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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事与愿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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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日出,我更喜欢落日。但既然遇上了,还是看两眼的好,虽然一宿未眠的我实在困的要死。
独自坐在纳兰容若昨日醉倒的地方看着红日冉冉升起,心里并没有涌出什么特别的感觉。只盼着他们已经离开了帐篷,好让我进去补觉。
我哈欠连天地走到帐前时果然没了那些侍卫,谢天谢地。我伸手准备掀毡帘时突然看到站在那一端的容若。似是等人的样子。
应该不是等我吧?
正想着,他已经向我走了来。
“锦容姑娘。”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昨日有劳姑娘… …”
看着他眼中难掩的疲惫,突然很想告诉他,不久的将来他会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虽不及他与卢氏情深意重,但也是他感情生涯中很重要的女子,逝者如斯,不如多关心尚在的人。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地笑了笑:“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这么早来等我,恐怕不只是要道谢吧。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突然醒悟过来,故作羞赧状:“昨日之事… …还望公子为我保守秘密,不要对他人讲去。”我并不觉得自己大半夜从马棚出来有什么可臊的,倒是他,因为思念亡妻而醉倒在地的事,想必是不愿被他人知道,所以我只好揽下来,让他安心。
怕他又说出什么感激的话,忙找个借口把他支走了。困,困,困。此刻天大的人物也不能打扰我睡眠,苏理最崇拜的纳兰容若也一样。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床边的,生怕自己再耽误片刻就昏睡到地上。可当我看到皱巴巴的床单上那一小片干涸的血渍时,再也没了困乏感。只觉浑身血液都往脑部涌来。
粗鲁地将那单子撤下来,嫌恶地拎在手里出去找冰芙。本想一扔了之,但想到古代女子那么重视贞操,还是把这象征性的床单给了人家好,免得将来埋怨我。
迎面遇上常宁,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转悠呢,皇上不是说教你骑马去了吗?”
“骑马?只怕人家不稀罕马吧!”我冷冷哼了一声,终究没有说出口。
常宁担心地追上我:“怎么,闹别扭了?前儿还见你们在树下… …”
“别说了!”不知怎么,突然觉得那件事于我而言万分羞辱。常宁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僵在那里,表情很不自然。我后悔起来。他对我这么好,我凭什么把火朝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撒去呢。
“对不起… …我… …”
见我内疚,他忙笑起来,搭着我的肩说:“道哪门子歉!你这样,说明当我是自家人。”
“五哥… …”我鼻子一酸。他赶紧掏出手帕:“可别!让人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
他见我心情不佳也不再刨根问底,只是关心地嘱咐我几句便走了。我站在原地陡然觉得自己可笑。
这算什么?
我怎么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
我将快要拖到地上的单子卷了卷,自嘲地返回帐篷把它扔到床上,换了位置打个新铺方躺下。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睁开眼就看到了守在身边的当今圣上。
我起身行礼,刻意不去看他的脸。
“昨晚去哪儿了?朕清晨才知道你一宿未归。”
他竟还有脸说这样的话。我压着脑袋,让他看不到此刻我嘴角的不屑。
“锦容。”他的手温柔地贴上我的脸,我厌恶地躲开。他极尴尬地定在那里,许久才慢慢收回手,清清嗓子,用一种陌生而疏离的口气对我说:“昨晚… …昨晚朕喝多了… …”酒后乱性吗?我曾问过许文辉这样一个问题,男人喝醉酒了是否真的会乱性。彼时我们正如漆似胶,他把我拉到腿上抱住我微笑着说,那个男人既然还能有乱性的能力,想来还没有醉到不分是非的地步。所谓酒后乱性,不过是个借口。
听见了吧,古往今来男人最通用的一个借口。
我也曾有过几次酩酊大醉的经历,除了睡觉,什么欲望都没有,更不要说真枪实战。虽然凡事因人而异,但我相信绝大部分人还是以此为借口粉饰自己的过错。
真是好笑的很,做都做了,何必还拿醉酒当理由。
“后来… …朕也… …没把持住… …”他捏了捏眉心,“但,意识并不清楚,所以… …”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突然握紧拳头,用力捶到桌子上,愤怒地朝我吼起来:“你到底要朕怎么样才满意?!”
“奴婢不明白万岁爷什么意思。”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抖个什么劲儿啊。我强自镇定地挺了挺腰。
“朕是皇帝,难道朕临幸谁还要向你汇报解释吗?”
“回万岁爷,不需要。奴婢没有要您解释。”
“你还说!”他连着捶了几下,案上的茶杯随之晃动起来叮当作响。我闭上了嘴,心里却是委屈的。
“说话!”他命令。
我一时茫然,不知该遵行哪个命令。
“朕让你说话!”他又吼了起来。
“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
“你----”他颤抖地点点我,“好!好!”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