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秘史：良妃》*紫苏*

27、挣扎1

　　因皇帝近来心情欠佳，再加临近年关，所以冬狩之行便在皇帝的一声回銮令下草草结束。
　　我依旧与冰芙同乘一辆马车。常宁知道我与冰芙素来不和，所以就差人把我叫去了他的马车。
　　对外人说我是进来侍奉王爷的，但帘子一撂下，我们立刻没了尊卑，并肩坐在榻上饮茶。
　　“等下轮到我去伴驾，你若觉得无趣就找二哥玩。”他叮咛，“不要一个人闷着，怪吓人的。”
　　我双手捧着茶杯，扯动嘴角勉强一笑。
　　“那天皇上朝你发火了？”
　　我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
　　他还想问什么，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遂披上斗篷说：“记得不要一个人闷着。”交代完便抬腿出去。
　　他走后我一个人无聊，随手抽本书翻了起来。翻着翻着，竟然掉出一封类似于现代情书的信。虽不露骨，但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大胆奔放了。我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咱们的玉面王爷还真有两把刷子。
　　快要抵达行宫时常宁才回来，一边脱靴子一边同我说：“一会到行宫，你若不喜欢和她们住到一起就去我的房间吧，我去二哥那里挤一下。”他狡黠一笑：“不会有人知道，放心吧。”
　　看他脱掉靴子后不停地捏着脚，我担心地问：“脚怎么了？崴着了？”
　　“不碍事。”他无所谓地说。
　　“对了，”我指指那本夹了信的书有些抱歉地看着他，“那个，我只是随便翻翻，不是有意… …”
　　“你说那本书啊？”常宁又是满不在乎地一笑，“你若喜欢，只管拿去看。是从二哥那里借来的，看了两页没什么兴趣。”
　　“二哥的？”
　　“是啊。你还想看什么书直接去他那里找就好。兄弟里除了三哥，就属得着二哥了，真是博览群书，我这辈子是不行了。”
　　我笑着拧开小瓷瓶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说：“五哥不是有玉面王爷之称吗，走偶像路线挺好。”
　　“你真是。”他有些羞赧。

　　晚上我果然睡不着。那几名宫女带着崇拜的目光不停同冰芙说着话，她已然是她们的榜样。我独自在烛台旁看了会书，心里燥的很，怕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于是简单拿了些东西就离开那里。
　　穿过长廊即将走到常宁的房间时突然听到有人喊皇上，我情急之下立即退回了廊子拐角处。本想离开，但听到佟贵妃一声接一声的皇上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我忽然抬不起脚，只傻傻地定在了那里。
　　“皇上！”那声音竟像快要哭出来一样。
　　脚步停下来。
　　“佟妃，你还想怎么样？”是他的声音。
　　“皇上就因为这个恼了臣妾吗？臣妾难道不是为了皇上好？”
　　“为朕好？”他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都是为朕好！你的好意，朕已经领教过了，你放心吧。”
　　“皇上… …”
　　我靠在墙上，已经能够想象出此刻佟妃梨花带雨的模样。
　　“臣妾不曾为皇上生育一男半女，是臣妾肚子不争气… …臣妾只是… …”呜咽声逐渐变大，“记得小时候，皇上总是说将来能够和臣妾共度一生的男子必是幸福的，可谁知… …臣妾非但不曾让皇上感到丝毫幸福，反而… …反而… …”
　　周围顿时静下来，静得只听见唇齿缠绵的细小声响。
　　我的腿越来越软，像化掉的泥塑，粘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突然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锦容，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若再不来，我可就真睡下了。”常宁灿烂的笑脸弄得我更加仓皇。竟然白痴地做出噤声的动作。
　　四周再次静下来。
　　我的心似马达般突突地飞跳着。常宁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终于，那个人开了口。
　　“都出来吧。”他的语气，好似料定我是刻意偷听。
　　“皇上？”常宁诧异起来，拉着我转弯过去。
　　“贵妃娘娘吉祥！”我稳稳地冲面色苍白的佟妃行了礼。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回娘娘，奴婢正要去恭亲王那里。”
　　玄烨的目光从我怀里抱着的贴身衣物转扫至我波澜不惊的脸庞，黑着脸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再不移开。
　　“是这样的… …”常宁刚一张口便被我狠狠掐了一下，遂莫名其妙地闭上嘴，眼中满是不解。
　　“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佟妃说完满怀期盼地看着玄烨，“皇上… …”
　　他不理会佟妃，只还盯着我。我也丝毫没有退缩回避的意思。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彼此。
　　常宁实在受不了此刻火花四溅的气氛，于是极不仗义地开口说道：“咳… …皇上若有要事，那臣弟先行告退。”
　　皇上的目光终于从我这里挪开，淡淡地看着常宁，笑言：“是有要事。”说完突然拦腰将佟妃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天呐锦容，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吧！三哥… …三哥今儿是怎么了？他… …他平日… …我以为这般行为只有我才做得出来，没想到三哥也… …”言语中明显透出小兴奋，后来想到杵在一旁的我的心情，立刻敛去笑容：“容妹你别恼，五哥不是那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