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墨日》幻想混淆

7、鬼——暗世界的制裁

　　其中一个拿着伐木斧头的三米人形黑影弓着身子，斧头无声地朝靠着墙呜呜哭的小幻急速砍过去。
　　死命哭的小幻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张雅提起她水手服的Ｖ字领一带，让她脱离危险。斧头毫无停滞地反挥过来切向她头部的位置，张雅迅速一矮避过。
　　“啊——！！！‘鬼’！是鬼来了！”蒋幻尖叫起来。
　　另一个人影举着枪，子弹剑啸着划出弯折的弹道，绕过张雅，目的地是她身后蒋幻。
　　蒋幻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变大。
　　“咔”五金店买的普通扳手卡出了运行中的子弹。
　　“綁！！！”弹药炸开，弹片飞射，一片擦过了蒋幻的鼻梁，血痕出现，可是她似乎没有感觉到痛般，样子呆愣。
　　有翅爬行类形的庞然黑影站在二影后边，堵塞着半径八米的下水道。它仰头做出吼叫的姿势，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颀长的脖子用力撞上了下水道顶。
　　“綁！！！！！喀拉拉……哗哗……咚、咚、咚。”
　　一大块水泥被掀飞，碎石块形成石雨，溅落起臭水，一个直径五米的洞口出现了。
　　“綁！！！！！喀拉拉喀拉拉……”
　　庞然黑影又是一撞，更大的坑洞形成，它煽动翅膀非了出去，动作无声无息。然后，蒋幻他们所在的下水道的天顶一下子塌陷了。
　　被张雅拉离原地的蒋幻，看到了从上方伸下来的纯黑色兽脚，钩爪狞冷。
　　“你是什么人？他们竟然派了三只。”
　　貌似普通修水工的张雅毫不惊讶，一边带着她逃路，一边冷静地发问，这给蒋幻很大的冲击，心里吼着我才是要问把，你到底什么人啊！
　　“救我！我是无辜者！求你了！”她跟着张雅逃命，头顶不断塌陷的水泥，纷落的碎片，以及更多的危险，让她毫不犹豫地抱粗大腿。
　　张雅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义务救这个女孩，而且暗世界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要再接触，尽管如此，张雅却没法放开抓着女孩的手。
　　“也许，他说得对……”

　　根据业务公司的记录，风神知道了张雅今天接下的工作，根据上面的地址，他驾着银灰色劳斯莱斯驰到一私人果树林里。
　　地面间歇性震动，随着他的驶进而越发明显。“地震？”
　　远处果树纷纷倒下，仿佛有个砍树机在快速前进。风神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生物，等它走进后，他不由大吃一惊。
　　那生物，也许不是生物，浑身发黑，黑得没有变化，就像剪影一样，长颈恐龙的身躯，有鸟翅——祖师鸟？
　　祖师鸟影子体积巨大，踩着地面疾行，一路破坏。风神还看到它的背上立着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驼背。他们还想在追杀谁。
　　“不会跟阿雅有关吧？她一点也不像会惹到这种东西的人，……也许是因为以前？”风神思索着。
　　劳斯莱斯改变方向，往地震越来越强烈，祖师鸟的方向而去。
　　他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他日思……要找的人，她拉着一个拖后腿的陌生女孩在狂奔。
　　“不知道二哥说的‘惊喜’是什么，如果是改装成F１的话，我会破天荒感激他的。”风神自言自语，然后打开了仪表盘下的红色按钮。
　　“兹啦——”
　　车顶打开，车子的所有金属部件都震动起来，如咀嚼中的腮帮，鼓动扭曲着，一辆漂亮的名贵轿车，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前部尖窄，有着灰礁鲨般极度流畅狭窄的线条躯壳的改装车。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数倍，像宇宙飞船上了火箭之后般，飞射出去。
　　“这就是‘奇迹机械师’的改装吗？真厉害！”他道。
　　改装车急停在逃跑二人组跟前，风神打开车门，道：“上车！”
　　“灰礁鲨”性能奇强，居然甩掉了那三只怪物。
　　叫蒋幻的女孩，头顶白菜叶，脸站着油污，衣服投师，滴着水珠，狼狈得跟流浪汉有得一拼，她大声哭泣着，“呜呜呜……会死的！我会死的，一定！”
　　“喂，”风神翻白眼，“我们已经甩掉他们了，你可以歇一会儿了。”
