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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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侧夫玉竹之月下倾城
月亮已悄悄的爬上了树梢，圆盘似得照着大地，也照在苏凡的脸上，稚嫩而瘦削的脸上此时已肿胀起来，鲜红的五爪印上爬满了泪痕，显得更加娇弱可怜。
苏谨看着弟弟在昏迷中仍然留下了眼泪，只觉得心尖儿都是疼的。苏谨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抖着双手给苏凡整理了衣裳，将他束着的长发散开，以遮挡脸上的伤痕。又在那几个贼人身上狠狠的点了几处穴道，抱起苏凡借着夜色的遮掩匆匆回府。
至府门前苏谨以脚踢开大门冲入府内，几个门房仆役听见有异响纷纷出来查探。只见大小姐抱着一个男子冲进庭院，大小姐一脸的焦急，男子似是昏迷不醒，但从那身量打扮看来到像是小少爷，几人见此都有些弄不清状况。
苏谨见几人呆愣在一边，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小少爷被马惊到了。”
管家从一边走了过来，听到苏谨的话忙奔了过来，从苏谨手中接过苏凡，嘴里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小少爷有个什么你们担得起着责任吗？”苏谨又插话道：“顺便去楼外楼请二小姐回来，就说寻到少爷了。”几人忙应了声就一起奔了出去。
见众人离开，管家撩开苏凡脸庞凌乱的发丝，看见他脸上颈上明显的伤痕，震惊道：“这是怎么弄得？出去的时候不好好的吗？”苏谨面露愧疚之色，没有作声。管家也没再问下去，又说道：“幸亏今日四爷不在府内，否则他又要借此胡闹不休了。”二人抱着苏凡急步往内院赶去。
苏谨边走边道：“四叔不在府内？”
“夫人今日心情甚好，带着几位相公去看戏了。就是方才的事。”
苏谨暗吐了一口气，她这个谎说得并不高明，方才慌乱间她只想阻止仆役们的胡乱猜测，若是爹爹和几位叔叔在府里怕是要被揭穿的。
两人抄近路，由外院直穿进内院，行至庭院时却听见笛声悠悠，月色之下，一白衣男子立于一夹竹桃树下，双眸轻闭，体态风流，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手执玉笛缓缓吹奏，笛音婉转间一派怡然神情，令人陶醉。
微风乍起，片片花瓣当空起舞，男子的几缕长发也随风轻摇，那画面端是一个清雅绝伦，天下无双。
往日见此，苏谨总喜追随笛声一同吹奏，两人笛声相和清脆悦耳。只有今日，见此情景却全无兴致。管家本有躲避之心，见苏谨无意也只得立在一边。
似是知晓苏谨心意，笛声在一段高音之后陡然结束。男子睁开双眸，只见其面如皓月，睛若朗星，双唇带笑，一派成熟风韵，清雅风情，加之体态风流，顾盼神采，宛如月华仙子，倾国又倾城。
这样的男子，让人无法控制的心生向往，却有自然而然的怀有敬畏之心。在他面前，似是一切事情都变得可有可无。
苏谨走向男子，服身施礼道：“谨儿给二爹爹请安。”
玉竹拉起她的手，道：“原来你还知道这几日未来给我请安。”苏谨面露尴尬之色，只听玉竹又道：“管家手里抱着的可是凡少爷？发生何事？”
苏谨愧疚道：“谨儿无能，带凡儿出府却未尽保护之责，令凡儿被马惊吓受伤，至今仍昏迷不醒。”
“噢？凡少爷又顽皮了吧。”玉竹漫不经心道。
“不，是谨儿未尽保护之责。”
玉竹看了眼苏谨，才道：“抱到我屋去吧，夫人和四弟均不在府里，他又受了惊吓，还是有我照看才是妥当。”说完便吩咐管家把苏凡抱到他的西厢房。
管家有些犹豫，抱着苏凡站在那里想寻些什么话婉拒，偏偏这舌头像是打了结，半点话也说不出来。玉竹见她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她心意，说道：“苏管家可是信不过玉竹？”
苏二听了这话忙道：“苏二岂敢信不过玉相公！自打玉相公进了府，何事不是办的妥妥帖帖，家里大小事务都是井井有条，就连凤来轩也是在玉相公的帮衬之下才能红火至今，府中之人谁敢不佩服您，谁敢信不过您。”
玉竹听了微微一笑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苏谨见玉竹为难管家，又担心苏凡体虚经不起这初秋风凉，解围道：“二爹爹错怪管家了。她也只怕于礼不妥，凡儿伤势虽不重但恐有内伤，内伤修养岂是一日半日就可痊愈的，倒是累的爹爹照顾又无法安心休息，谨儿可是要心疼爹爹的。”说罢亲昵的挽住玉竹的右臂撒娇。
玉竹看着她轻摇自己的手臂，娇羞撒娇的样子不觉心情甚好，以长笛代手顺着苏谨的发丝来回抚摸，眼波流转间温情无限，风华更胜。
