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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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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翔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按着发痛的太阳穴。头疼得很,脑袋拒绝思考,暂时理也理不清。还好没什么他的熟人,别人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他起身的时候有点儿晕眩,一回头,就见霓虹灯下,小修脸上挂着轻蔑的笑,配上漂亮的脸蛋,有点儿蔑视众生的味道。
“小孩儿,还不回家?”
小修哼了一下,“聊聊?”语气带着不容否定的意味吗,说完往酒吧里走去。
惠翔疑惑着没动,小修回头道:“你不是说我没根据吗?”
现在的小朋友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惠翔哀叹了一下,跟着小修从一条昏暗的小梯子上了二楼。
一个接待的小弟一见两人,立即道:“庄哥,惠哥!”
小修塞给对方一张红票,“干净清净的,还有吗?”
对方把钱塞起来,脸上花似的乐道:“有,有,请跟我来!”
惠翔虽然不明白,看情形也是懂三分的,领头的小弟给两人找了间干净的标准间,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把门带好。
小修自顾自地坐在床上,从兜里拿出个信封甩到白色的床单上,挑眉看惠翔。
“这是什么?”惠翔边问着边将信封拿起来打开,里面都是自己的照片,从照片上的视角看来,自己好像是被偷拍的,或是在街上走路,或是买东西。自己看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尤其他还是第一次在照片中看到重生后的自己,惠翔显然没有上辈子的韩少哲体格强壮,从背后看更显得瘦弱一些,不过长得却相当不赖,很有翩翩佳公子的风范。而且原来惠翔很会买衣服,这些衣服都很适合他穿,惠翔不禁有点儿孤芳自赏起来了。
小修一把夺过照片,惠翔才想起正事儿来,“这什么意思?”
“别装傻了,你不知道吗?”小修好像更不高兴了。
“我要真知道才奇怪了,这明显是被偷拍的吧,你找人跟踪我?”
小修不屑道,“我才懒得跟踪你呢,是在别的地方发现的。”
惠翔心中猛地一震,皱眉问道:“跟踪我做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呢,你真不知道?”小修还是不怎么相信。
见惠翔皱眉摇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小修的情绪好像也平复了下来。
惠翔试探地问道:“是有人要害我吗?”
小修立即摇头道:“肯定不是,可能是我理解错了,你就当没看到这些照片吧!”边说边要把东西收拾起来。被惠翔一把拦住,“反正你也没什么用的,借我用用吧!”
小修不肯放手,“不行,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吧!东西我得再放回去。”
“那怎么行,我已经看到了。”惠翔的力气比小修大上一些,一把夺了过来,“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如果你能告诉我是谁跟踪我的,我就更感激你了!”
小修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行,我不会说的,再说我是偷摸拿出来的,会被发现的。”
“相信你也不会自掘坟墓吧!”
惠翔不再理他,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可能的人选,现在心情很不好,走出酒吧,外面冰冷的空气透着冬天即将来临的味道,凉爽地让人不得不清醒起来。惠翔的脑袋已经有点儿僵掉了,盯着变换的霓虹灯发呆。
即使小修不肯说,从他忽然变换的态度上,他也能猜到,此事只可能和一个人有关,就是程毅。
为什么?他不禁生出深深地疑惑,这个人究竟藏着多少谜团等着他去解开。今天见到的笑脸背后等待他的是什么?陷阱还是糖衣炮弹?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面,让他两世为人都无法看清,他好像永远在迷雾之中一般。很累,真的很累,他很讨厌去猜疑去防备,可为什么不能轻松一点儿,单纯一点儿呢。
他一个人慢慢地沿着马路从喧闹的路段走到安静的住宅区,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睡下了。这种安静也让他内心的烦躁逐渐平息下来。各种不安的焦躁就像喧嚣区的嘈杂一般淡去,换成了午夜幽暗的灯光,静寂温馨,可却并不属于他,无论在哪里他都有一种身为看客的隔离感。他在做什么,他离奇的再生又将会延续到哪里,他不知道,多种交织在一起的情绪让他迷茫无助,他难以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新的位置,尽管他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惠翔,他这段时间也在尽力地演好这个完全陌生的人。但他终究不是,是不是会有一天,连他自己都会忘了曾经是韩少哲,而终究成为一个叫惠翔的人的生命延续。会有那么一天吗?真的会,除非,他能把内心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他苦笑了一下,可能吗?谁会信,这样无厘头的事情。所以,到头来,到自己死去的那天,也不过是挂着别人的名字。他不过伤感了一下,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好像仅仅想到自己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都是一种无法原谅的罪过。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平静起来,仿佛前一阵子一下子闹得有些过头了。惠翔喜欢这样的平静,每天除了单位和家,再不去别的地方。惠瑾也没有提起之前他的两次夜不归宿。他自己也仿佛把那天的事情忘掉一般,更没有去找关榕核实苦瓜说的事儿。是也好,不是也好,惠翔都想开了,反正他也没吃亏。
