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爱》疯魔成活

35、第 35 章

　　我曾说朗月是上天的宠儿，现在看来，他还是他们家的宝贝儿，在他留院观察的这一天里，前来探望的人几乎不曾间断，除了他的父母由于正在环球旅游的缘故，没能来探视，其他亲朋好友陆续前来，好不容易一批批打发走了，朗月也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再住几天，虽然医生宣布没问题了，但只是他的身体没问题，这个病房里充斥的这些慰问品大成问题。
　　“朗月，你干脆住下来算了，最少把这些吃的全部消耗干净，不然你要带回家去吃吗？”
　　“嗯？”朗月回头看我，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有些迷惑地看了看房间里几乎堆成垃圾的慰问品，脸上显出些许困扰，眼神便有些茫然，我看得好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烦恼。
　　朗月说：“怎么办呢，你觉得？”
　　这种事我能觉得什么啊？又不是送给我的，所以我有什么义务帮你想办法解决？但是……
　　“我觉得你可以不管。”
　　朗月点头，果然空着两手要走，我反而有些急了，因为我是很不负责地提了不管的建议，谁知他会当真？
　　“朗月，要不然……”我想了想，两手拖住他，“你别急着走啊，咱们把这些东西分一下类，能换钱的拿去换钱，不能的，拜托给医生，请他送给需要的人，你瞧行不？”
　　朗月很奇怪地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会考虑拿东西换钱，可是这有什么？精明不等于小家子气，财富的积累方法本来就丰富多彩嘛！
　　“喂，你倒是给个话呀，同意还是不同意？”
　　朗月没有立刻答复，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然后用了很郑重的语气说：“如果那样做了会让你觉得高兴，那就做吧。”
　　有必要这么痛定思痛吗？又不是要你做*爱！我冲他翻白眼，手上快速分类着慰问品，朗月也来帮忙，可惜我们都不能估算这些东西的价值，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跟他都属于不事生产的人，甚至不能完全自理生活，所以根本分不明白这些东西，最后只能全部丢给医生去处理。
　　从医院出来时，前来接朗月的人也到了，我没心情管别人的事，所以钻进自己的车里，打算回家洗澡换衣服，昨天莫名其妙留在医院当陪护，今天一个白天都跟傻子似的冲那些前来探望的人傻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我真的鬼上身了，就算冷着脸，他们能把我怎样？我居然担心朗月会因为我的态度不好而难堪，然后就傻笑一整天，有病！
　　刚刚发起车来，朗月竟然也钻进我车里，说要弥补我，带我去吃那家的火锅，可我真想拒绝，因为我现在最需要洗个澡，感觉全身都是医院那种特殊的味道，很难受，很呛鼻。
　　朗月说：“反正都要洗的，就连着吃火锅吃出来的汗一起洗吧，所以先去吃。”
　　这是什么歪道理？我瞪他，他却冲我笑了一下，不是微小微妙勾唇的那种，而是眉眼弯弯的那种，大概心情真的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心情为什么好，但我大概愿意陪他一回，当是报答他曾对我的好。
　　终于到了那家火锅店，也果真跟桃源庆祥路那家很象，从装修风格到餐具配置，从汤锅味道到菜蔬摆设，甚至盛酒的器具，都很象，但只是象。
　　我不停往锅里放菜，从肉食到蔬菜类，重重叠叠铺到冒尖，然后从最下面捞出来，一直把朗月和我的碗都堆得满满的。
　　“吃吧！”我简直是献媚的态度，心态却有几分炫耀，因为我看出朗月似乎不懂怎么吃这种火锅，当年何清也不懂，但他们的不懂有本质上的区别，朗月是不必懂，何清是……
　　“他其实很喜欢吃肉，但是……”我笑，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就算朗月真是我的朋友，也没有义务听我的陈谷子烂芝麻。
　　“他是你的初恋？”朗月用了平淡的语气，眼神却是不容我拒答的坚定。