　　蒋幻拼命摇头，“不不！它们还会再找来的，只有我还活着。闻到了我的味道，他们就一定找过来、呜呜……”
　　“哦。”风神意会，玻璃珠似的眼睛泛着无机质的光泽，“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好了。”
　　他口袋里的手枪抖动了下，不过他没有取出来，而是用余光看了看后座上的另一个人。张雅平淡地目光如昔，似乎什么也影响不到她。
　　这样的人应该极其冷漠才对，那么为什么她会花费力气救一个无关紧要、她自己也不在意的人呢？这让风神感到费解。
　　“你——坏淫～～”蒋幻嘤嘤，哭得风神都烦了。
　　“再吵就把你丢出去。”风神道，“阿雅，刚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鬼’，暗世界的制裁者。”
　　“小姐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替民除害？”
　　“你才丧尽天良呢！小幻我什么都没有做，无辜至极的路人甲啊！它们都是邪恶物质，才是人民公敌！”
　　“嘘，它们来了。”张雅截住蒋幻热力四射的呼叫。
　　“啊，救命！怎么办怎么办？！会死的！会死的！”蒋幻伸腿摆手，慌乱地像被推翻了的昆虫。
　　“冷静！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的？”
　　“它们有追踪气味的能力，它们据说是被炼金术制造出来的，身体是由纯净的元素构成的，所以每一只都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体质强悍，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躲过它们的追杀的！”蒋幻低着头交握着自己的手臂，自虐地摇晃，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恐慌。
　　风神闻言，产生了丢掉她的冲动——烫手山芋啊！这么厉害，救她不就等于自杀？
　　他下意识地往张雅身上看，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相些什么。
　　张雅忽然厉喝：“跳车！”说完就推门跃出，风神迟点跟着跳出去，蒋幻反应迟钝，迷惘道：“咿咿？咿！”
　　车子一震，顶皮凹进去了数分米但是没有破掉。祖师鸟状黑影一脚才上了改装车，风神得以近距离地仰望这只超越现实的生物。
　　“阿雅，你该不会真的要救下那个大麻烦吧？”风神在心里建议张雅逃跑。
　　“晚了。我们已经被列入它们的狙杀名单了。”
　　“那就糟糕了，”虽然这么说着，风神却把眼睛眯起，看起来像神情愉悦的公仔，“我可是很弱柔的——阿雅，要保护我哦～”
　　电光火石之间，驼背的黑枪手无声地扣动扳机，呼啸的十几枚子弹跳着圆圈舞冲风神的上下左右而来，他还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
　　同时，斧头虎虎生风，直直向张雅的头顶劈下，与始祖鸟利爪形成夹击之势，她已无暇顾及别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风神白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枪，枪口一前一后，对准靠近的子弹将其一个一个打落。这把枪不知道用什么消除了后坐力，子弹发射时完全没有产生震动，像个安全的儿童玩具，乖乖地呆在大男孩模样的风神的手里，被随意玩转。
　　“两亿美元买到的东西真是不错呢～”风神歪头，像在说这个游戏机真好玩，或者这块糖真好吃，背景音乐是敌人的子弹在空气中连续爆炸的声音。
　　“保护你自己。”张雅说，诡谲的身影根本不是砍树工具能够捕捉的，从靴子抽出的弯刀扬起灵动的弧度，跟着她的主人跳起死亡的舞步，刀光如丝，密密麻麻，交织出银色的网格，切割向龙形的庞大恶鬼。
　　始祖鸟急忙扇动巨大的翅膀，飞高躲避，但是他的两条后退和半边翅膀被切到。黑色的柱状物从本体脱落，坠下来，然后化为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中。半边翅膀耷拉着，摇摇欲坠，但很快，黑丝从伤口处喷射出来，拉着未完全脱离本体的翅膀回去，伤口接合，瞬间恢复如初。
　　始祖鸟仰头做出喷火的姿势，但是喷出的却是滚滚的浓烟，看起来极其危险。
　　“毒气？”张雅无神地喃喃，灵活的姿势停滞，呈分腿站立的姿势。
　　几十米范围的毒气汹汹地扑来，就快碰到张雅的面部的时候，张雅动了！
