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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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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孝第一次这样什么也不管不顾地丢下他就走，于是小蓝的火气也上来──这阵子对他太
好，他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于是，小蓝索性也把行囊收乾淨，连夜住到SAM的租屋处了。
接下来两天是週末，没看到阿孝很正常。
到了周日半夜，小蓝有些心软了，他本来就是来得快也去得快的人，何况想到两人多年交
情，又想到阿孝结束了和李延凯七年的感情后一直不能平復的低潮，便开始懊恼自己没有
沉住气多让着他点。
──明天早上上班，跟他道歉一下好了。
没想到週一一大早就睡过头，急急忙忙赶到公司已经快十一点了。
一到公司就被企画给逮住，说是週五赶到一点才终于下班的那个急件，客户早上看了不满
意，还要大改，让他赶快动工修改。
好不容易改完，交给一直在身边晃来晃去的企划，已经下午一点了；飢肠辘辘的小蓝正想
找坐自己对面的阿孝一起吃午饭，却发现对方竟然不在座位上。
以为对方还在气头上，所以故意不找自己一起吃午饭，小蓝有些讪讪，只好自己拿了钱包
出门用餐。
小蓝用完午餐回到办公室，却发现阿孝还是不在座位上，一向有洁癖的人，桌面上仍然乾
乾淨淨的，也看不出今天到底有没有来上班。
小蓝只好问坐阿孝隔壁的同事，「阿孝今天请假？」
同事瞪大眼睛看着小蓝，「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章奉孝一早就来办离职啦！」同事的话像平地的响雷，雷得小蓝整个人傻在当场。
「傻站在那边干麻？」刚抽完菸回来的设计部主管拍了一下小蓝的头，「你跟章奉孝最好
，他的东西就暂时移交给你，电子档案放在共用槽，你快回座位上去收！」
小蓝呆呆地看着主管，呐呐地问，「阿孝怎么就辞职了？」
「你问我我还问你咧！」主管咬牙，「他这阵子工作状况不佳就算了，周六突然打电话跟
我说要辞职，我牺牲休假时间请他吃饭劝了半天也没劝住；你和他一向哥俩好，你说，他
是哪根神经不对了？」
这家公司是业界颇有名气的4A广告公司，当初，两个人刚当完兵就能进来，也算是破格录
取了；这两年来，幸好两人的表现并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因为可怕的超长工时而阵亡，
设计主管本来还骄傲自己眼光独到，面试时没有因为这两个傢伙工作经验不足而不予录用
，没想到章奉孝就突然搞这个乌龙。
週六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也没办法从那臭小子嘴裡套出半点屁来，死活就是立刻要走，
甚至还不通情理地想要假日办交接。
今天一大早，人是来了，可是只管把每个档案的位置和进度列成单子递交给他，气得说要
扣他这个月薪水他也无所谓，交接完连送别饭也不让他请，就失魂落魄地离开公司。
他气极败坏地打电话给平时和章奉孝交好的张蔚蓝，想叫他再劝劝，谁知道他家裡竟然没
人接电话，今天早上甚至还迟到，害他一边跟章奉孝交接，一边担心张蔚蓝也同时要走。
「他干麻辞职？」小蓝啥都不知道，只能傻傻地问有阎罗王之称的设计主管。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主管气虎虎地指着小蓝的座位，「快点回去工作，我要赶快
去联络看看有没有谁能来支援；你们这些臭小子，淨会给我找麻烦！」
「我要请假！」小蓝转身就要跑，却被主管一把拎住。
「你休想！临时少了一个人，工作却还是多到爆表，你赶快给我坐到椅子上去做事情！」
阎罗王凶恶的表情制住了小蓝，他可怜兮兮地说，「我要去找阿孝……」
「找个屁！你来之前人家就办完交接走得无影无踪了，你少找藉口，快点回去做事。」
于是，那天凌晨两点，小蓝好不容易脱离阎罗王主管的摧残，一下班就直往阿孝的住处冲
，虽然没有人去楼空，但是，也没看到阿孝。
因为有阿孝房裡钥匙，所以他也不管要顾全别人隐私，理直气壮就进人家房裡去翻阿孝的
东西。
──衣服裤子少了好几件，大行李箱也不见了，打开阿孝放贵重物品的抽屉，发现存摺、
护照、证件，通通都不见了。
心急如焚的小蓝连忙打电话到阿孝老家，三更半夜，阿孝他爸接到电话口气不太好，「都
几点了？这个时候打电话到人家家，有没有礼貌啊？找谁？」
小蓝有点怯诺地问，「阿孝……」
