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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犹记 ...

  •   第一次见到她,就被深深吸引住了。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呢?被打得遍体鳞伤,却那么不爱惜身体,寒风冷雨的天气里最容易着凉。何况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有经过处理的,她究竟为了何事至于那么忽视自己的身体呢?
      在街头,他找到了医馆,经大夫检察诊治后,才知道原来她伤得不轻,难怪就这么轻轻一碰就昏过去了。
      上完药,她还没醒。大夫说她操劳过度加上又受了惊,一时半刻还不会醒来。不敢动她,怕不小心伤着她,只能等她醒了之后再作打算。

      多年之后,他也曾想过,如果当日只把她送到医馆就走的话,可能他与她也不会有这许多年的纠缠不清了。然而,还是没有“如果”这回事。
      犹记当天,医馆后院的偏房内,香烟袅袅。他就坐在药炉旁静静地看着坑上那个沉睡中的她。窗外是新绿的竹丛,依旧是微丝细雨,雾带着水气绕窗而行。那是的世界是那么的安静详和,他能听到水滴从叶尖滑落的声音。那天的傍晚是他一生中过得最平静的时光,以至于在往后漫长的年月里,他脑子里总能想起那天的水滴落的声响。

      可能是药味的作用,她拧结的眉心终于松开了。她一定是睡熟了,脸上一片详和。初见时的那种焦虑一扫而空。那时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仿佛如系在柳枝上的风筝,随时有被风刮走的可能,看着让人怜惜。
      睡梦中的她是那么的美,弯长浓密的眉毛,显露了她由生带来的坚定,挺而小巧玲珑的鼻子突出了她的精明,型小略显单薄的嘴唇却带出几分沉静机智。
      五官长得如此的凌厉,她绝不是个平常的女子。事实上,在长达几十年的岁月里就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她天生就是那种能承受重挫的人,只要抓住时机她便可就着天生的精明与机智操控一切。就是才智如他高的人也不是她的对手,跟她较量,奕忻注定输得一败涂地。

      那天的晚上,她终于清醒过来。
      她是何等出色的女孩呀,他只屑看一下她的双眼便可知道。灿若星河的双眸内,时时刻刻漂动着一缕薄雾。那样的她看起来总是有种让人猜不透、看不清,读不懂的味道。而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雾,却是他所熟悉的。同样也是在这样的雾气中他遇到了生命中的她。唯有置身那层雾气当中,他才能轻松放下身份,只为自己的思想而活着。
      女孩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掠过一种迷惑,可一下子那双眼睛又再明亮起来了,她想起来。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她说,就想要站起来。当然,他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想起她满身的伤,奕忻就心痛。
      他快速移步至坑边,及时将她按下。
      从她口中得知:
      她叫叶赫那拉.玉兰,属满洲下五旗镶蓝旗人氏。父亲叶赫那拉.惠征是原山西归绥道的道员。
      道光23年三月,京城揭露了一桩特大银库亏空案,这起库丁朋谋舞弊贪污案引起了当今皇上的高度重视,下旨,命军机大臣会同刑部严行审讯。下令自嘉庆5年之后的历任管库及查库的王大臣全部清查,现任的官员大臣革职留任,并规定:历任库官、查库御史按在任时间,每月罚赔1200两,已故者由其子孙照半数代赔,管库的王大臣每月罚500两,查库王大臣每次罚6000两,已故者也照数减半。
      玉兰的曾祖父吉郎阿曾于嘉庆14年,出军机处,调署户部银库员外郎,从五品,就是已故管库司员中的一个,共连任3年,应赔43200两,减半为21600两。
      因父亲为官清廉,家境并不富裕,唯有将家中财产尽数变卖,也只换得90000两。两年的期限已过,但偿还数额却不足6成,太傅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潘世恩照章办事,参了一本,要求将其革职监追,随即将父亲关进了牢房。
      交不起罚赔按理应受罚,拉那氏一家并不敢有所议异。母亲皆同一家老少追随丈夫至此为的是里外有个照应。最闻父亲于牢内染有风寒且病情甚重。为抚母亲之担扰,作为长女的玉兰便只身前往衙门求情,望能见阿玛一面并送上药以表孝心。无奈官场腐败,为父母官者贪赃枉法,要玉兰拿出200两作为上下疏通之费用。
      为交罚款,玉兰一家当所剩无几,别说200两了,就是要20两也是很难办到的。一时气结,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不畏强权当场就指责为人父母官者枉顾百性性命,一味只知搜刮钱财,负婪无度,实乃有负朝廷百姓的所托。为官者被斥至痛处便恼羞成怒,将玉兰杖打二十大板,赶出衙门永不接见。
      奕忻脸露愠色,握紧的拳头,手指关节泛白。国家正逢多事之秋,外忧内患,身为国家的官员不忧心于国于民,却在此上加把盐,此等枉法贪官及早除掉的话,必定会后患无穷的。反倒了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孩的正值叫人心痛。
      如果说初见之时,他是被她的柔弱和神秘所吸引的,那么从这刻起,他便加倍折服于她的正义的品质下了。
      当晚他本为打算让她呆在医馆里养伤的。大夫说了,如果伤口处理不当的话就有可能出现发热的情况。
      “我额娘与妹妹会担心的。”无奈于她的坚持,最后还是答应送她回去了。
      看着她蹒跚地挪动步子,却倔强的拒绝让他扶持。他的耐性正一点点的消失,一股莫名的火气从脚下窜起。他,爱新觉罗.奕忻, 怎么说也是堂堂大清国的六皇子,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拒绝过, 更不能接受的是拒绝他的竟然是她,那个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闯进他内心世界的女子!
      他的怒火已经漫延到了唇边.
      抿着嘴,他二话不说,迈开一大步就站到了她的身旁。一气之下将她拦腰抱入怀内,听到她口中的惊呼却丝毫不去理会。这次就让她尝尝,胆敢芒顾他的关心的后果吧。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她的胆识。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虽被钳制于他的怀内,却里不甘心的狠命挣扎。可她也是太低估了男人的力量了,无论她如何的费尽余力的挣扎,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逃脱,像中小猫一样被人死死抱着。
      他皱着眉,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在挑战他的忍耐性。可一下刻,他却禁不住要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她做了什么?挣不开他的怀抱,她居然狠狠地在他胸口处咬了一口(似乎女人都爱咬人)。她可知道她咬的可是大清国的六皇子啊!好大的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吃惊!让他忘记了反应,中是懵懂地着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后者在等不到预料中的反应里,终于松了口,正错愕地对上他惊讶的眼神。
      “对不起。”她说,脸上闪过一片羞愧。
      他却拉长了一张脸:“再动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不是个规矩的人,我也不是,我想我会做了越轨的事来的。”
      一脸坏坏的表情应该可以吓得住她的。
      “要不你试试看。”
      果然,她的脸刷一下,红了到脖子。显然是听懂了他的话。他偷偷地笑了,好在她因害羞而低下了头,否则会被发现的。
      “把手放到我的脖子上。”要求有点过份,可是他还是向她要求了,实在看不惯她那双手的摆放姿势。同时又很想跟她再亲近一点(这个男人有点色)。
      她倒是很听话,马上就照他吩咐去做了,只是头放得更低了。

      马车早就停在外边等候着。
      在马车上,奕忻又做了件很过份的事,这件事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有失六皇子的身份。不过真的不能全怪他的,之前跟她约的了,谁叫她不好好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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