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失色的世界》渔夫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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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神的反应一如预料，黑子没说什么，路过M记的时候还进去买了杯香草奶昔。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走了燥热，残留在口腔里的只剩下甜，黑子满足地眯起眼，简直爱极了这种味道。

　　在大雨再度降临前，他们抵达了公寓楼，他们先去夏目家带哲也二号，出乎意料，凪也在。

　　「今天凪酱休息吗？」

　　「嗯。」有点害羞，凪小声道，「好久不见了，黑子前辈。」说着，她不住偷瞄黑子怀里的二号，欲言又止。

　　「凪很喜欢二号吗？」

　　低声与二号交流了一下，黑子发现二号很喜欢这个『小姐姐』，看了眼偷偷躲远的火神，温和道，「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经常来找他玩，我们很欢迎。」

　　「唉，真的吗？」

　　「当然，二号也很喜欢你呢。」

　　「太好了。」凪笑得腼腆，眼睛亮闪闪地，「哥哥的白猪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呢……」

　　「谁是白猪啊臭丫头！！」

　　保持肥肥胖胖的招财猫模样，斑扒在夏目肩上，气鼓鼓道，「本大人才不是那么低等的生物，我可是厉害的大妖怪。」变成招财猫后他似乎也变得幼稚起来，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与夏目相处的那些日子，热闹且无忧无虑，闲起来了可以找小妖怪们喝酒，嘴馋了就让夏目给他买七辻屋的馒头。

　　「嗯嗯，是大妖怪。」

　　凪连连点头，看起来不像是相信了，倒像大人纵容小孩子一样。

　　斑越发生气了，「你根本没相信！你等着——」

　　话没说完，被夏目敲了脑袋，「不要随便变身，猫咪老师。」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他有点困扰，他并不擅长料理，斑一直趴在他肩上更提高了难度，「小心跌到锅里去，你不能从我肩上下来吗？」

　　「又不重！」

　　瞪圆眼睛，斑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些，可惜那可笑的招财猫形象只让这个表情看起来古怪极了。

　　干咳，黑子道，「夏目君要自己做晚餐吗？」

　　「嗯，因为今天又客人要来。」说着，夏目有些不好意思，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能看到妖怪，但这事说起来却有些奇怪了，「我最近交到了朋友，他们、他们不是……」

　　邀请妖怪来做客，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时间很晚了，我们也来帮忙吧。」眨了下眼，黑子迅速领悟，截断夏目的话，「火神君很擅长料理，我也可以的。」

　　「水煮蛋吗？」

　　躲得远远地，火神吐槽。

　　「水煮蛋是终极杀器，我也会其他的料理。」头也不回，黑子淡定以对，「客人就快来了吧，请务必不要拒绝。」

　　略微惊讶，夏目想了想，笑着点头。

　　多了两个人帮忙，一桌酒菜很快准备好，火神意外发现黑子竟会和食，对比之前他帮忙时笨手笨脚的样子，火神气结。

　　不会料理是假装的吗这个混蛋！

　　怨念恼怒的眼神化作一只只利箭，噗噗噗地全往黑子身上丢。擦干净手，黑子道，「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大概是我失忆前会的吧，现在稍稍有些印象了，因为火神君做的食物很好吃，一时就忘了说。」

　　「……」

　　所以，这也怪他咯？

　　一扭头，火神冷不丁想起黑子不久前说的话，心中一滞，「你……」

　　「啊，客人来了。」

　　愣了愣，火神下意识环顾四周，房间里仍只有他们四人，「你在说什么啊，黑子，明明……」话音未落，他看到夏目对某片『空无一人』的地方露出微笑，说着，「欢迎，大家到的真准时啊。」

　　客人真的来了？为什么他看不见？

　　……啊、是那个吗。

　　不自觉回过头，火神看到黑子毫无变化的平静双眼，他猛然反应过来，对方眼中的世界和他是不同的。那个普通人类无法达到的，充满精灵鬼怪的，不科学的世界，他看不到的世界，正被映照在那双淡蓝色的双眼中，惊不起一丝波澜。

　　这家伙已经习惯了。

　　不远处，凪和那只白色的招财猫已经加入了对话，甚至连二号都向着一个方向叫起来，仿佛在跟某个看不到的存在交谈。整个客厅中，被排除在外的只是他火神大我而已，他简直厌极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与黑子是两个世界的存在一样。

　　「喂，黑子，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出声，复杂的情感压住对未知与非人的恐惧，「你看到了什么？」

　　「我吗？」并没有介入夏目他们的交谈，黑子回头，神色淡淡，「夏目君有很多妖怪朋友呢。」

　　长得像河马却能直立行走的妖怪，只有一只眼披散头发的巨大妖怪，牛头马头……

　　第一次真正看到所谓的妖怪，黑子有些恍惚，他这才反应过来，妖怪并非都如杀生丸般完美，或如斑的兽形般华美，因血统高低能力优劣，妖怪们也是千奇百怪，形态各异，外形并不总向人类靠拢。

　　「我看不到。」

　　「嗯？」

　　「我看不到！」皱着眉重复了一遍，火神暴躁极了，一如被关在笼中不断徘徊嘶吼的猛兽，他紧紧握住黑子的手腕，「你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和我不一样，黑子！」