「在城裡工作！」兀自唸出小蓝和阿孝租屋处的电话后，阿孝他爸就不耐烦地挂上电话了
。
握着电话的小蓝哭出来了──阿孝失踪啦！
※ ※ ※
那个时候，手机这种东西才刚开始流行，本来说好两人要一起去办争取优惠，可是小蓝却
重色轻友地和SAM去买了情侣机，于是，阿孝就一直没有买手机。
因此，小蓝只能一次次打阿孝的Call机，一次次地哭着对机械留言说，「我错了，你和我
联络好不好？」
可是，铁石心肠的阿孝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小蓝甚至打了电话给李延凯，谁知道那个人却听到阿孝的名字就把电话挂上了。
SAM终于发了一顿脾气，要小蓝不要管阿孝了──小蓝本来就是在爱情裡习惯当弱者的人
，另一半一旦开口他很少不依从的，为了怕惹男朋友生气，然后被甩，因此，再也不敢明
目张胆地打电话哭着叫阿孝跟他连络，只能偷偷摸摸地想办法找人。
大半个月后，小蓝突然想起这个月租金一直没缴，怎么房东也没来催，于是打电话给房东
，这才从房东那边听到，阿孝一口气缴了三个月房租，说要出国去玩。
好不容易知道一点阿孝的消息，小蓝整个人终于稍微放鬆下来，于是又躲着男朋友狠狠地
哭了一场。
房东不知道阿孝要去哪裡，也没有阿孝的联络方式，于是，小蓝只能把三个月当做盼望─
─只要忍耐三个月，阿孝就会回来了！到时后，阿孝要怎样他都听他的，只要他不要再这
样突然失踪就好。
不过，没等到三个月，小蓝就等到阿孝的消息了。
那是两个月多一点后的某天，阿孝主动给小蓝发了简讯，「我跟房东说好要退租了，月底
前记得把你的东西都搬走。」
那天是上班日，收到简讯时小蓝正在把一个胖模特儿给修得瘦一点，一看到简讯，小蓝啥
也顾不得了，趁着阎罗王离开座位抽菸，拿着手机钱包钥匙就离开公司，上了计程车，急
急忙忙地回到两人一起租赁的房子，果然看到阿孝正在整理行李。
「你、你干什么？」小蓝连大门也没心思关，迳自走过去抱住阿孝，「你干什么这样？你
干什么要这样？」
才刚抱住阿孝，小蓝的眼泪鼻涕就涌出来了，阿孝没有皱眉，只是叹了口气，摸摸小蓝的
头，「哭什么？门也不关一下……」
原本抓了三个月时间让自己沉淀，没想到，只花了两个多月，身上的积蓄就几乎都花光了
，因此阿孝只能摸摸鼻子回来──耍浪漫搞流浪，也是需要资本的。
其实，本来就该打包行李好搬家的，只是，出去走了一遭，让他把心态从「不得不」扭转
成「一定要」。
走了几个国家，有偏僻的山林小岛，也有热闹的都市闹区；开阔了眼界，除了让他终于能
放下那七年间付出与得到的情感，就是终于把自己和小蓝之间的纠葛看得更清楚，也把一
切想得更明白。
和小蓝再怎么好，终究不是情侣，小蓝只要找到对象，搬走肯定是必然的；何况，两个人
都不是孩子了，各自会有各自的恋情，一直这样住在一起，说是友情，其实也是不伦不类
的。
因此，就算不是小蓝先提要搬出去和男朋友同居，其实，他们也不适合再一直住在一起。
返回国内，阿孝先回了一趟老家，却意外听到父亲说要调任到自己居住城裡的消息，公司
甚至还帮父亲配了两室一厅的公寓。
父子俩互相能有照应是好事，阿孝更确定了要把房子退掉，唯一挂念的只是不知道小蓝搬
走了没有。
回到租屋处，只大致看了一下，就知道小蓝其实已经不住在这儿了，到处都是灰尘，小蓝
常用的东西也收得差不多了；阿孝觉得这样很好，于是迳自开始收拾行李，并通知房东要
搬家。
收到一半，发现其实小蓝还是有不少零碎的东西没搬走，于是阿孝这才掏出新买的手机发
短讯给小蓝。
他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小蓝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抱着
自己哭鼻子。
你不能怪阿孝和李延凯交往了七年，竟始终无法放下小蓝，这傢伙这种样子，谁都无法狠
下心来……
小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復。
阿孝试着扒开那双无尾熊手，小蓝却宛若惊弓之鸟地抓得更紧，「你干什么？！」
「我只是去把大门关上……」阿孝无奈地又叹了口气，小蓝这才终于满脸警惕地放手。
关好房门，回头，看到小蓝正在拿桌上的卫生纸擦那张沾满鼻涕的可爱小脸。
阿孝终于皱起眉，指着浴室，「去洗脸。」
「你不会跑掉吧？」
「门不是关起来了？我要跑掉还会让你抓个正着吗？」阿孝有些无奈，迳自脱下已经惨不
忍睹的上衣，找了一件乾淨的套上。
套好衣服，发现小蓝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阿孝皱着眉，走过去拎着小蓝的脖子，亲自把
他抓进浴室裡，并监督他把脸洗乾淨才放他出来。
两个人都整理乾淨，回到沙发上坐下，却反而一时都无言了。
