪位大人讲话这么有特点？”
　　裴灵却对这人的奇怪语调心知肚明，笑着说：“那位大人不开心，自然说话不好听了。”
　　“哦？”颜风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也就不追问了。她的好奇心真的不大，保命最重要，那些秘密什么的最好不要接近自己。
　　眼看已经到了压轴部分了，颜风拍了拍裴灵的肩膀，鼓励他道：“皇上，加油吧。”
　　裴灵笑得十分欢畅，似乎对颜风拍肩示好的行为十分受用，目送颜风率先走进大殿。
　　……
　　很久以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中兄长众多，双亲只有她一个女儿，排行又最小，因此备受父母和兄长的宠爱。此女从小聪慧过人，且不甘世俗，千方百计说服父母让她去书院读书。当时风气和制度都不允女子读书，更何况是到书院去，但宠爱女儿的父母耐不住她的请求，终于同意让她以男装去书院。而这一去，就颂出了一段千古流传的传奇。
　　故事的开端，就在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单独出门去往书院。在月老庙中，抽到了姻缘签，机缘巧合结识了另一对主仆。
　　这次颜风绞尽脑汁，用音乐剧的形式把这个千古流传的故事再现。但是毕竟梁祝是以戏曲为根，她的能力有限，没有过硬的专业知识，要在短时间内得到效果只能用现代的歌曲来表现。

　　人为什么凭感动生死相许
　　拥抱前离别后是否魂梦就此相系
　　人为什么有勇气一见钟情
　　人海里这一步走向另一段长旅
　　给你承诺一句如果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可还我原来天地在相爱的那一季
　　梦里蝴蝶翩然舞起

　　颜风虔诚跪拜，祈求天地，求签时，一支签落地，她刚想捡，却被人快手捡起，那人念出签文，笑着把签还给她。颜风抬头，见裴灵戴着个书生的冠帽，样子有些滑稽，她差点笑场。
　　突然西南方的观众席发生了一阵骚动，颜风看着裴灵对自己笑了一下，她撇撇嘴，笑得那么夸张，肯定是那什么圣子看到了裴灵的模样，受到了刺激，有些激动吧。
　　为了防止百官认出裴灵说他不务正业之类，颜风还特地让茜芸给他弄了点妆，装扮也是书生打扮，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基本不会认不出来。没想到圣子竟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唉唉，这俩人，感情好得别人嫉妒。
　　说起来刚才忘了看那圣子的模样，她还挺好奇的。见裴灵笑得越来越欠打，她忍不住趁他把签文还给自己的时候掐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别太嚣张了，演戏要演全套的。
　　裴灵眨眼，表示他了解，安分地做好一个戏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