管家见眼前男俊女俏，一派和睦之色却有些心惊肉跳，秋风吹过，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将头垂的更低。
玉竹嘲笑般的看了她一眼，将苏谨的手握在手心里，轻启朱唇道：“还不送到我房里,难道你还想让大小姐继续心疼不成。”
进了房里，玉竹吩咐苏二将苏凡放到偏房的床上，又令她去前院迎大夫，将她撵了出去。屏风后，玉竹身边的两个近侍茗香，容蓝为苏凡换洗衣物，见苏凡脸上身上有许多伤痕，虽惊讶却未显慌乱。两人默默的给苏凡涂了伤药，一切弄妥后便悄然的退到了一边。
两人皆是从洛王府时便跟在玉竹身边的，说话办事也极为妥贴，苏谨早知瞒不了玉竹，便也不怕被他二人看到了。玉竹站在一边看着苏凡，眼神若有似无的绕在苏谨身上，苏谨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位年老医者被请入房内，老者方要把脉，只听“哐”的一声，一个火红身影冲入房内。苏云只顾担心苏凡，却未注意到坐在茶桌边的玉竹，苏云冲到床边喊道：“凡儿，你怎样了？出了什么事?你放心我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娘亲，让她为你作主。”众人见她这般口没遮拦忙将她拉到一边，说是少爷是被马惊到了，大夫正在为少爷诊治，切不可打扰等等，又暗中指了指玉竹等人。苏云见玉竹端坐桌边冷冷的看着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将早已准备了满肚子的责难之词都咽了回去，眼睛四下乱转，看到管家站在一边撒气般的狠狠的瞪了一她眼。
大夫把脉细查，片刻功夫后只道是惊吓过渡，并无内伤，静养几日便可。说完，老者拿出一白瓷瓶，在苏凡鼻下晃了晃，苏凡嘤咛一声悠悠转醒。望着一屋子的人有些茫然，苏谨安慰的拍了拍弟弟的手，说道：“没事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全好了。”苏凡看着苏谨，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瞬的收回手，转身以背对人。看在旁人眼里小少爷这必是，别看年纪小，却是个极要脸面的人，平日里都容不得一句半句的指责，今日却狼狈如此，自是羞愧难当。只有苏谨知他此时心理所想，又心疼又无奈。
见苏凡转好，玉竹便将众人赶了出去，独留苏谨陪伴，说是让凡少爷好好休息。苏云本想带弟弟回自己房里，却被玉竹的一个冷眼给吓了回去，虽然心又不甘也只得乖乖出去。出了西厢房便开始埋怨管家的不是，管家被一小孩教训自是气得满脸通红，有苦难言。
苏谨低头在弟弟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苏凡心有所动，这才肯理人。苏谨扶起弟弟拿起旁边下了镇定安神的汤药，轻声软语的劝着他一口一口的喂了下去，又哄了几句，见他情绪却已好转，不再胡思乱想，这才放心让他休息。
苏凡盯着苏谨，心里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她为自己盖被，又拉上了纱帐，看她在纱帐后的身影渐渐模糊，眼泪自眼角缓缓落在长枕上，苏凡抬起手臂遮住纱帐后那刺眼的烛光。
苏谨步出月门缓缓向玉竹走去，心里却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玉竹见她脚步缓慢，神情间更是万分小心不觉好笑，戏谑道：“谨儿莫不是踩了高跷？”
“啊。。。。。。爹爹又笑话我。”苏谨也不禁笑了出来，快跑几步坐到玉竹身边。
“他睡下了？”
“嗯。。。。。。看来无碍了，终于放心了。二爹爹，您今日没有与娘去看戏？”
“本是要去得，可走到半路想起前日有个帐目有问题，便又回来了。”说完看了苏谨一眼戏谑道：“若是未回来，怕是也见不到你这般担心的表情。。。。。”
苏谨尴尬的俏脸粉红，道：“二爹爹，你可快别取笑我了，那时我都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哦？那还知道替苏二解围呢，你对他们倒是比对我这个将你从小疼到大的‘二爹爹’还要好呢。你哪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可我不也是为了你好，真是好没良心。”
“爹爹，谨儿知道您不喜欢三叔和四叔，连带着也讨厌云儿和凡儿，谨儿更知道您之所以讨厌他们全是为了我，可爹爹，您也知道，云儿凡儿也和谨儿一样是娘的亲生骨肉，虽非同父但却同母啊！云儿凡儿虽不招爹爹喜欢，却改变不了他们是谨儿弟妹的事实。”
