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爱》疯魔成活

3、第 3 章

　　“风哥早！”
　　小艾在水井边接过我的桶，“我帮你打吧，等厂里接了水管就好了，你们城里人不习惯从井里汲水的。”
　　说着这话，已经汲了满满的一桶上来，往我水桶里一倒，溅起些许水花，洒在他脸上，让他一抹就不见了，漾开一脸欢快，清水般的眸子里闪起泪一般的光芒，是了是了，跟小孟一样的眼睛，两汪清池里的水钻……
　　“风哥你看什么？”小艾抹了抹脸，升起淡淡红晕，“我还没洗脸呢！”
　　“难怪这么花！”我舀瓢水在脸盆里，拿自己的毛巾给他擦，他乖乖站着，地面有点斜，他一手扶在我肩上，另一只手悬着，晃悠悠地，还没来得及放下汲水桶呢……
　　“以后别叫我风哥。”我又拧了一把毛巾，继续给他擦。
　　他还是乖乖地配合，闭着眼问我为什么。我盯着他又密又黑的睫毛，忍不住拿指头抹了抹，他没立刻睁眼，唇角向上扬起来，跟个受了夸奖的孩子似的，笑得满足而腼腆。
　　“我想认你做弟弟，所以去掉风字。”
　　“好的，哥。”
　　没有更多质疑，他总是这么乖吗？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哎，当时小孟有很多为什么的呀，他却只有这么三个字，我在意外之余有点怅然……小孟是回不来了，小艾不是他。
　　这么恍恍惚惚地混到了午饭时间，好不容易有一顿粉蒸肉，老不见小艾来，我只好连哼带吼地打了两份，有个不识数的家伙在我身后叽叽歪歪，我懒得搭腔，那个让我久等的白色身影来了！
　　“打好饭到我宿舍来！”
　　不等小艾回话，我捧着颤悠悠的粉蒸肉回了宿舍，不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开着呢！”我还是上去拉开门，小艾低头进来，一点不象第一次来这儿的感觉，他应该称赞我会收拾呀！单身汉少有我这么干净讲究的！
　　“坐呀！”我指指床，地方不宽，摆一书桌就剩不下什么空间了，唯一的椅子还是折叠型的。
　　小艾从墙上取下那把折叠椅子，并腿坐了上去，饭盒就摆在膝头上，闷了脑袋只是扒饭，菜也还是一个半荤不素的炒青菜，要是有免费菜汤的时候，他是不打菜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每次也就一两饭，换了我，早趴下了，心疼归心疼，也得忍着维护他的自尊吧……
　　“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的吧？”
　　“没事，菜打多了，你帮着吃掉点。”
　　我把粉蒸肉给他一大半，照我的意思，想全给他呢！又把其它菜也扒点分他，自己不忙吃，先给他倒了杯水，转身要拿饭却拿出烟来，点上抽了一口才发现他早就没吃了，还是垂着头，筷子在饭盒里插啊插的。
　　“吃呀，别说你不吃肉哈！”
　　“哥……”叫了一声又没气了，头比先前还垂得低，小肩头似在抽动，吓得我上去扳起来一看，怎么泪汪汪地？
　　“谁惹你了？跟哥说，哥要他的命！”
　　“没……没谁……”
　　没谁还哭成这样？我最怕见人掉泪了，何况是我……弟弟！
　　“你别怕，说出来，哥帮你出气！”
　　“真没谁……就是……”带着哽咽的迟疑，终于抬头盯着我，“我不想在这儿上班了……”
　　不想么？不想的话至于伤心？没有别人，一定是陆进，这浑蛋！我骂出口来，他瞪圆了眼，“这么说是真的？”
　　“什么真的？”我糊涂了。
　　“厂长说你可怜我，想帮我，所以只拿一半的工资，才把我加进厂里来的，我不知道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来。你是好人，可咱们非亲非故，你这么帮我，我受不了。”
　　“放他妈的屁！”我一恼就放粗，一急就全盘托了出来，“别听他瞎崩，这厂是我哥投资的，他能管我？我要不是犯了点事也不至于这下场，不过也好，让哥遇到你了，哥是真想认你做弟弟，你要也真心的话，就好好呆着，哥在一天罩你一天，哥要哪天走了，你不高兴呆的话，跟我外头混去！行不？”
　　“真的？”清澈的眼里还有清亮的泪，闪起的却是喜悦的光。
　　我不由捧起这张纯纯的脸，抹去上头的泪痕，“哥是真心的，所以不会骗你。再说了，你瞧哥是那种托大的人么？”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哥你真的带着我？”
　　“那当然！哥见着你的第一眼就认你做弟弟了，你别瞧陆进那样，跟我铁杆着呢，他是生来的罗刹脸菩萨心，以后你就知道了！他要再跟你瞎崩，你尽着兴跟他对，残局我来收拾，总之不许屈了自己！”
　　“那倒不至于，我从来不跟人作对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那你刚才哭什么？好得哭啊？”
　　“人家以为你真的只有一半工资嘛！”
　　“就为这个？”
　　“也不是了，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你才见过我一次就这么帮我，我不能害了你呀！”
　　“也就这样？”
　　“不然怎样？”他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睛，象在自言自语，“那天你离开饭馆，我想着再也见不着了吧？有点伤心呢……”
　　“有点？”
　　“是啊，不然怎样？”
　　他有些调皮地歪了头，粉色的嘴唇抿着，真有几分跟哥哥赌气的样子！我伸手想去抚那两片不失性感的唇，就象每次进入小孟时，都要将指头探进他嘴里一样，而此时，我的身体也泛起一阵潮热……好几天没那个了呀！
　　“哥你想起什么人了吗？”
　　这一声简直是当头冷水，我没来个激灵算是自控力强了。
　　“没有啊，干吗这么说？”
　　“哥你骗人，明明想起谁了，还把我当成那个人了，偏不承认！”
　　“本来就没有，承认什么？”
　　我有些恼了，端起饭来吃，又怕他多心，挟了一筷菜在他饭盒里，表示我并不真正生气。
　　他也没再问，大口吃着，不时说好吃，吃好了连着我的饭盒一块洗了，喝了一杯水就说要趁着午休去洗衣裳，走的时候连我换在盆里的也抱了去，我痴痴看着，竟忘了抽屉里有一盒我托人从城里带来的水果糕，打算给他当零食吃的，也是……小孟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