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失色的世界》渔夫G

43、043

　　屋外的雨势渐弱，慢慢停了下来，被雨水洗去的热度又慢慢升腾起来，把缠绵的雨水烘烤成团团雾气。

　　六月天气开始多雨，像这样时断时续的降雨再寻常不过，黑子打开背包看了看，蓝色折伞好好躺在里面，他松了口气，「还好带了伞。」

　　火神只觉莫名其妙。

　　「菜还没上呢，你急着回去干吗，黑子。」嗅了嗅空气中食物的香味，火神觉得自己更饿了，手中加快了动作，「闻起来好香，就快能吃了，你居然舍得走吗？」

　　「确认而已。」黑子道，「我可不是火神君，吃太多会被送医院里洗胃的，所以，一会吃不掉要找好机会逃跑。」

　　「你这家伙……」

　　谈话间，两人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看着火神勤劳处理食物，黑子把注意力投向对面，海常的两位已经从僵硬中缓过来，正端着店家赠送的饮品慢慢喝，「最近黄濑君的训练很努力吧，笠松前辈。」

　　「啊，多亏了你，黑子。」

　　放下杯子，笠松认真道，「输过一次后，这张蠢脸看起来舒服多了。」一场非正式比赛的落败换来一个真正能依靠的王牌，认真算起来海常还赚了呢。

　　「哎，不要这样说啦。」黄濑有点不满，「这张脸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黑子瞥了他一眼，「帅哥去死。」

　　「没错。」作为不受女孩子欢迎，甚至没怎么跟女孩说过话的可怜男人，笠松对此表示赞成。

　　「唉唉唉唉？！为什么针对我啦，嗯……」脑袋转了一圈，黄濑把视线定个在火神身上，边想边道，「是归国子女，长得又高，又会打篮球，除了有点凶，小火神应该也很受女孩喜欢吧？干什么光说我啦！」

　　「啊？」火神莫名，怎么一不注意火就烧到他这了？

　　「因为火神君是笨蛋。」

　　「这家伙看起来怎么有你受欢迎啊。」

　　黑子和笠松一人一句吐槽，黑子负责总结，「像黄濑君这样，每次比赛都有一堆女孩子来加油，这样的情况很少见……火神君你继续。」

　　「……哦。」

　　应了一声，火神专心翻炒着辅料，他对日本的特色食物不太了解，动作不免笨拙。食物的香气在翻炒中散发出来，他小心地将食材围成一个规整的圈，然后把搅拌好的面糊倒了进去。

　　「滋滋。」

　　抽了抽鼻子，黑子暗自感慨火神的料理天分，平时总做西式的食物，没想到火神也很会做和食。

　　用铲子铲下一小块，在铁板上压了压，火神把铲子递给黑子，「喏，尝尝看。」

　　「唔……很好吃。」

　　一扭头，黑子就这火神的手咬下去，含进口腔的食物略微有些烫，一口咬到酥脆的面皮酥脆，蔬菜的清香，肉类的软糯和海鲜的弹性，三种味道完美融合。他享受地眯起眼，决定将文字烧列为继香草奶昔后的第三位美味，嗯，第二位是火神做的蛋包饭。

　　看着两人互动，黄濑心塞，终于忍不住道，「小黑子，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吗？」

　　「啊？」

　　愣了愣，火神看看手中的铲子，再看看黑子，这才反应过来，「喂，黑子你干嘛不接过去啊！」

　　「有什么关系。」接过铲子，黑子又铲了些吃，眼睛亮闪闪的，「火神君不吃吗？我忽然觉得我都能吃掉啊。」

　　火神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旁边的大碗，里面至少还能做七八份。

　　「就你那小胃，哼，这还有很多呢。」

　　「……我这份就够了。」

　　好不容易赢黑子一回，火神心满意足，问道，「我们怎么了黄濑，这样很奇怪？」他不就是帮忙做个饭吗，平时吃饭还是自己吃的，又不是没手没脚要人喂。

　　「小火神你、不觉得和小黑子太亲密了吗？」

　　「啊，有吗？」

　　虽然嘴上是问火神，黄濑的眼睛却盯着黑子，他发现黑子并没有做声，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或许是被注视地久了，黑子转眼望来，平静无波的眼神中隐隐含着清浅的笑意，吓得黄濑一下子移开视线，心脏不知为何砰砰躁动不休。

　　从很久以前黄濑就隐约发现了。

　　小黑子和小赤司是一样的，虽然他们一个耀眼一个透明，但他们共同拥有的某种特质却将两人与普通人区分开。

　　但那种特质究竟是……

　　「搭档之间亲密一些，也理所当然吧。」黑子平淡道，「我现在跟火神君住在一起，不自觉也传染了笨蛋病毒也说不定。」

　　「你说谁是笨蛋啊！」

　　拿铲子铲了一大块塞进火神嘴里，黑子道，「喏，扯平了。」

　　「呼！很烫的唔！」

　　黄濑：……更过分了啊！

　　单方面投喂变成互相喂食，到底哪里『扯平』了啊！

　　想到之前黑子的眼神，黄濑闭上嘴，决定不再开口。他总觉得再问会产生他追悔莫及的变化，之前黑子或许没发现，但如今他已经开始觉察了。

　　直觉气氛有些诡异，笠松僵着脸不知如何开口，他和黑子火神都不算熟，能想到的话题之前都说过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间，拉门被拉开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松了口气，笠松抬眼望去，他身边的王牌比他反应更快，已经兴高采烈地挥手打招呼了，「哇，好巧，小绿间你……」

