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异世行》池墨乱

46、45.合作

　　“平小姐。”
　　距离将军府还有一个转弯，如花和柳御涵却被一顶轿子拦了下来。
　　听到那柔媚的声音，如花浑身一个激灵，两眼戒备地看向轿子里露出半张脸的人来。
　　“平小姐好久不来风华楼了，人家只好亲自相请，不知平小姐赏不赏这个脸？”狭长的媚眼光华流转，神情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魅惑之感。
　　“我没空。”如花想都没想答得飞快，珍惜生命，远离人妖！
　　“平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的好，进了人家房间两次，人家可是还没问你要钱呢。”卿晚一边说着，从窗沿下露出一双保养良好的手，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只锦盒。
　　如花的目光从他的脸流转到他的手中，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很快，她回过神来，笑着道，“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叨扰楼主了。”
　　话音未落，一手扯过柳御涵，带着她跳上了马车。
　　到傍晚的时候，平如花死性不改，被风华楼楼主请进楼中的消息已经传进了东方家六人的耳朵。
　　“那个混蛋，竟然又跑去那种地方！”玲珑听到大堂中食客的讨论声，嚯地站起了身，“不行，我要去抓她回来！”
　　“坐下！”清夜厉声道，“谁都不许去找她！”
　　“大哥……”玲珑不甘心地站着，却不敢真的走出去，他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那个时候父亲很是消沉，二哥不良于行，三哥又是一副沉闷性子，是清夜这个大哥主持着家中大局，让东方家撑了下来，所以玲珑对清夜向来是敬畏有加的。
　　“都是我不好。”云言垂着头低喃着给自己倒满了酒。
　　清夜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态度却仍是坚决。
　　“大哥。”锦书突然抬起头，带着些微疑惑的口气道，“我看到你下午去了她的房间……”
　　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鸿手一抖碰翻了碗，不可置信地看向清夜。
　　长生叹了口气，帮他扶好了碗，脸上带着几分落寞的笑容，轻轻问道，“大哥，你是把那个给她了吧？”
　　“那个？哪个？大哥你给了她什么？”玲珑连声问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直觉，但是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和离书。”清夜平静地吐出三个字，声音中似是带着浓浓的疲惫。
　　他的尾音在寂静中带出一丝绵长无力的沙哑，沉沉的静似是一座大山，压在六个人的心头，让人心中无端地压抑难受起来。
　　“砰！”云言手中的酒盏摔在了桌上，淡黄的酒汁在暗红色的桌面上留下一摊水渍，然后，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了地上。
　　云言却觉得，滴落的不是酒，而是他的心头血。
　　都怪他，都是他不好，他当时怎么就会把她推出去了？
　　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云言微微弯了弯五指，今天，就是这双手把她推走的！电光火石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划过他的脑海，却又极快地被自责覆盖过去。
　　“大哥！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我要去找她！”玲珑看着几个哥哥全都沉默不语，心下突然一阵烦闷，当初他们几个明明说好的，等赢了武比跟平如花和离，然后让她再重新把他们娶了，全了她的面子，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站住！我把和离书拿给她的时候她也同意了的，她但凡有一点不愿意就会来找你们求证。可是她来了吗？没有！她去了风华楼！你还找她做什么？”
　　“不，不是的。”玲珑单手撑着雅间的门框，侧身回头，两只明亮的杏眼泛着水色望着清夜，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的，大哥一个人在背负着什么，可是，可是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放弃平如花，他们也许可以做到，他东方玲珑却不愿意！“她那么笨，一定没有想到来问我们，她一定是伤心了才去风华楼的，我要去找她，我才不要跟她和离！”
　　话音刚落，玲珑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
　　“明人不说暗话，楼主既然找到我，又给出了诚意，不如直接说所求为何吧。”如花一路跟着卿晚走进了她去过两次的那件房间，也不客气，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开门见山道。
　　“你看出来了？”卿晚狭长的眼微眯，眼尾向上挑起，带出妖娆而优雅的弧度。
　　“本来是看不出来的，因为我从来没往那个地方想过。”如花又翻过一只杯子，用茶水荡洗了一遍，然后才给柳御涵泡了一杯茶，“不过，殿下给的提示那么明显，我若是还看不出来，想来殿下也不会来找我了吧。”
　　“呵！”卿晚，或者说颜宁，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嫣红的唇角微扬，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平家的女儿果然都有点看头。”
　　“恩，我也觉得我挺好看的。”如花欣然应诺。
　　“……”颜宁翘起的嘴角不由抽了一下，恍惚忆起在湖边小居初见到她时的模样，眼里不自主地带上几分宠溺的笑意。
　　“我找你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几分才对。”
　　“你想要那个位子？”如花好奇地问道，她想到颜宁作画卖画时的悠然，心里真的不明白，她怎么会想要那个位子。
　　“你觉得老二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花觉得她不用想了，但除了二皇女，不是还有一个兵权在握的大皇女在呢吗？“大皇女真的不想夺权？”
