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失色的世界》渔夫G

3、003

　　他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人在?

　　眼见两人自顾自把未来定了下来，站在一侧的医生叹了口气，黑子入院时恰巧也是他收治的，因而他对黑子的情况多少了解些。想想入院证明中的内容，医生放弃了纠正两人思想误区的想法：火神君不是坏孩子，有个同龄人跟着，黑子君恢复记忆没准更快些。

　　「忍足医生……」

　　回过神，医生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小护士，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她的心思，对方也不过是好心罢了。他们已经走出黑子的病房，但忍足医生不想谈论黑子的家事，便话题一转，道「知道『雏鸟情节』吗?」

　　「唉，是、是的!」抱着病历本，小护士点了点头，初出茅庐的她面对这位前辈总有点紧张「但这有什么关系呢?黑子君和火神君年龄都还小吧，能照顾地好自己吗?尤其是火神君……」刚见面的时候她也被火神君的大个子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他才国中毕业，十四五岁的小孩子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何况自己的同龄人呢?她记得，火神君……也是独居吧?

　　忍足摇了摇头「那你觉得除了火神，还有谁?」

　　「额……」

　　小护士想到这阵子黑子病房的冷清，一时愤愤「怎么有这样的父母——」

　　向走过的病人微微点头，忍足打断她的抱怨「据说黑子君相当独立，在父母离异后便要求独居，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以及偶尔的通话，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大人呢。」但真算起来，黑子独居时间不算长，关注度不够恐怕是他们离婚不久，担忧黑子对他们有芥蒂，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吧。

　　「但是……」

　　「当然，除了父母黑子君还有一位祖母，只是不跟黑子居住在一起，老人家住在乡下，身体不太好，黑子住院的消息还瞒着她呢。」

　　那倒是要瞒着呢，将情况代入到自己身上，小护士点了点头，老人家身体不好，要是被吓出个好歹就不好了。快走了两步追上忍足，她满脸钦佩「忍足医生您知道地真多。」

　　「……啊。」

　　摸了摸鼻尖，忍足转脸道「等等再系统检查一下，确定没问题黑子君就能出院了，等等把黑子君的家庭住址等等告诉他们吧。」总不能真让火神君养着黑子，回去自己家看看，没准就恢复记忆了呢。

　　「是。」

　　******

　　经过一系列检查，确定身体没问题的黑子就准备出院了。医药费已经由肇事司机支付的赔款付清，相当幸运地没出现拖欠情况。虽然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但黑子和医院里的病人不熟，跑来帮忙收拾行李的依旧是火神。

　　「我来拿就好了，火神君。」

　　看着火神手中的行李，黑子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底，他和这个热心人其实不熟。

　　「我拿着就好了。」瞥了眼黑子瘦瘦小小的身材，火神轻松地挥了挥手「很轻，一点都不重的，说起来那个人给你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想想行李中也就一点衣物，火神应该不是客气，黑子也就作罢，瞥见街边的汉堡店，他点了点头「那么作为这些天的谢礼，我会请客的。」他从口袋里摸出纸条，有点迟疑「这应该是我家的地址。」

　　失去了记忆，一切都是陌生的，连黑子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自己那么淡然。

　　就像松了口气。

　　「哦。」脑袋一转，火神讶然「你有钱?!」

　　「是的。」

　　对火神的惊愕不予评价，黑子平静点头「赔偿金还剩很多。」想了想，黑子兀自点头「应该好好感谢忍足医生的。」他有听到一耳朵，他的赔偿金过高似乎有忍足医生的帮忙的原因内。

　　对里面的内情不甚了解，火神也不多想，探头看了看黑子手中的纸条，「嗯，这里的话，不是很近?不过你家离我家倒挺远啊，黑子。」

　　「?」

　　听完火神报出的地名，黑子想了想「火神每天都到这来，很麻烦吧?那天——」

　　「哦，那天我是来看学校的。」说着，火神有些不好意思，初来乍到迷路了这种事他也不好说，只是含糊其辞道「我就是顺便去附近的篮球场玩一下，要不怎么碰的上你。」其实是看完学校后迷路了，想着不能白来就去找街头篮球场，谁想会阴差阳错地救了黑子。「我的高中是城凛，你呢?」说完，火神忽的瞪大眼睛「黑子你认识路?」否则怎么摆出确认的模样?

　　「我有好好看地图。」防止自己在家门口走丢。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黑子循着纸条上的地址和硬记的街道线路很快找到了『家』门，不怎么出奇的二层小楼，主人离开了许久，但透过院门看到的庭院也不那么凌乱，看得出来是有人帮忙照料了「有人帮忙……」

　　「哦，应该是那个沢田……嗯，对沢田太太，嗯，是这样叫吧?你昏迷时候她有来看望。」回话的是火神，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瞥见黑子望过来的眼神，顺口道「好像是你父母离开前曾拜托她照顾你，这阵子没来是因为她家里出了事，好像是她儿子生病了吧。」不确定地转了转脑袋，火神继续道「总之就是把你家钥匙给了我，忘记给你说了。」反正都要陪他来的，谁拿着钥匙不一样?