日子随便一溜就到了年关,公司里的事情更忙起来,各种事情应接不暇,尤其是做销售的,每个客户都要打电话,送礼,慰问,吃饭。喝酒喝到有人跟他提起酒都想吐的程度,不是没经历过,不过惠翔的酒量实在不怎么,喝两杯就上头,还不如小茹能喝,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女孩子顶在前面吧,硬着头皮喝完就到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的。最后还闹了个胃溃疡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不过也因此逃过了后面的几次聚会,也说不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惠瑾让他出院后就到研发部去上班,口气十分强硬,惠翔当时躺在病床上,都没力气反驳。
惠翔这次特别注意没有选关医生所在的医院,再见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圈子里的人,他都没什么心情看到。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他越不想见到谁,越是会碰到。
惠翔一个人在走廊里溜达的时候,低着头迷迷糊糊地转悠,也没注意,差点儿就和对面的人撞到。
他头也没抬,盯着白大褂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绕过面前的人就打算离开。
可面前的人随着移动,挡住他的去路,惠翔才愤怒地抬起头,两人离的很近,他这一抬头,鼻子差点儿磕到对方下吧,关医生带着一脸找抽的表情看着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差点儿把惠翔的鼻子气歪。
“二少真是和医院有缘啊,不如搬来长住吧!”边说边用手暧昧地帮他把翻进去的衣领整理好。修长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收回时稍稍划过惠翔的脸颊。
惠翔身子一抖,退后一步,对方还露出受伤失望的表情。
尼玛啊,这是公然调戏良家妇男。
惠翔僵着脸道:“关医生啊,真是巧!”
“巧吗?我是医生,在医院很正常吧!”关榕的眼神中带着赤/裸裸地调戏意味,“这次又怎么了?身体不好就少喝点儿酒,逞英雄还带上瘾的嘛,啧啧!”
敢情对方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看来是故意找上门来的。
“你想什么呢,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吗?”
惠翔黑线:“……”
“你是专门来调侃的吧,关医生是不是太闲了,难不成被开除了,时间很多。”惠翔本来不太想理他,但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
关榕挑眉,眼角带着笑意,呵呵笑道:“猜对了,我现在的确很闲,想和亲爱的二少叙叙旧!”
惠翔心中一颤,皮笑肉不笑道:“可惜我不想,我们没这么熟吧,关医生!”
“不过几日不见就这么生疏了,二少还真是薄情啊,当初小灿就是被你这么甩掉的吗?即使有了肌肤之亲,对二少来说也不过是一时的玩乐而已,嗯?”
小灿?这种旧事他会怎么知道,这是哪门子的陈年旧账了,看来可能就是关榕一直以来阴阳怪气的根源了,他本来以为不会再和对方有交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对原来惠翔的事情做深入的了解。
惠翔不耐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关榕耸耸肩:“随便叙叙旧,不要那么激动,也许你未必记得了,但对别人来说可是越不过去的坎儿。最近常听人说,二少改过自新了,还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以为轻易甩甩袖子就可以干干净净做人了,现在连公共场合都不随便出入的样子,是不是连好男人的性子也改了,哪天真娶个老婆回家过安稳日子去了。说别人我可能还真信几分,但你嘛,你自己信吗?”
惠翔看着对方英俊的面孔摆出轻蔑的神态,傲慢地品评着他,心里厌恶到极点,他想好好认真地过日子碍着谁了,连住院也不消停,这惠翔长着一张招仇恨的脸吧。他也懒得跟对方解释什么,生活本来就是自己过自己的,这不招人待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是陈年旧账了,对方这怨气发错了对象,实际是真怨不到他头上。
“随便你怎么想吧!”惠翔语气平淡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转身继续慢悠悠晃荡着往病房走去。
关榕看着他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在猜想之中,这个人面对他的挑衅不炸毛,简直就是万年难遇,比火星撞地球还要罕见。自从此人从苏醒时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刚开始和还可以用学乖了解释,但他觉得有些人绝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惠翔会变,简直比让一坨屎变成一朵花一样难。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