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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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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上,热闹如烟火般来得快,去的也快,刚才还人声鼎沸的院子,只剩下杯盘狼藉,由盛到衰,不过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石头坐在桌子前还在往嘴里塞着,这些东西真好吃呀,比山上好吃多了,虽然石头并不需要进食,可闻到这些味道他就忍不住想尝一尝,一开始他只是想尝一下,可后来就控制不住了,下手如闪电,胃大如土牛,直吃的满桌的人都跑了,连和尚牧师也走了,他还在不停地吃着,只知道和尚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声:“我饿了三顿,这娃是饿了三年了。哪个教能收他呀?”但凡经过他身边的人无不摇头叹息,这谁家要有这么一个种,离破家也不远了。
蛋婶的脸已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蛋叔一看情形不对,就想开溜,可腿是动了,耳朵却在蛋婶手里,他这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下辈子投生做个壁虎,这样就可以断尾求生了。蛋婶拎着蛋叔的耳朵,站在石头的边上,开骂:“你看看你招的什么人?这还是人嘛?比猪还能吃?他一个人整吃了一席,敢情你以为咱们家是搞慈善的呀,找这么个人来,别人吃的干净还留点给后院的猪吃呢。就这主吃的,你看看这还用洗碗吗?”蛋叔腆着脸笑着:“这小伙倒是不挑食,这碗还真不用洗了,明天咱就这样还,还好省点水费!”“我呸,你还好意思说,明儿这碗你给人送去,找个人你都办不好……”要是换上一般人,脸不定往哪儿搁呢,可石头是谁呀?你在边上叽歪,人心里正琢磨着难怪师傅老是嫌弃他的手艺不好,这尘世间的东西它就是好吃,所以师傅辟了半辈子,也没彻底把谷给辟了,这东西尝过了是难戒的。
“啪”的一声响,蛋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手立马就红了,放到嘴边直吹吹。石头抬头看着蛋婶很想说练功不是这样练的,可看人家练的脸都黑了,多勤奋呀,也就不打击别人了。蛋婶狠劲地抖了抖手:“你吃完了吧吃完就走吧,我家还要收拾呢。”石头点点头,看了看周围的狼狈,人家说的的确有道理,想到这石头赶紧加快了吃的速度,这一桌吃的差不多了,他赶紧再换一桌,人家好收拾。蛋婶的松垮垮脸皮直哆嗦,就没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东西,
蛋婶刚要换只手再拍一次,蛋叔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指了指石头,做了一个搓手指的动作。“我呸,就这货,吃了这么多啥事也没干,还想要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蛋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硬币,往桌子上一拍,“滚,就这还是老娘发善心了。”蛋叔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石头迷茫的看着这十多个圆形薄状物体,拿起了一枚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蛋婶,再望了望院门口隐约可见的石桥,站起身,抖了抖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朝满头雾水的蛋婶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异常严肃地问道“请问,有毛片吗?”边上的二蛋和蛋叔嘴巴瞬间张大好放鸭蛋了。
……
夜深了,可哪怕黑如墨碳,也看不清几颗星星,这让石头压根无法夜观星象,石头有些想念终南山和老道了,这尘世的东西再好吃,也抵不过人过于古怪。石头不明白,为什么蛋婶不仅没有对暗号,还要拿椅子砸他,把整个院子弄得个鸡飞后跳;为什么二蛋执意要把他留在家里,硬说是他朋友,还挨了他妈几棍子;为什么蛋叔看见蛋婶就像他看见老道一样,难道蛋婶是蛋叔的师傅……虽然只来了一天,可是有很多事情他都弄不明白,好在他也不是个想弄明白的性子,不明白就睡吧,石头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突然,他觉得门口有些异动,仔细一听,的确是有人在开门。“吱嘎“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黑影,直奔床前扑了过来,说是黑影,但石头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正是二蛋,二蛋的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石头往里微微一避,二蛋没有扑着,就势把被窝一掀钻了进去。
“喂,”二蛋古怪地拍了拍石头的背,“我说同志呀,我的好道友,谁介绍你来的?我家一个都不知道我做毛片生意,你怎么跑我家里来呢?害我挨了一顿打。”
石头一听毛片,精神一振,原来暗号对错人了,接暗号的应该是二蛋呀。
“我跟你说,现在毛片生意不好做,这些年人网上都有免费的,不是精品人都不要的,你是批发还是零要?喂,我问你呢?你是要的多还是一两张?”
最后一句话石头听懂了,这种悟道的东西当然多多益善:“多,我要的多。”
“哟,看不出,兄弟还是做大生意的,你要多了,我这儿没有,家里这玩意也不好堆。明儿等明儿我带你到邻镇强哥那儿,我的货都是他那拿的。”
说完正事,二蛋隔着被子趴在石头背上,吃吃的笑着:“我说你这人吧,也没啥眼力劲,你咋还会问我妈要毛片呢,她哪儿倒是有几张,可她是给自己留的,你说你问她要,她自己还藏着掖着呢,会给你。看我为你受了伤的份上,和我说说你这是做哪儿的买卖,好做不,赶明儿也带上我发发财。”
石头被他晃悠着有点晕,又实在搞不明白二蛋在说什么,很想给二蛋一棍子,可人家毛片拿在手上,那可是他入世的关键,也就只好忍着了。
这边厢的二蛋发了狠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道友绝对有门道,秉着发财的理想,二蛋不依不饶,不屈不挠,不三不四,不达目的不罢休……
灯突然亮了,蛋婶站在门口,看着二蛋趴石头的造型,手指头直打摆子:“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二蛋急了,连忙摇头摆手:“妈,没事,这道友我真认识,他是我同志。”“同志?道友?”蛋婶的嗓子突然一下子拔高了:“天哪,我不活了,二蛋断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