　　“你不清楚，大姐是个武痴，她感兴趣的只有带兵和练武，对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最是不耐烦。”颜宁肯定地道，“不是我想要那个那个位子，是我不得不要那个位子！”
　　不得不？
　　不得不！
　　是啊，其实不用颜宁找她，她也不得不帮她，若是二皇女上位，平府必定是首当其冲，还有，东方家……
　　二皇女控制了清夜，而早上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因为迷魂散！
　　不除了二皇女，东方家就没办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好，我帮你！”
　　随着如花的这一句话，另一道让人熟悉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进来。
　　“平如花！你给我出来！”
　　如花身子一僵，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像是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
　　“啧啧，想不到他们还挺紧张你啊。”显然，颜宁也听到了声音，她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如花，幸灾乐祸道，“东方家就属这一个性子活泼又可爱，你要不要见见？”
　　“……不见。”
　　“平如花！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出来！”玲珑的声音又响了几分，甚至带了灵力在里面。
　　看着如花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往外瞟，人却好像粘在椅子上一般的模样，颜宁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时辰，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找乐子的女人，把你家小猫咪扔在外面你不担心吗？”她妖娆的凤眸轻眨，浓密的睫毛像是在人心上扫过一般。
　　“抓伤了你的客人我可不负责。”如花顶了一句，一瞬间，像是想通了什么，又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更何况，他可是你未来堂弟，我就不信你还会看他被人占便宜！”
　　“未来堂弟？”颜宁凤眸微瞪，表情诧异的看着如花。
　　“哎呦，不好意思承认？”把前后的事情都串了起来，如花也不急了，微微凑过身，兴致勃勃地八卦道，“上次在集市你是在跟秋雨默交换消息吧？你们私下接触了不少时间吧？怎么难道你不想负责？”
　　“……”颜宁被如花接连着几个问题问得措不及手，噎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丞相告诉你了？”
　　“嘿！想知道？”如花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颜宁，表情就像一个卖关子的调皮孩子。
　　“说来听听。”颜宁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心下好笑，顺着她问道。
　　“你先让你的人把玲珑送回去！”如花笑眯眯地提要求。
　　颜宁从善如流，“来人！”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落下，如花被唬了一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暗卫？若是的话，那她还真没有感受到这人的气息。
　　“送东方小少爷回客栈。”颜宁淡淡吩咐，那人应了一声，转眼又消失不见。
　　那么个大个人，如果刚才没察觉到她在附近还可以说是因为特意去查探，但是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一晃消失了，连她怎么走的都看不出来，这就让如花有点受打击了。
　　“刚才那人什么修为？”如花拽着柳御涵问道。
　　柳御涵不确定道，“大概是筑基中期吧，我也看不太出来。”
　　“暗卫隐藏的本事自然跟一般人不一样，你纠结这些做什么？”颜宁点了点如花的额头，笑着道。
　　知道颜宁是女人，如花觉得被她摸摸碰碰的很是无所谓，反倒是颜宁自己，收回手以后才觉得自己突兀了，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颜宁把话题给绕了回去，“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秋丞相有联系的？”
　　外面安静了下来，如花慢条斯理道，“你大概是知道我抢了二皇女的东西的。”
　　“是啊，把你卖给她的天灵果又抢走了，你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想到这事颜宁就想到颜宜这两天顶着的大黑脸，心里一阵舒爽。
　　想来，如果颜宜一开始就没拍到天灵果还不见得会那么生气，但偏偏被她给拍了下来还拿到了手里，只不过，在手里还没捂热呢，就被人给抢了，这种感觉，真是，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取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如花斜了颜宁一眼，又继续道，“上次在城门跟你们两个分开以后，我遇到了二皇女的侍卫，拿着一张丑的要死的画搜捕我。”一提到这件事，如花就气地想要跳起来，“那二皇女的侍卫真是人才！她手里那画像怎么看都跟我不一样，想我女扮男装的时候如此美貌，竟然，竟然，被画成那个死样子！关键是，她们竟然还真就凭那破画认出了我！”
　　颜宁看着如花气愤的小模样，无良地笑了起来，“要不，下次我给你画一张，让她们照着逮？”
　　“照着逮就不用了，你给我画一张这倒是可以。”如花挥挥手，像是要把那天看到的那张破画挥到天边去一样，又继续说道，“我被她们追着跑进了丞相府，然后听到秋雨默念叨了一句，当时没能想到他说的是谁，现在倒是想通了。”
　　“原来是这样……”颜宁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跟丞相府的接触向来隐蔽，若是如花从其他渠道知道的话，她一定得去好好查查的。
　　“对了，我一直对一件事情很感兴趣！”说完这个，如花又想起了一件她念叨了很久的事情。
　　“什么？”
　　“你那湖边的屋子是有什么机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