　　她工装下的肌肉暴起，□□十字交叉挡住脸面，她松手，手势带动弯刀旋转，弯刀划着大弧向远处飞出去，形成看不见的凸面气阵，强大的兵气如一块铁板，将十米内的毒瘴全部反弹。
　　水平线远处的毒气游蛇般蔓延过来，想着张雅、风神、车子包抄过来，黑色渐渐遮挡住了视野。
　　“怎么办，张雅？”风神神色严峻起来了。
　　咚噹的声音慌乱响起，蒋幻打开车门，哆哆嗦嗦，急切地道：“它们是元素集合体，这些毒气只是主体外放的元素，若没有主体，它们就不存在了！”
　　“麻烦鬼！这都是你惹的，自己去杀主体！”风神咬牙切齿。
　　“她！”蒋幻道。
　　风神扭头发现张雅已经不见了，“她到底为什么救人？”
　　有这个速度，把我直接带出去也可以啊，然后把她留在这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费劲去杀‘鬼’？
　　子弹噗噗地射向他和蒋幻，蒋幻急忙躲回去当缩头乌龟，风神打掉几颗，发现改装车竟然没有被热武器弄破，迅速手枪，跳进车里，一入内就迫不及待地问：“喂，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蒋幻战战兢兢地听着子弹打在车皮上蹦蹦蹦的声音，对这问题迷迷糊糊地回道：“没有关系的关系啊”

　　张雅把工作服的领子立起来，并带上工具包里的防毒面具，跃出了气体重围，重现巨物的面前。
　　始祖鸟鬼扇动巨翼，传说鬼只有理智没有情感，但是它的动作却显出了它的焦灼。
　　驼背鬼已经没有继续徒劳地朝 “铁盒” 射击了，三只猛鬼形成三角阵形，鼎立在张雅的周围。
　　一触即发！
　　张雅的身体高高跃起，飞到了与巨人鬼的前面，她要先解决它！子弹和龙爪抬头来支援巨人鬼，可是没用！鬼魅般的身影绕过它们的攻击，立于斧头黑影的背面，死神的审判悄然升起——斩落！
　　掉了纯黑色脑袋的鬼并没有死掉，转身挥动大斧头。
　　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斩落！
　　刀光剑影，巨人的三米高二米宽的身体如同掉入了激光网络里，四分五裂开来，黑色放开悬在空中片刻，簌簌掉落，散落成烟。
　　紧接着的就是枪手鬼，它并不擅长近战，察觉到张雅的出现，却无法快速反应过来，枪口来不及调转方向，就随着本体的死亡，而消失无踪。
　　带着可笑的防毒面具的蓝色人类，站在庞然巨物前，渺小得让人不忍瞩视。
　　龙翼不断扇着，危险的龙息一次次喷射，毒气侵蚀了尼龙材料的衣物，古铜紧致的肌肤露出来了，密致地挤压在一起的肌肉相互推挤着，酝酿着不可思议地强大的力量。工作帽被它煽起的狂风吹落，黑色半长发飞扬，印度人似的深刻到刻板地步的容颜，拧挺的眉头飞扬如雄鹰展翅，黑眸里凛冽的杀意割碎漠然。
　　青色的空中，死神般的女人，身体笔直疾速地上冲，接近形如远古恐龙的奇迹生物。最后的关头，那只鬼居然产生了类似畏惧的感情，扇翅往后缩去，意图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落！！！！！！！！！！！！！！！！！！！！！！！！！！！！！！！！！！！！！！！！！！！！！
　　体积超过一百立方米的庞然大物，仿佛进入了厨房的家禽，被整齐地切成一颗颗便于烹煮的肉块。即似轮裂，又似肢解，仿佛最深的地狱里的残酷刑罚！！
　　遮天蔽日的黑色粒子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最后青空再现，晴朗如洗。
　　一个身影如掉线了的风筝，自高空摇曳下坠。

　　“什么啊，你说的是实话？”风神半信半疑。
　　“当然啦！我只是在下水道里睡觉，谁想到她忽然出现，拆掉了我的‘家门’，然后这些鬼就跟过来啦！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她说她是修水工馁，我家才没有干这种普通行业的亲戚！”蒋幻直晃脑袋，发现车子里很安全，她难道没有缩头缩脑。
　　“那么，请问小妹妹，你究竟是什么人呢？”风神缓缓地问出来，纯洁、没有锋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初中女生般的面容。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蒋幻紧着胳肢窝，欲哭无泪，“我真的只是无辜少女啊，才十四岁呢，什么坏事也没有做！”
　　风神没有放过她，微微动手，把枪口顶到女孩的太阳穴上，他年轻皎洁的脸好像天使，可是，他的语气却像个头上长角的恶魔，“不要试图说谎哦～说吧，你们那些不干普通行业的亲戚。”
　　少女先是被近在咫尺的热武器吓得不敢动，听他说完，眼神心虚地飘移了，“那个……呃……”