　　话音未落，拉门刷的一下又拉上了。

　　「……唉？」黄濑僵住了，小绿间没讨厌他到这种程度吧？

　　「绿间君怎么了？」

　　正面面相觑，拉门忽然再次被拉开了，被淋成落汤鸡的绿间和高尾出现在门口。

　　渐停的雨势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

　　绿间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高尾偷笑了一下，站出来缓解尴尬。

　　「……哈哈哈，好巧啊，大家都在呢，啊，你是海常的学长哦，我可有很多话跟你说呢～」假装若无其事地抓了抓头，他几步上前勾搭走了笠松，顺便把绿间推到空位去。

　　笠松不免挣扎，「喂！你这家伙……」

　　「那边都是『奇迹』啊，我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学长。」一口截断笠松的话，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坐到了丽子那桌。为队长大人的恋情，城凛队员们特意让日向和丽子坐在一起，不想这时却来了两个亮闪闪的灯泡，恼地日向都快爆出第二人格了。

　　「绿间君。」

　　干咳一声，绿间坐了下来，推了推眼镜，「我暂时不想看到你的脸，黑子。」和刚打败他的人同桌吃饭，他的涵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嗨。」

　　没有被绿间的态度影响，黑子平静点头，顺势道，「但很快就可以了吧，绿间君，你不是会沉溺于过去的人。」下一次再在球场上遇到绿间，会变得更加『可怕』。

　　「哼，不要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黑子。」明明把他们所有人都忘记了。沉默一阵，绿间道，「我承认你赢了我，但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依靠这家伙来赢青峰，根本没有胜算。」

　　「哦。」

　　「你那是什么态度！」

　　「嗯，我应该是什么态度呢？」黑子虚心求教，把绿间气得说不出话来，「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不可能再退回去的，绿间君，我知道青峰君很强，但我可做不到不战言败——无论对手是谁。」

　　黄濑君，绿间君，青峰君，紫原君，赤司君，奇迹的五人他们已经遇到了两个，而无论遇到谁，他都不会退却。

　　「说得好，黑子。」

　　听到这里，火神笑起来，「这些五颜六色的家伙，我们会一个个打败他们的，放心吧黑子！」

　　「请不要按我的头火神君。」

　　侧头躲过火神的手，黑子慢吞吞吃着文字烧，不反驳已经表明了态度。

　　就是看火神不顺眼，绿间冷不丁道，「可是，黑子你不是喜欢过青峰吗？」

　　「唉唉唉唉？！！」

　　黑子尚来不及反应，黄濑先炸了，「真的吗小黑子？你喜欢小青峰？！」

　　整家店里的客人都望过来。

　　神色淡然地环视一圈，黑子淡淡道，「为什么这样说，绿间君，说这个没有意义。」

　　「就是啊，小绿间，小黑子他怎么会……」

　　「白痴。」绿间冷笑，「没听到黑子没否认吗，只有你和青峰看不清。」或许还要加上桃井，自欺欺人不肯相信。

　　「小黑子？！」

　　「嗨，我喜欢过青峰君，大概。」注意到火神的僵硬，黑子却并不避讳，平静地诉说当时的心情，「对那时候的我来说，青峰君是不一样的，但他对我不是那种感情，所以我只是单恋而已。」

　　「哈、哈哈，小黑子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我有看过以前的日记。」黑子淡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提这没有意义。」

　　那些被记载在日记本中的微妙情绪，早在奇迹们分道扬镳时就失去可能，那场车祸带走了曾经的『黑子哲也』，也带走了那些情感，再去讨论当初是否喜爱青峰，毫无意义。

　　毕竟，那只是暗恋啊。

　　相比起黑子，其他人却毫不平静。

　　回忆起之前见到的那只大黑皮，火神不知该惊讶黑子喜欢男生好，还是吐槽黑子眼神不好喜欢上那样一个家伙。

　　张了张嘴，他迷惑地盯着铁板上的食物，连之后黑子他们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黑子……喜欢那个青峰啊。

　　「是曾经喜欢。」

　　「啊？」

　　回过神来，火神讶然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文字烧店，打着一把伞行走在雨幕中。一只手被黑子牵着，顺着看过去，他才发现为顾及他的身高，黑子将伞举地高高的，结果衣服被打湿大半。

　　「你这笨蛋怎么举伞的！」

　　立即忘了心中所想，火神从包里摸出一把大伞撑开，反手塞进黑子手里，「喏，这种时候就该一人撑一把啊！」而且，两个大男生手牵手走在路上不奇怪？后半句话被火神咽回肚子，空闲的手揣回口袋，他有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嗯。」捏着伞，黑子神色淡淡，「火神君很在意吗。」

　　「啊？」

　　「关于我的性向，火神君觉得喜欢男孩的我很恶心吗？」

　　「才没有！」不明白为什么黑子用『恶心』这样严重的词，火神立即否定了，他又不是没见过同性恋，外国的环境可比国内开放多了，「我、我只是一时吓了一跳而已。」

　　「这样吗……」

　　眉峰舒展开，黑子沉吟，索性一次性说开了，「我喜欢过青峰君，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奥、哦。」

　　「火神君觉得，记忆一键清零的我还会喜欢上青峰君吗？」扒拉了一下湿润的发丝，黑子注视着伞外的雨幕，「我第一眼看到的，可是火神君呢。」

　　顺势想了想，火神莫名安心下来。

　　反正黑子不喜欢那个青峰就行，此时的火神单纯地思考这一点，忘记深究黑子话语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