　　我点头，给他倒了一杯酒，没跟他招呼，然后自己倒了一杯闷掉，又倒一杯，再闷掉，如此三杯过后，我冲他笑，“你也想知道我的初恋，然后好来笑话我吗？”
　　朗月摇头，“我不会笑话这种事，因为我深受其害。”
　　什么意思？说实话，我有点不安了，因为我好像笑话过他的初恋事件，但我也好像给过中肯的评价，所以不算真的笑话过他吧……
　　我跟朗月说：“能被人笑话的初恋也不错，有的初恋，却连被人知晓都不可能，甚至不可以被人知道，甚至……”我又闷掉一杯酒，笑了说：“甚至那个被初恋的人都不知道。”
　　朗月点头，当然我不在乎他有没有听明白，能够点头已经很不错了，最少也是对我们这种人的尊重，只凭这一点，我便不后悔交他这朋友，虽然一直在后悔。
　　“你知道吗朗月？我其实并不喜欢你这种人，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盯着你的眼睛看到我眼瞎，也看不到你真正的心思，表面稳重诚恳，看似尊重善意，其实很有股子操纵算计的意味，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同时，却也不得不防备警惕，明了说，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要么累，要么假。”
　　朗月似乎有些错愕，然后侧头想了想，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最少你能在我面前直言不讳，说明我不会令人完全戒备，即使跟我做朋友会累，问题也不全在于我，而是对方想得太多……”
　　“是啊是啊，城府深的是我，你很单纯，永远长不大了，一辈子十九岁！”
　　我真后悔前头那些话了，也痛恨我没有自知之明，从认识那天起，我就没赢过他……哎不对，我四年前赢过一场！
　　“朗月，你是不是有受虐趋向啊？我砍过你不是吗？你真的不打算砍回来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阴谋，你大概想利用我只喜欢男人这一点，表面说因为想追我，所以不报复了，其实等你追到手，然后就跟猫玩老鼠那样，玩我一个生不如死，对不对？”
　　朗月紧抿唇角，我怀疑他是想笑，但我觉得我没猜错，他故意装出想笑的样子，是想掩饰阴谋被揭穿的丑态。
　　“算了，随你怎么都行，我砍过你是事实，你有权报复，但是江湖规矩哈，不许牵连他人，冲我一个就行！”
　　朗月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菜，我发现他不吃香菜，于是我乐了，“你也不吃这个啊，何清也是！”
　　朗月愣一下，然后眯了眼睛看着被他挑出来的香菜，还是那么慢条斯理搛回碗里，塞进嘴里，慢慢嚼着，仿佛在吃杀父仇人。
　　我觉得好笑，“你至于吗？跟香菜有仇啊？”
　　“没有。”朗月迅速作答，狠狠补充一句，“我只是不想成为又一个相像。”
　　哈？我目瞪口呆，这人有病啊！只是那么随便一说，他居然联想那么多，还说得这么暧昧不清，搞得真在追我似的！那行吧，我再下一包狠药，看你怎么玩！
　　我说：“何清不吃香菜，孟罗特别爱吃！”
　　朗月皱眉，很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香菜，定定看着我，说：“你呢？爱吃什么？”
　　大概他的目光太温柔，我晕了一下，然后开始恶心他，“你讨厌啦，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
　　朗月很实在地愣了一下，随即居然低笑出声，于是我开始反省，以后不能跟变态玩恶心游戏，必输无疑！
　　当然，我不能否认，跟朗月在一起，我的心情会莫名其妙安定，甚至会有一点心血来潮，所以火锅后，我带他去顾凡的奶茶店，但是见鬼，居然没开门！
　　我照着转让告示上的号码拨电话，顾凡却在那头拒绝来开店，我很鬼火，因为来的路上一直跟朗月夸他的奶茶，心里已经想像了朗月喝那种奶茶时的神情，现在却被告知没得喝了，这岂止是扫兴？根本是跟我作对！
　　我用标准的人渣态度跟顾凡问到地址，不管朗月如何劝阻，我今天一定要去顾凡家，一定要让朗月喝到那种奶茶，一定要……反正一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