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执》故林

11、Chapter 11

　　【拾一】

　　经过那次忘川事件后我不知道闷油瓶还经历了什么，但是他把那套公寓卖掉了，在杭州较偏僻的地方买了栋宅子，很像北京的四合院。

　　闷油瓶渐渐开始学会做饭，虽然有时做出的东西卖相很不好但是总体来说不会吃死人，这就够了。熟悉他的人都会明白，他对生活水平的要求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每天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每一天的时间安排都十分类似，就像是被设置好的机器人。

　　看着他这枯燥的生活，我宁愿他下斗，这不是浪费生命是什么？

　　每晚他睡下之后我都会坐在他的床边，看他被月光照亮的脸庞。我只是睡不着而已。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我就睡不着了，每次闭上眼，都是他魔怔似的堕入忘川，和那些未名人扭曲的声线。

　　张起灵，你看，你快把我逼疯了。
　　张起灵，或许，你已经把我逼疯了。

　　后来，他接到一个电话，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就对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发呆。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胖子。

　　其实我应该意识到，在我沉睡和陪闷油瓶浪费时光这段时间里，很多人都已经走了。

　　有的人我已经遇见了，有的人也许我永远也见不到了。

　　比如说，现在站在自己家门口抽烟的胖子。

　　他看到小哥来吓了一跳，看到跟在小哥后面的我表情就像是见了鬼。

　　对了，鬼。

　　我奸笑着凑上去，一拳打在胖子那长满肥膘的肚子上，手指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我心里泛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笑骂，胖子，这么多年不见就不认识小爷我了？

　　天，天……真？他哆嗦着，指间的烟滑落在地，迅速化为结晶消失。你，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小哥身边？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bingo~答对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根烟，点上，嘿，没想到胖爷我的两个执念马上就完成了一个。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吴邪，我一直想再见见你，和小哥一起。我们铁三角再聚一次。

　　我微笑，嗯，这次真的聚到一起了。

　　只是我们抛下张起灵一个人了。

　　他把烟扔在地上，冲着内室对我说，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了。他不舍地望着里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的灵位前跪着两个小女孩和一个中年妇人，全部都哭得泣不成声。

　　他说，我就想看着这两个娃长大，嫁个好婆家，胖爷这辈子就瞑目了。天真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一愣，在蛇沼鬼城的时候阿宁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只是这次我有了答案。我冲着闷油瓶孤立的背影笑，我想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