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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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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着一个的火球从前方朝着如花的方向疾速而来,如花正要闪躲,一张大大的水网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瞬息之间,火球已经尽数熄灭。
玲珑对着如花露出个甚是骄傲的笑容,双手结印,一条手臂粗细的水柱就冲着方容而去。
“散!”一阵灵气波动从对面一个炼气九阶的女子身上传来,玲珑的水柱顿时爆散开去,方容还没来得及庆幸,散开的水珠已经凝成一道道冰刃,带着冷冽的寒气再度冲着他们射去。
锦书悠然地收回手,手势一转,空中突然狂风大作,风刀冰刃一起向着四人袭去,炼气巅峰的修为夹杂其中,顿时让四人睁大了双眼。
“起!”两个女子合力张开结界,想要抵住这一击。云言凤眸一闪,嘴角微弯,数道藤蔓拔地而起,捆住两人的双脚把人倒吊了起来。
待她们挥出灵力砍断了藤蔓,还未站定,就见方容被一道水柱冲出了擂台,而方行脸上被割出数道血口,衣服上还燃着火焰。
败局已定,两个女子对视一眼,一人扑灭方行身上火焰,挟起她跳下擂台,另一人对着衣着整齐,神定气闲的四人微一抱拳,转身而去。
“我们赢了!”玲珑笑眯眯地攀住锦书,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
如花看着他得意地模样,这要说话,却觉得身侧传来巨大的推力让她不受控制地朝着前方冲去。
扭过头,如花的眼睛瞬间睁大,一把浑身包裹着烈焰的长剑破空而来,那一道火光似是要把空气都灼烧一般,炙热地把如花的内心也燃成一片火海。
去势已经无法收敛,如花运起光明元素护住心脉,含光剑用力拄地,在地上拖擦出一片火花,一双大眼不死心地直直看向把自己推出来的人。
云言的表情比她更为惊讶,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动作,那一瞬间,身体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看着如花那张布满不可置信的小脸,云言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手心犹无所觉,入眼的长剑似是一下扎进了他的心窝,让他的眼中布满了茫然绝望。
“碰!”一阵巨响从如花身后传来,强烈的灵力波动猛地推向她的后背,撞得她停了往后的冲力,甚至往前跌了几步,如花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右手撑着含光,如花半垂下脸,掩住脸上一丝苦笑,左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用力站起了身子。
“你怎么样了?”玲珑焦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同时,一双带着寒意的手掌扶住了她的双臂。
微微侧头,锦书一双墨色的双眼里带着几分询问,小心翼翼地把她半拥在自己身边,这一片体贴的凉意让如花冷静了下来。
原本她要撞上的飞剑一片焦黑,散碎成了无数片,与之相似的是像砖瓦一般散落的,碧色碎玉厚片。几根冰蓝色的丝线一头连着碎玉,一头因为崩断而卷翘起来,石青色的圆形琴徽失去了往日润泽,像一颗颗最普通的石头镶在玉石之上。
“二哥的琴弦是韧性极好的冰蚕丝,白天的时候是冰蓝色的……”
“这琴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为我炼的,我收的很仔细……”
慢慢的走到了碎石堆,如花泪眼迷蒙,伸手捡起一块玉片,隶书的碧字只剩下一半,再也不见昨日风华。
“都是你!”玲珑看着如花伤心的模样和破损的碧霄,一丛烈火从掌心对着那最后一个离开的女子直射而出。
冷哼一声,女子根本就不接玲珑的招数,转身跳下擂台,火焰撞在结界上,瞬间消失无踪。
如花仔细地收敛着地上的碎片,一双黑色绣云纹的靴子停在了她的身边。
“我……”来人蹲下了身子,一双白玉似的手想要握住她的,但是手指动了动却又收了回去。
微微侧首,因为用力过大而磨出血丝的手遮挡住过于炽热的阳光,如花看到那双时时带着精明笑意的凤眼暗淡一片。
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如花取出一只长盒,把碎玉尽数收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挥开想要搀扶的玲珑和锦书,独自走下了擂台。
当天下午进行的是复赛,每组七人,上午有四人已经参加过初赛,所以下午上场的是剩下三人,仍然是抽签决定对手组别,采取一对一的单人战,三局两胜。
长生由于之前腿脚不好,所以一直是修习的音攻和结界防御,如今碧霄已毁,自然不能力敌,而清夜心神不定,也输了比赛,所以东方家的武比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花自上午回到客栈就闭门不出,只是斜卧在床上出神。
两眼迷茫地看着窗缝中透进的阳光,细小的尘埃在光晕中飞旋,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木盒上的条条纹路,眼前古色古香的布置让如花恍然若梦。
她心中清楚,这事不该怪罪到云言身上,更不该迁怒东方家其他人。
事实上,她心中也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想到那个人,她不知道要如何跟他们说,那个人啊……
一阵敲门声惊回了她的思绪,如花坐直了身子,轻应了声,门外的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一向端庄俊朗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晦暗,夜空般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清夜只觉得心中的感受复杂难明,想到自己的来意,他的心中更是充斥着绝望痛苦。
“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清夜坐到桌面轻声道,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就像害怕惊扰了眼前人一样。
“什么事?”如花低着头,手指轻轻拨弄木盒的上的铜扣,闷声问道。
一叠细心折叠的纸片递到了如花的面前,清夜抿了抿嘴,眼中犹豫挣扎一闪而过,却还是用尽全力稳着手劲递出了纸片。
如花伸手接过纸片,清夜死死地捏着纸片一角,他的心中清楚地知道,放手的话对谁都好,可是手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不肯松手。
抽了两下没有抽出来,如花抬头看向清夜,清夜像是被她的目光灼到了一半,猛地松了手,如花没料到他刚刚还用了那么大力,突然就松手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头猛地撞到了床栏,清夜半站起身子,伸出手去,却又在看到她手中的纸片的时候握紧了拳坐了下来。
如花揉了揉后脑勺,展开纸片,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看到最后,她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还好,还好她从来不信爱情。
还好,还好她还可以从容脱身。
也好,不管这张纸是清夜怎么得来的,总算对大家都是好的。
嘴角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如花淡然起身,走到桌案边,随手磨了些墨,提笔在纸片下方签下自己的大名。
“要去官府登记吗?”如花随意地晃动着指尖一式六份的和离书,脸上已经满是笑意。
就算被人放弃了,也要笑得肆意,走得潇洒!
“恩,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清夜默默起身,带着如花去了府衙。
因为如花是凤京人,所以当初他们的婚书也是在凤京办的,如今只要去府衙登记销案就可以了。
从府衙离开的时候,天边已经是霞彩满天,如花毅然转身,往将军府而去。
“汪汪!”
脚边传来细微的拉扯的力道,如花低下头,一团雪白轻轻咬着自己的裤管,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自己的脚上。
弯腰捞起脚边的小东西,如花直起身,一身红衣的少女负手站在路中间,精致艳丽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心,见她向自己看来,却又露出腼腆而单纯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