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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   再次吸了口昔,黑子努力把话题转回到正题上去,同时也防止自己忍不住报复神明大人。

      幸灾乐祸是不好的,嗯!

      「我想请夜斗君解答的是『借尸还魂』的问题。」黑子说,他其实不想用『借尸还魂』,因为这意味着沢田纲吉真的死去了。

      「没见到正主,我不太好确定啦。」

      夜斗挥了挥手,他知道黑子在担心什么。『借尸还魂』的恐怕是黑子认识的人,他是神明,但不是每个神明都喜欢多管闲事的,哪怕是神也不能随意干涉凡人的命运。

      「嘛,我也不是不能解决哟~」

      夜斗忽然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黑子,「只要五元,我夜斗神就帮忙让他神魂归位,你要与我结缘么黑子?」

      「……」

      黑子差点把奶昔喷到夜斗脸上,转开头死命咽下奶昔,捶胸咳了几下。

      「出问题的是我认识的人。」他说,知道夜斗话中的意思,「他今年十三岁,刚上国中,从楼梯上摔下来后昏迷不醒,我去探望时发现他身体里的灵魂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但从相貌看,他们应该是一个人。」

      「嗯?」

      夜斗想了想,他不好意思说借尸还魂的现象很少见他也没遇到过几次,就装作底气十足地道,「要看到人才知道具体情况。」他可是神明大人,没道理比黑子这个人类看到地更少嘛!

      一旁的黄发少年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其实你也不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夜斗神啊!」夜斗立即反驳,底气十足地抱怨,「哪里有神器拆主人的台的,雪音!」

      「哼。」

      雪音转开头,摆明了不信。

      坐在面朝柜台的方向,黑子发现店主人向这边望过来,戴着黑框眼镜的棕发男人微微一笑,伸出食指竖在唇前点了点。黑子歉然点头示意,男人回以温厚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

      收回视线,黑子转移话题,「神器?」

      「我没说过吗?」

      向后瞥了一眼,夜斗骤然冷静下来,指了指雪音,「『神器』是对被神明收留并赐予假名的亡灵的称谓,雪音现在虽然是人形,在需要的时候就会转变成其他形态辅助我。」说到这里,夜斗叹了口气,「唯有纯洁的灵魂才能成为神器,唉,当时没得选啦,只好凑活了。」

      「我又没求着你收留我。」雪音完全不服气,语气比夜斗更嫌弃,「你以为谁都喜欢你这个手汗狂人吗?」

      「什、什么啊!你应该对我选择你心怀感激才对,小鬼!」

      「哈?你不反驳你的手汗像瀑布一样吗?」

      「哪有这么严重!」

      「哼,变成那样被你拿在手里,又是湿哒哒的手汗,又是汗臭味,你以为好受吗?又穷,又有手汗,又没钱,我才不稀罕你呢!」

      夜斗气弱,死撑着反驳,「雪音你这家伙说了两遍没钱对吧!」

      「哼。」

      围观两人幼稚地争吵,黑子叹气,他看出夜斗其实很满意雪音,不过口是心非地不愿说出来罢了,而雪音也只是单纯地毒舌,事实上对他自己抱怨的问题并不怎么在乎。

      也许这只是两人表示感情好的方式?

      黑子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争吵,「夜斗君手汗很严重吗?」

      「没错!」雪音一副找到知音的表情,可惜不等他报怨,黑子侧过头状似不经意道,「一般人在紧张时才满手冒汗吧?平常手汗也很严重似乎是……肾虚?」

      「……」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雪音一时僵住了,他的实际只有十四岁,说到底不过是个叛逆期的孩子。

      夜斗抽了抽嘴角,他该承认自己战斗时其实紧张到要命,还是承认自己肾虚?可无论哪个他都不想承认好不好!就算他是神明大人,他同时也是男性阿!

      僵持一阵,夜斗干咳一声道,「好了,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

      一行三人回到并盛医院,介于他们要么存在感低到惊人,要么根本不属于人类,他们的造访基本没人觉察。

      夜斗懒得爬楼,让黑子指认了病房的窗子,找了颗临近的树爬了上去,张望一阵,很快锁定了目标。

      蜜色头发的少年正微笑着与他的母亲交谈。

      「纲君一下子就长那么大了呢。」奈奈比了比手,「我记得纲君小时候只有这么高,特别喜欢圆滚滚的东西,看到胖嘟嘟的毛绒抱枕就走不动路呢。」

      那是太久远以前了,纲吉不太记得,嘴角的笑容始终不曾消失。

      「可是妈妈却一点都没变。」

      世上没有奈何女人不喜欢被称赞年轻,何况这样说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奈奈又是开心又是不好意思,揉了揉纲吉的脑袋,「纲君真是的……」

      「我说的是实话啊妈妈。」弯起眼睛,纲吉顺应心意蹭了蹭奈奈的手,几乎想要落泪,妈妈啊……

      「好啦,纲君晚上想吃什么呢?先说好,医生说暂时只能吃粥,纲君可以自己选择配菜哦。」

      「无论什么都好,妈妈做的我都喜欢。」

      听了纲吉不带迟疑的回答,奈奈笑了,捏住他的腮帮子摇了摇,「一觉醒来,纲君的嘴都变甜了。」

      「我只是变诚实了,妈妈做的东西本来就很好吃嘛~」

      一席话说的奈奈心花怒放,心中想着晚上的菜单,只想努力发挥十乘十的手艺,最大限度让纲吉吃地丰盛些。大病一场,纲君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呢,纲君啊,就是太瘦了,男孩子要壮实一点才好呢!