　　「不好吗？」

　　「一点也不好！我们、我们不是……」搭档？同学？同居者？火神再次困惑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就又被黑子打断了。微凉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因为身高原因，这个动作有些僵硬，火神习惯性弯下膝盖低下头，让那只手伸展地更方便。

　　他已经习惯了迁就这个人。

　　「闭上眼睛，火神君。」

　　听到少年清亮的声音这样说，火神依言照做，也许是对方总喝香草奶昔的缘故，他恍惚嗅到了香草的甜蜜气息，脑袋里闪过对方拿着香草奶昔纸杯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漂亮地简直不像是打篮球的男孩的手。

　　「火神君想看我的『世界』吗？」

　　「当、当然了！」声音有些发抖，火神莫名紧张了，还有些害羞，这时他反而庆幸起自己异于常人的发色：红彤彤的耳朵隐藏在黑红的发间，应该不显眼吧？

　　「……那么，只有今天哦。」

　　「噢、哦！」

　　胡乱应和，下一刻带着甜香的手就移开，火神心中咯噔一下，睁开眼道，「……黑子？」疑问没说出口，他看到聚集了满屋子的奇形怪状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真的好多……」

　　关于妖怪的知识仅来自于偶尔看到的恐怖片海报，虽然有些丢脸，火神不得不承认他害怕神神怪怪的生物，畏惧程度只比『怕狗』少一点。然而看到这满满一客厅的妖怪，火神反而不怕了，行色各异的妖怪们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或闲聊，或对饮，或跳舞取乐，看起来与平时聚餐的人类也没什么不同。

　　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未知，知道了就不怕了。

　　「就是你准备的食物吗？」一只长相可爱的小妖怪凑了过来，圆圆的脸蛋泛着晕红，「你真厉害呀！」

　　「哦、没、没什么。」

　　呆呆回答，火神好奇地打量小妖怪，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还有一双黄色的竖瞳，是猫科动物吗？好奇地像心里有小猫在挠，火神犹豫地看了看黑子，他能问吗？问了对方不会生气吧？啊，如果是人类的话道歉就行，但对妖怪他很苦手啊！

　　对各种小说怪谈传言知之甚详，黑子看了两眼，就认出来对方是一只猫又。

　　「像和大家相处一样就行了，火神君。」在背上轻轻一推，黑子将火神推到妖怪们中间，右手握拳做了个打气的手势，「请加油哦。」

　　火神：喂！

　　被夏目邀请来的都是些心思纯净，大大咧咧的妖怪，最不擅长弯弯绕绕，倒喜欢如火神这样说话直白的人类。因此不一会功夫，火神就跟妖怪们混熟了，被劝着喝了两杯清酒，整个人都泛起红，早把对方是妖怪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淡淡一笑，黑子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他有些出神地看了看手掌，五指修长，白皙的指掌间有着薄薄的茧，掌心的纹路淡到几乎看不清。就是这样一只手，刚刚让火神拥有了『看见』的能力。

　　「呼，看什么呢。」

　　抱着一只酒瓶，斑跑到了黑子旁边，肥肥短短的爪子拍了拍黑子的膝盖，「说出来，大爷可以勉为其难帮帮忙。」

　　「哈，大概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

　　捏拢手指，黑子转移话题道，「夏目君在的地方，很干净，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吧，招财猫君。」

　　「划分领地可是大妖怪的本能。」斑打了个哈气，并不在意黑子的称呼，「享受到优惠的小鬼，就不能闭嘴吗？」虽然比不上夏目，但黑子的招鬼能力也不算差，要不是斑早把附近恶意的妖物全部驱赶走，黑子能否正常上下学都是个问题。

　　「大概不能。」

　　「……」

　　「我想请你帮忙清理一下『环境』。」黑子道，「能不能答应呢？」

　　咕噜噜灌下半瓶酒，斑打了个酒嗝，「算了，就当这次你帮夏目的谢礼好了，之后也要帮他收拾啊。」说完，他把酒瓶一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夏目家。一离开温暖的室内，肥胖的招财猫嘭地一声变成雪白的巨大猛兽，金色兽瞳映着皎月，白色皮毛托着清风，竟异常美丽。

　　十五分钟后，斑变回招财猫潜了回来，没让其他人发现。

　　「辛苦了。」耳朵听到的嘶吼声消失，黑子舒了口气，知道那怪物大概被斑解决了。

　　自从能看到非人类开始，黑子的听力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他时常能听到仿佛猛兽嘶吼般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时近时远，每次的猛兽声音还都不一样，夹杂着各种负面情绪，听着听着整个人仿佛都沉郁起来，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现在那声音的主人被斑消灭了，他大概能安生好一阵子。

　　「你小子真是麻烦啊，夏目可比你省心多了。」白胖的招财猫抱怨着要回自己的酒瓶，嘟嘟囔囔地挤开围到夏目身边的妖怪，爬到夏目膝盖上，像大叔似得抱着酒瓶跟妖怪们拼酒。

　　「猫咪老师你要少喝点啊。」

　　「吵死了，我在补充体力呢。」抱怨了一下，斑丢开空瓶子，滚圆的身子努力翻了个面，「太麻烦了、这年头的小鬼都太麻烦了。」所以果然，还是夏目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