　　黑子沉默良久「……火神君真不见外呢。」

　　「哈?」

　　「不，没什么。」

　　对方莫名其妙的眼神显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黑子也不再说什么，他总觉得他应该也遇到过同样自来熟的人，又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失落一瞬后便也豁达。忍足医生有交代，找回记忆不能急躁，时机到了就会恢复，欲速则不达，这话里虽说安慰成分过多，道理却是真的，所幸记忆缺失不很影响日常生活，所以黑子也不急着恢复记忆。

　　把火神说得话记在心底，黑子决定稍后登门拜访这位姓沢田的邻居太太，便跟在火神身后进了门。

　　说是自己家，却有点像去别人家玩的意思，一边观察房间装饰布局，一边思量他在这处曾做了什么，最终一无所获。

　　「你想起什么了吗，黑子?」

　　「没有。」

　　黑子摇头，但他从房间的摆设倒找到了不少讯息，比如过去的他喜欢看书，也比较爱干净，虽然一个多月没人偌大的房间也只是积了一层薄灰，物品摆放地都很整洁利落。想到忍足给他的资料，黑子有些迷惑，他发现自己似乎很善于观察，但以前的他也是观察力那么好的人吗?

　　他的视线转到火神身上，黑子觉得从醒来开始他就变得很擅长观察人，甚至能一眼看出火神的本质。

　　火神君啊，就是个热血冲动的笨蛋呢。

　　不过是个好人，黑子下了定论，否则就算他忘记了过去，也不会轻易答应跟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共处。

　　转了一圈，黑子凭直觉走进一间卧房，布置得很简单的单人房，墙边书架上满当当的书籍显示出房间主人热爱阅读，墙角的一个旧篮球则彰显房间主人运动方面的偏好，确定这间房属于过去的自己，黑子想了想，走到书桌前。

　　与房间风格相同，书桌上仅有一盏台灯，一个笔筒，再几本书籍，倒是桌角倒扣的相框引起了黑子的注意，掀起来一看，是一张合影。发色五颜六色的六个少年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的方向露出灿烂笑容，黑子认出其中的一个正是他自己，『他』正穿着蓝色纹路的标有帝光字样的篮球队服，笑容中的快乐几乎能感染镜框外的黑子。

　　帝光、篮球队、关系很好的队友。

　　仔细观察合影中众人的神情，黑子得出这个结论「火神君，你见过他们吗?」

　　「啊?」探头看过来，火神皱着眉回想一阵，摇了摇头「没见过，他们跟你关系很好?……啊，黑子，你会打篮球?!」

　　「不知道。」

　　「哈?你——」

　　「篮球也是需要技巧的运动吧，如果不是看到它，我连自己会不会打篮球都不知道呢，火神君。」

　　闻言，火神抓了抓脑袋「说的也是啦……」他瞥了黑子一眼「你看起来那么小只根本没有篮球队员的样子嘛!」那个篮球队员不是人高马大的?黑子这么瘦瘦小小，在篮球方面恐怕不怎么样吧。

　　「……这样说太失礼了，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火神君。」

　　观察了一下黑子的神色，火神『噗』地一下笑出来「就算生气也一点都不可怕啊，黑子……噗哦!」

　　「是火神君不好。」

　　收回击打火神肋下的手，黑子神色淡然地抱怨。

　　「喂!你这家伙——」

　　「我也是城凛高中呢。」同校，年龄相近，也无怪乎忍足医生赞同由火神君来照顾他，只是火神君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照顾人的人。「火神君，你的父母对我的事没意见吗?」家里忽然多个素不相识的人，任谁都会不自在吧。

　　捏着城凛的录取通知书，黑子的视线落在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上，在一堆轻小说中纯黑色的封皮过于显眼了，黑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它。

　　「我一个人住。」

　　「咦?」

　　「你那反应是怎么回事啊!」没好气地翻白眼，火神揉了揉鼻子「本来是想跟老爸一起住的，不过他回美国了……」

　　「火神君是美国人吗?怪不得这么高大呢。」视线从分岔眉滑到火神看似凶恶的眼神，又滑到他相对一般日本人过于高壮的身材，黑子点头，算认同了这个解释。

　　「说什么傻话，我是日本人，日本人啊喂!」

　　话落，火神与黑子对视无言片刻，扶住额头「啊，真是的，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的说。」

　　「……是火神君不好。」

　　「喂!这种事也要怪我吗?!」

　　三章存稿结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