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旧事》失败的占梦人

6、初表心声

　　回房以后，仍然惊魂未定。
　　且不说三姨太是否看到全老爷啦我的手，单凭全老爷对我动了这种念头，我在这全府，恐怕不能安慰度日。全老爷虽不至年逾古稀，可也五十有余了，我可是万万不想如此一声。可惜女子在古代地位哪由得了我做主。若是将来有一日全老爷真要怎样，我恐怕想逃也逃不了了。
　　若是出了这全府，我又能去哪呢？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知该作何打算。
　　“阿珂，若是下次老爷再行此举，你该怎么办，照今天的情况看来，老爷对你已经动了心思。可是你还那么年轻，老爷都已经有五房姨太了。”灵儿担忧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呢，想起全老爷那张满面油光的脸，我就一阵恶心。他的那几房姨太中，属三姨太最为嚣张跋扈，平日里欺负软弱的下人们，作威作福，实在招人讨厌。大夫人虽是原配，年纪大了不能和三姨太争夺全老爷的宠爱，这些宅院里的女人，没了男人的宠爱，人生就没有了色彩，幸好这大夫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平日里也不至于无聊之极。而全老爷对这对儿女也是疼爱有加，三姨太才不至于骑到大夫人头上。我穿越来到这里，看到这些活生生的人生活的如此没有意义，更加不想成为她们的一员。对于爱情，我只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全府容不下我，我不信这世上没有一处能容我。”我不假思索，说道。
　　灵儿诧异地看着我，“阿珂，难道你想离开这里？那你要去哪里，你在这绍兴城里可有亲人？”
　　暂时不想让府上的人知道我有意离开，无奈之下，只好对灵儿说，“傻灵儿，我在这无亲无故，我离开能去哪呢，至于全老爷，只要你无时不刻都在我身边，我们有个照应，我想他也不敢乱来。”
　　灵儿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我，我拉着她的手以表忠心，她终是消除了疑虑，吵嚷着饿了便去烧火做饭了。
　　她走后，房间便安静了，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原来在古代，远离了京城皇宫也无法寻求安逸。想起下午央求灵儿明天带我出去，其实我是乔装成男子，去青楼一探究竟。如果不弄明白赵与莒的为人，我实在无法与他自然相处。
　　正在想着明天准备些什么，听到有人敲门。
　　“彦珂姑娘，是我。”原来是赵与莒，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打开门，“赵公子，有事吗？”我自己都能听出我语气中的古怪，可惜我无法装作没事一样与他相谈甚欢。
　　他也是神情微愣，说道“今天友人赠我一颗夜明珠，说是十分稀罕，我一个大男人，留此物也没意思，便想着送给你，希望你喜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真诚，眼神里没有丝毫杂质，也全然没有被我的古怪影响，这样的他，和白天进青楼的他，真的是一个人吗。
　　看着眼前这颗夜明珠，体态虽小，可是分通透明亮，恐怕价值不菲。宋元明时，皇室尤喜夜明珠，其中成吉思汗夜明珠，在台湾曾被偷盗，后被破案，物归原主。这样的礼物，随手送人，这赵与莒未免也太大方了。
　　“赵公子，这礼物如此贵重，我们萍水相逢，我怎敢收此大礼呢。”我冷漠的说道。
　　“萍水相逢吗。”他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脸上竟是一丝失落的惆怅。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么多天来，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是记在心里的，为何我此刻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和他划清界限，是怕他过界，还是怕我自己。嘴上却认识不肯示弱。
　　“赵公子，我很感激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若不是你收留了我，恐怕此刻我已流落街头，你是我彦珂的就救命恩人，若是他日你有需要，我一定......”
　　“我救你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我。”他突然打断我的话，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他竟然会失态，是因为我说的太伤人了吗，我明明可以感觉他的心，却要故意推开他，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说什么来化解此刻的尴尬。可能我只是埋怨他白天的事，故意用这些话来激他。
　　夜明珠还在桌上幽幽的发着亮，照的此刻的沉默更加苍白。赵与莒，我不是故意这样的，请你相信我，你对我而言并不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真蠢，以为这样对他就可以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有所降低，但是我错了。可是这些话，我又该怎样让他知道。我无法确定，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在我还在整理思绪时，赵与莒已经早我一步说道“在下知道了，彦珂姑娘。沧海自浅情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姑娘也是性情中人，若是与莒有何过失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时候不早了，与莒告辞了。
　　他走后，我脑海一直回响那句话，沧海自浅情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
　　恐怕他的成长之路，也是坎坷与艰难并驱。如今我们二人算是袒露心声了吗？我不知道，若是我真的准备离开全府，即便告诉他又能如何。
　　今夜失眠，走到院中，看着我种下的花儿们也盖着月光做的棉被沉沉的睡了。而我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哪里属于我。第一次有点儿想家了，父母都是老师，成长的环境也是十分严谨，平时都不常打电话，有事的时候他们才会来看我。我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不想让他们担心着急，想起妈妈的腿每逢变天就会整夜的疼，眼泪不自觉划过脸庞。
　　只敢默默的流泪，不敢哭出声音。
　　而此刻，院外，同样睡不着的赵与莒，散步至南序阁外，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又走到了这里，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说那样绝情的话。他只知道，若是有情，只管真心付出，执着追求，勇敢牺牲。
　　看着院子里独自流泪的她，赵与莒的内心同样忍受煎熬，多么想走上前为她披一件衣裳，轻搂她在怀中，听她诉说心中苦痛。却只能站在原地，远远的陪着她，守着她。
　　见证这一幕的，或许只有朦胧的月光，而感情，却在他们心中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