      纲吉只是看着奈奈微笑,从醒来见到奈奈起,他就没有改变过表情。

      又说了会话,奈奈兴冲冲地回家准备晚餐虽然医院也有营养套餐,但哪里比得上自己亲手做得呢?

      等奈奈的脚步声远去,纲吉终于收了笑,面无表情地靠坐着,柔和的面部轮廓偏偏透出一抹冷厉的意味。

      都说人死不能复生,纲吉根本没想过能够回到过去,更没想到能再见到早已逝世的母亲。惊喜过后却是犹疑,他在这,那这个时间段的他又在哪里?他确实为重生感到惊喜,但如果是以过去自己的死亡为代价,那还不如不重活!

      少年的手掌干净而柔软,纲吉蹙起眉。

      如果……

      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他瞪大了双眼,气息不稳。如果不是重生而是交换呢?弱小的『自己』被换到了他的时代,亲人逝世,彭格列内忧外患,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自己』该如何自处?

      一拳砸在床上,纲吉忧心愤怒之余扯出一丝苦笑,重生对他是幸运,对『自己』反而是灾难啊。

      见纲吉如此,攀在树上的夜斗有些好奇,正犹豫着要不要翻窗进去,少年猛然向他的方向望来,蜜色眼瞳瞬间接近金红,仿若能摇曳起漫天火光的赫赫天火。

      「出来!!」

      夜斗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依言翻身跳进病房,刚才那一瞬,他感觉到了杀气,黑子的这个朋友很不简单。

      「你是谁?」

      面对少年冷厉的目光,夜斗隐下心中所想,挑出一抹官方笑容,「我是夜斗,八百万神明之一的夜斗神。」

      「……」

      对方一下子变成了看神经病的眼神。

      「来到不属于自己的时空,感觉如何?」也知道自己的话没多少可信度,夜斗装作看不懂少年的眼神,继续道,「代替另一个自己活着,你是惊讶、愧疚还是欣喜呢?」

      瞳孔一缩,纲吉飞快掩去了自己的失态,「你说什么?」

      「你是来自于十年后吧,……沢田纲吉。」瞥了一眼床头的病历本,夜斗镇定道,因为纲吉的身体刚与灵魂融合不久,他才看出很多黑子看不出的东西,「濒死的感觉很不好,重活一次,虽然是替代了过去的自己,但你应该很高兴吧?」

      听夜斗说出自己的来历,纲吉眼中的怀疑散去了些,却依旧不愿相信夜斗是『神』。

      『神』啊。

      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想到另一个渴盼着,意图用整个世界来铸造新世界的成神狂热分子,纲吉摇头,沉默一阵道,「这里的『我』,消失了?」

      「不。」

      纲吉松了口气。

      「你的灵魂更加强大,他只是被你压制着沉睡罢了,但总有一天,你的灵魂会把他吞噬掉吧,一具身体里只能有一个灵魂呢。」

      眼神微闪,纲吉沉吟一会就下定决心,「我该怎么做?……如果,我想让他活下去。」

      两个灵魂二存其一,『自己』活,就只能他死了。

      夜斗不答,细细观察纲吉的表情,确信他是出自真心,脸上表情不由一缓。哪怕神明也喜欢干净清透的灵魂,或许纲吉造过杀孽,但只凭他此刻的真心就足够夜斗对他改观。

      「你要与我结缘吗?」

      黑子和雪音等在楼下,等了许久夜斗都没下来,雪音就有点不耐烦。他不太擅长与人搭话,别扭地偷瞄黑子,没被注意到,不爽地鼓着脸把脑袋转到一边。

      「Ciao~」

      一个拎着小皮箱的黑衣小婴儿出现在视野中,雪音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到呼唤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该在和黑子打招呼,他黯然地垂下眼,拉了拉黑子的衣袖:对啊,普通人都看不到他的……

      看了雪音一眼,黑子蹲下来努力与小婴儿平视,「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要找『沢田纲吉』,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眨巴眨巴黑漆漆的大眼睛,小婴儿用软绵绵的嗓音道,「我是Reborn,是他的新任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

      看了眼小家伙的五短身材,黑子抽了一下嘴角,「你怎么会觉得我知道呢?」

      「因为,你一直在看窗口啊~」小婴儿可爱地回答,「请告诉我吧,大哥哥。」

      黑子不知为何有点恶寒。

      尤其在他看出对方的灵魂和身体不符的情况下,细小的鸡皮疙瘩爬满了他的手臂。盯着小婴儿稳稳走开的背影,黑子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直觉沢田纲吉的未来会变得精彩纷呈。

      沢田君应该能应付吧?

      黑子想,毕竟,他可是来自未来的沢田君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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