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爱》疯魔成活

2、第 2 章

　　陆进在我宿舍里走来走去，抽了我半包紫云愣没给句痛快话，我只差踹他一脚，“你狗日的哑了？老子答应跟孟梦约会，你把小艾招进厂来，这么个事也弄不好，球的厂长！”
　　“吼个球！老子还不晓得你那点心思？吃个饭就把魂吃掉了，回来就小艾小艾的吵了老子三天，人家孟小姐长得不怎样，可是脱光了总比小艾强吧……”
　　“日你！”我直接给他一脚，“老子就想认个弟弟，你他妈说不出好的！”
　　“弟弟？”陆进爬起来就笑，“你操过那些，哪个不是你弟弟？”
　　“放你妈的屁！”我拉开门，“滚，老子不求你！”
　　“又火了吧？”陆进讪讪地笑，抽出我的烟来点了，靠在门边，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炮眼的工人，嘴角浮起一丝笑，“你让那个小艾来干吗？过秤？开票？管帐？还是上山打炮眼？算是积德行善，你就放过那娃吧！他爸是厂里的第一批炮工，头排炮放下来就去排险，哪知就给厂里来个开门红，不是保险绳的问题，他是让自己撬下来的石头给砸死的。你知道他以前是干吗的吗？湾子村唯一的公办教师！想不到吧？两年前离了婚，跟个不正经的村妇生了二胎，愣是丢了工作，最后还把命丢这儿了，留下个正要上高中的儿子，现在在他后妈的饭馆里也卖命呢！是个苦命的娃……”
　　陆进也会伤感的么？我有些怀疑地去看他的眼睛，还跟平常一样冷冰冰的光，亏他那么悲叹“苦命的娃”。
　　“所以啊，我想帮他。”我递给陆进一支点好的烟，知道这小子想事的时候都是一支接一支的。
　　“帮也行，惹出事来别摊上我！”
　　“能出什么事？你把他安给我管着好了！”
　　“你？”陆进摇头，“我还是把他安票房去，初中生嘛，开个票应该不成问题，关键票房不缺人呀！”
　　“缺不缺人还不是你说了算？”
　　“是你哥说了算好不好？”
　　“天高皇帝远，他管得着？”
　　“我不管他，他要管我，除非你正经八百跟孟梦好起来，就是背地里你想玩玩，我在明处也好帮你应腔不是？”
　　“我刚才不是答应了吗？你把小艾招进来，我跟孟梦约会，两不吃亏！”
　　“关我屁事！搞得孟梦是我妹子似的！”
　　“不是就算了呗，快点把我的事办了，舅子！”
　　“知道了！”陆进应了这话才反应过我那称呼，气得他上来就打，我心里高兴，没还手，他也只是闹着玩。山上哨子响，要放炮了！
　　这一炮放得好，爆破组的老陈半真半假地让陆进请客，陆进倒爽快，吆喝炮工们晚上到食堂聚餐，我悄悄拐他，他倒不高兴了，临走时跺我一脚，我乐得只差跪送厂长大人，这小子是阴阳脸，他笑着不一定高兴，他要是恼了给你一下，那就是把你当兄弟！
　　两天后小艾进了票房，我假装惊奇地在食堂碰上了他，“你是来上工还是干吗？”
　　“我请你吃点什么吧，好不？”
　　“啊？”我一愣，心想陆进不够哥们，卖了我也该打个招呼呀，弄得我这会子特尴尬。
　　“行啊，周末请我进城吃吧！”
　　“那……不行的，我没钱，就只有食堂的餐票，要不等我发了工资吧？”小艾红着脸，却没一点难堪，眼里还是那么干净，倒让我十分不安。
　　“那我请你，你发了工资再请我。”
　　“那不行，应该是我请你，你帮我找了这么好的工作，该我谢你才对，怎么能让你费钱？”
　　“没事，算是庆祝你有了好工作，怎么样？”
　　“嗯……”小艾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冲我一笑，“也行，我发了工资再请你！”
　　“一言为定！”
　　“嗯！”
　　他使劲点头，我注意到他那件白衬衫的领口毛得都快破了，只是因为洗得很干净，加上他整个人就是那种清爽型的，所以再旧点的衣服也不会让他显得寒碜。
　　从打出饭菜到吃好，再到洗了饭盒，回到宿舍，我眼前都是那件磨出毛边的白衬衫，只是换了一个人穿它，就是三年前那个，让我一句喜欢就从此不管不顾，甚至丢了命的小东西，相比起来，小孟才是真正的小短命……
　　“哥你真的喜欢我？”
　　“真的。”
　　“不骗我？”
　　“不骗。”
　　“能喜欢多久？”
　　“喜欢到我有更喜欢的。”
　　“……”
　　“生气了？”
　　“有点，但不要紧，起码你现在是真喜欢我，等你有更喜欢的了，我就离你远远的，不过到时你别跟我说分手两个字，静悄悄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行……不然我会死掉……”
　　后来我忘了，把他约出来说了分手，他惊得捂着嘴，脸色白得吓人，指缝间淌下红色……咬破了唇的惊愕！
　　“哥你怎么要说喜欢我？不是说好只做弟弟的么？不是说了不讲分手的么？你怎么要……”
　　“小孟！”
　　我挣扎醒来，三年不变的梦不是梦，是我自制的心魔一个，最真实而血腥的梦魇！它只告诉我一件事，不要轻易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