　　“没时间了。”风神轻飘飘地飘去威胁。
　　“啊！我说！我说！！”少女崩溃大叫，“——我哥哥是蒋十字！！”
　　风神侧头，眼神疑惑：“谁？”
　　“哇啊！你既然不是暗世界的人关心这些干嘛啊！呜呜……对你没好处的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女孩哭得没完没了，风神不耐烦又冷淡地道：“你希望我开枪吗？”
　　哭声骤停。
　　“把话说清楚。”
　　“我哥哥是暗世界的通缉犯，因为他背叛了所在的组织路西法。”
　　风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拍拍手枪银质的握柄，“可是那应该算路西法内部的事情吧？怎么会请动这类似清道夫的，鬼？”
　　女孩惧怕着枪械，抱着自己颤抖身体，“因为我哥哥还是百加列派出去的间谍，那是我们家的祖业……”
　　百加列，暗世界中代替警察的存在，跟七宗罪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
　　“哦呀～！”风神收回手枪，当成玩具抛着玩，保险锁十分给力地没有弄出事故，他心情愉悦地道，“这么说其实你哥哥遇见你是整个暗世界的敌人咯！”
　　女孩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摆着手大喊：“咿咿！那个，不是的！我、我我真的没有干任何坏事啊！！”
　　“那当然啦，你们是黑暗的敌人，光明的伙伴嘛！”风神眯起眼睛，仰头靠着椅背，享受一下子就降临的阳光。
　　“你知道就好！”女孩松了口气。
　　“应该结束了，可是阿雅怎么还没有过来？嗯？”风神疑惑地望着湛蓝清透的天空。
　　他出车，周围层林掩映，虽然被兵器和巨爪毒气破坏出了一大片空旷，但是他没有一下子就看到落在远处被土树掩藏住了的身子。
　　等他找到的一瞬，瞳孔骤缩，拔足。
　　女子漂亮的蜜糖色皮肤比泥土的颜色要浅，但是她什么纵横交错的焦黑泛紫的痕迹却比土壤的颜色要深得多。背心和短裤腐朽地挂在她身上，她近乎赤果。因为闭上了眼睛，她看起来即没有平时的存在感淡薄，也没有杀敌时的锋芒毕露，五官端丽，衬着凌乱贴着侧颊的墨发，居然显出了一丝女人味。
　　刀具还死死地握在手中，没有血迹，只有彻底钝掉磨损的表面证明了那场血斗，刀刃已经磨圆，切菜恐怕都困难，整体都薄了数寸，其中一把已经薄得从中间断开了。她到底在这短时间里砍了多少刀啊？！
　　风神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那些了，他装乖时轻松愉悦的表情消失了，面上显出凝重，额头绷紧，嘴唇抿直，倒是更成熟了些，只是眼神慌乱得像丢了重要东西的孩子。
　　他抱起张雅，走出树林，期间低头不悦地轻声对晕迷中的女人道：“我真是看不懂你呢！这么拼命的意义又是什么，你以前是佣兵吧，难不成其实是义工？
　　“如果你永远这么不让我看清楚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哦……”

　　雷森盾家的别墅周围有一望无际的果树林，因为这家的老女主人是个热爱英国式田园生活的女士。
　　在维多利亚皇室风格的某房间中，蓝黑色的身影站在五米高的玻璃幕墙前，眼神忧郁伤感地盯着果树林，“还是一如既往的蟑螂命呢。姐姐，告诉我，凡人要怎么样才能杀死死神？”
　　“少爷，下水道已经修好了，您现在可以沐浴了！”管家进来鞠躬后，慈爱而愉快地对他道。
　　蓝罂放在玻璃上的手骤然收紧，这细微的动作，引发了裂痕像触手般疯狂地在整块玻璃延伸开来，蜘蛛网一样的纹裂瞬间布满，“乒——————乓！！！！！！！！！”
　　玻璃碎片如雨，透明，折射着阳光，变出无数虹彩，美丽地像是一帘宝石。
　　“少爷？这、怎么、？”管家目瞪口呆。
　　蓝罂转过头去，魔魅的纹身浮动，“你再看看我是谁？”
　　“你不是少爷！你是谁？！你把少爷弄哪儿去了？！”管家银扣西装里的手臂伸过去抓住蓝罂的手，扭着一张树皮脸大喊。
　　“当然是——和你一样。”
　　话音落下，管家的脖颈处出现一圈艳红，不仅如此，他的眼窝里流出了鲜红的液体。
　　蓝罂把眼球放在红木长桌上旋转，望着它的姿影叹息：“为什么其他人都怎么脆弱呢？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可是这不能怪我，是这个世界不容许温柔啊，姐姐。让我把这个一点也不温柔的世界，毁灭吧。——
　　“若要杀死死神，——同样变成死神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