玉竹看着她，面无表情，过了半晌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们不配做你的亲人，难道你忘了？”
“可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大人间的恩恩怨怨就别带到我们身上了，这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爹爹，他们还是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事就这么忘了吧。”
玉竹瞪了苏谨一眼，佯怒道：“你是好人，我是坏人。”
苏谨噗嗤一笑，扑到玉竹怀里撒娇道：“好爹爹，我知道你最好了，谨儿最喜欢二爹爹了。”
玉竹气也气不起来，只得笑道：“就会撒娇。”手上却不自觉地用了几分力道，将苏谨抱在怀里。
“可谨儿知道，二爹爹最喜爱谨儿撒娇。”说完更依偎到玉竹怀里，就像小时候一般温暖，让人依赖。
苏谨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光，渐渐睡了过去，一时房内暗香浮动，甜腻的让人不愿醒来。玉竹一手抱着苏谨，一手沿她娇好的面容来回的抚摸着，沿着她优美的脖颈一路到她青春洋溢，曲线玲珑的娇躯上。看她睡梦中甜甜的笑容，抑制不住内心长久的渴望，缓缓的在那白皙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美好的梦境，玉竹猛地惊醒，看着怀中的娇人仍然睡得香甜，被惊扰的怒气瞬间消散。轻柔的用袖子将她额头上的水渍擦去，点点甜蜜都化在了心头。
过了半晌，当情绪渐渐平复这才命令道：“进来。”
茗香，容兰轻轻踏入房内，站到玉竹身边回道：“主子，今天是正日子，该换药了。”
“嗯，一会儿就抱小主子过去。对了，洛王可有消息了？”
“洛王方才派人来了，说是让您今晚三更十分过去一趟。”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还要几日呢。”
容兰道：“听说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玉竹抚着苏谨的秀发，道：“哼，看来此次并不简单。容兰带小主子去换药。茗香，一会儿你去把那几个贼人处理一下，免得她到时又要乱跑。”
两人答应一声，抱着苏谨从一处暗门退了出去。
玉竹坐在房里品茶看帐，直到二更天，苏凡才醒过来，撩开纱帐坐了起来，见房内布置陌生方才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闺房。慌乱的便要下地，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你醒过来了。”
苏凡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玉竹拿着账本坐在圆桌边，苏凡忙下床向玉竹施礼道：“凡儿给二叔请安。”
玉竹仍然盯着账本，并未看他，只道：“你身子不好，不用行礼，起来吧。既然没事了就回你房里去把。”
苏凡偷看玉竹一眼，心中忐忑不安，咬着嘴唇道：“凡儿多谢二叔关怀之情，若是没有二叔的体恤凡儿不会痊愈的如此之快，。”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没事那就是苏家福气了。”
苏凡听了这话，心惊肉跳的，看着玉竹漠然的神情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嘭得一下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得道：“二叔都知道了。。。。。。”
玉竹原就不喜他为人，见他在自己这儿哭眼抹泪地更是讨厌，玉竹看着他说道：“你留在这里可是给你爹爹找借口胡搅蛮缠一番？”凡儿瞪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听玉竹又道：“谨儿不愿让我为难你，你也好自为之，今日惊马一事若不是你私自跑到街上去，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般模样，好在谨儿及时救回了你，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以后行事多多思虑，若是再像今日这样让谨儿为难，我就不会像此时这般待你，回去吧。”
苏凡低声应了，知道玉竹无意告诉爹娘，心里这才定了下来，整了整衣饰，向玉竹行了大礼便出去了。
玉竹听着附近再无声响，便收了账本吹息烛火，整个房间顿时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