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日月》一点青霜

4、仗义

　　戚少商被逮捕，“连云”一片愁云惨雾。

　　“劳二哥，红袍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惜朝那混蛋就这么把大当家害了！”穆鸠平见众人唉声叹气，茫然无措，急得直跳脚。

　　“老八，顾惜朝是安全局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抓人，如今连公司的账户都封了，可见大当家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劳穴光忧心忡忡。

　　“现在大当家只是被捕，我们一定有机会的，”阮明正已从最初的激动情绪中恢复平静，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公司账户被封，大家可以拿自己的钱出来，我们去申请取保候审，先把大当家救出来再一起想办法！”

　　“好！”众人似乎看见了一线曙光，纷纷应和。

　　“就怕涉及国家安全的案子不允许取保候审啊，”劳穴光仍不放心，“到时候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就算有钱也是无济于事。”

　　“劳二哥，我也在想，这次的事光凭我们几个人可能救不了大当家，”阮明正深思着，“我们必须得找有权有势有背景的人帮忙才行。”

　　“红袍，你是说……”劳穴光有些了然地看向阮明正，“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大当家……”

　　“不试试怎么知道，”阮明正清丽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我相信以大当家的为人，就算平日有什么恩怨，生死关头他们也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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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开车出了收费站，又在乡间小路上行驶了约半个小时，才看到那辆车牌号8818的黑色奥迪停在道旁，一个瘦削苍白的中年男子倚车而立，正静待他的到来。

　　“你就是雷卷？”顾惜朝停好车，径直走到男子面前。

　　“顾警官——”雷卷眯起一双小眼上下打量顾惜朝，“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很好奇，”顾惜朝坦然迎视着雷卷探询的目光，“这些天有很多人为了戚少商的案子奔走，但我没想到，你也会出面，而且托了这么多关系辗转约我，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来会会你。”

　　“这没什么好奇怪，”雷卷淡淡地说，“朋友有难，无论多大代价我都义不容辞。”

　　“危难之际见真情，佩服！”顾惜朝毫不掩饰对雷卷的赞赏，“戚少商若是知道连你这个‘仇人’都倾尽全力帮他，也该此生无憾了。”

　　此生无憾——雷卷不由为这四个字隐藏的含义暗自心惊——莫非戚少商的案子已经严重到死罪？

　　“他不会此生无憾的，”心中波涛暗涌，面上却不动声色，雷卷用两道凌厉的目光紧紧攫住顾惜朝，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他非常在乎的一个人，从背后捅了他致命的一刀！”

　　“他涉嫌犯罪，我不能不抓他。”顾惜朝变了脸色，明知雷卷在试探，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戚少商是怎样的人，你真的不了解吗？”雷卷眼见顾惜朝的反应，心里有了几分笃定，“听说你与他相处数月，情深意重，你真的认为他会犯下危害国家安全的重罪吗？”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顾惜朝调转了视线，看向道旁片片绿油油的菜田，坦率地回答，“在事实和证据面前，法律是不会容情的。”

　　“顾警官，今天我特意约你来这个荒僻的地方，就是让你不用有任何顾忌，”雷卷见顾惜朝并不回避，索性直截了当道明意图，“我想知道戚少商的案子是不是已经‘罪证确凿’，还有没有的救？”

　　一句话触动了顾惜朝的心事，他目注远方，心中翻腾起万丈波澜，雷卷在一旁小心留意着他的表情，一颗心七上八下，惶然不安。

　　“这个案子还在侦查阶段，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沉默良久，顾惜朝终于开口，是在答复雷卷，更像是在提醒自己，“在正式起诉前，没有什么是绝对可能的，也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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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云公司，刚刚结束蜜月旅行的息红泪拉着老公赫连春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劳二哥，卷哥，少商怎么样了？”息红泪顾不得与迎上前来的众人寒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些天我们想尽了办法，除了知道大当家的事与李龄有关，其他的一无所知，”劳穴光苦着一张脸，“别说取保候审，连大当家一面都不让见，不知道他在里面情形如何，真是急死人了！”

　　“赫连，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帮少商！”息红泪听完劳穴光的话，立即转向赫连春水。

　　“红泪，你没搞错吧，让我帮戚少商？”赫连春水一撇嘴，“你就不怕我吃醋啊！”

　　“赫连，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息红泪粉脸俏寒，一双美丽的大眼瞪着赫连春水。

　　“好好好，你别生气，是我错了，”赫连春水最怕息红泪发脾气，连忙哄道，“我没说不帮啊，我不是求爸爸去查李龄这个人了吗？”

　　“是真的？”息红泪又惊又喜，拉着赫连春水的胳膊连声催问，“那结果呢？查到没有？”

　　“你别着急，已经查到了，”赫连春水见息红泪还是如此紧张戚少商，心里很不是滋味，却终不忍她担心，“没想到李龄是部队转业的团职干部，爸爸也是查无所获无奈之下才在部队里找的，不想还真撞上了，可能真是戚少商命不该绝吧。”

　　“原来那个李龄是军人，还是军官……”众人一听，纷纷议论起来。

　　“部队出来的军官更不应该背叛祖国啊，”阮明正沉吟着，又问赫连春水，“那您父亲有没有查到，李龄在部队时的表现怎样？”

　　“有啊，”赫连春水点点头，“他表现很不错，荣立过二等功，还有很多嘉奖。”

　　“我们把这些情况向上反映，”穆鸠平立即叫道，“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信息啊，一定能帮上大当家！”

　　“我们能查到的，安全局肯定早就查到了，”阮明正阻止道，“如果真是他们没掌握的重要线索和信息，那就更要慎重，我们还不知道这次是谁要陷害大当家，万一这些信息错误地告诉了坏人，那大当家岂不是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吗？”

　　“红袍说得对，大家千万别莽撞，”息红泪满面愁容，拉拉赫连春水，“能不能让爸爸再想想办法，托到可靠的人……”

　　“红泪，爸爸已经尽全力了，”赫连春水无奈地说，“他虽是将军，但毕竟只在部队有权力，安全局不是一般的国家机关，谁能轻易插手啊。”

　　“是啊，”众人一听，七嘴八舌说道，“这些日子我们不知求了多少人，都是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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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顾惜朝吧。”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雷卷突然开口。

　　“卷哥，您说什么呀，”穆鸠平一听顾惜朝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大当家怎么会被抓？‘连云’怎么会有今天？”

　　“卷哥，顾惜朝不是安全局的人吗？”息红泪了解雷卷，知道他这么说必然有一定道理，只是事关戚少商的安危，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能相信他吗？”

　　“顾惜朝进入‘连云’调查、逮捕少商都是职责所在，”雷卷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冷静地分析道，“我跟他见过面，他是一个磊落的人，少商的案子是他负责，只要他帮忙，一定事半功倍。”

　　“可问题是，他会帮少商吗？”息红泪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就像你说的，他有他的立场和职责啊！”

　　“案子目前还在侦查阶段，一切尚无定论，他不仅要收集有罪证据，同样也应该收集证明少商无罪的证据，这并不违背他的工作原则，”雷卷环视众人，忽然莫测高深地一笑，“最重要的是，我看得出来，他对少商有情意，就凭这点，我们就值得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