小蓝想跟阿孝说，「你不要走，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又怕阿孝叫自己搬回来，会惹怒
了SAM，于是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阿孝则是有些自责出去走了一圈，本来都打算好要和小蓝保持一定距离的，却只是看他哭
鼻子就心软。
※ ※ ※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嘴，看了看对方，却不期然又同时说，「你先说──」
最后是阿孝先说，「我和房东说好了，这週会把东西都清空，他不会收我们违约金；你这
两天找时间，和你男朋友来把还有需要的东西搬走吧！」
闻言，小蓝又紧张起来了，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说，「你不要生气啦……」
阿孝拍拍小蓝的手，「我没生气，真的，反正你已经和男朋友同居了，我爸最近会搬来城
裡，我要去和他一起住，所以，各住各的也很好啊！」
「你骗人！你没生气干麻突然就辞职，还跑得不见人影，我一直留言给你……」小蓝说着
又要哭，却被阿孝突然捏住眼皮，「干麻啦？」
「爱哭包，眼睛要肿起来囉！」阿孝制止了一奔流就会连鼻涕一起出来的眼泪，并且避重
就轻地解释；「我只是去散散心，转换一下心情。人在国外，所以不知道你找我。」
「那也不能都不说一声，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联络我就是叫我把东西搬走……」小蓝委屈得
又要哭。
「别哭了，又不是爸爸在嫁女儿，你找到要一起过生活的人，我也终于能继续和我爸一起
住，这样有什么好哭的？」阿孝故意取笑着，就像个真正的「姐妹淘」。
「那你回来公司──」
「你以为你是部门主管啊，让我回去我就能回去？」阿孝无奈地笑了。
「那我们再一起去找别的工作──」
「我暂时不打算找工作，这阵子可能会先接案吧……」
「那我们一起开工作室──」
阿孝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蓝，我想，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切八段？你不要理我了？要和我绝交了？你──」小蓝一激
动，又要掉眼泪了，眼明手快的阿孝连忙捏住他的娃娃脸。
「女儿长大总是要嫁人了，嫁了人，哪有整天往娘家跑的道理？」阿孝故意说得俏皮，却
只有他知道，这是练习了几次才能有的自然语气。
于是，小蓝娇羞了。
于是，关于两人其实已经要开始疏远的话题，就那样被阿孝带过了。
小蓝是个乐观又没心机的人，他很轻易就相信阿孝只是因为七年的恋情结束所以抑鬱，散
了一次心，心情好多了，所以想要重新开始。
他也相信阿孝对SAM的不友善只是因为心情低落时的一时迁怒，甚至还觉得阿孝能够和父
亲一起住，彼此有照应，自己应该为阿孝感到高兴……
转涕为笑的小蓝正要问阿孝这两个月都去了什么地方，手机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原来是阎罗王终于发现小蓝翘班，打电话来咆啸了。
※ ※ ※
小蓝依依不捨地回公司去上班前，和阿孝说好了晚上下班会回来睡，让阿孝要在家裡等他
，好好和他说话，阿孝点头同意了。
然而，直到收拾得腰酸背痛，肚子也饿得大抗议时，阿孝才突然发现竟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
４Ａ广告公司的设计师，职称听起来响亮好听，其实就是个燃烧青春和健康的大魔窟，忙
起来的时候，连续几天都要住公司，更不要说准时下班了。
阿孝想了想，决定帮前同事们送宵夜去，也顺便让小蓝更安心。
他直接打电话到公司，想要问问该买几人份的宵夜，接电话的是阎罗王，「居然是你这无
情无义的臭小子？」
阿孝笑得有些赧然，临时说要走，的确不是负责任的工作态度，「真不好意思那么临时就
把工作丢下，以后要是有我可以帮忙的，请一定要让我知道。」
「话是你的说啊，」阎罗王冷笑两声，「那今晚来当义工！」
「就是要去送宵夜当义工才打电话来，办公室还有多少人？」
「啧，就只剩我孤家寡人啦，明天开始要大加班，我今天十点就先放人了，不过我手上还
有两个稿子明天一早要出去，所以走不了，唉唉，我真是佛心来的！」
「剩下你？」阿孝疑惑了一下，「小蓝不在？」
「哼哼，讲到那傢伙我就有气，今天下午居然翘班，晚上还有脸八点多就跟男朋友走……
」阎罗王在电话那头兀自数落小蓝这阵子的工作表现不佳，阿孝却再也听不进去了。
敷衍完阎罗王，好不容易挂上电话，阿孝却仍呆坐在沙发上。
几秒之后，才露出苦笑，长叹一声，决定去帮自己买点宵夜。
其实，也没什么好讶异的，先和自己约好，可是，等男朋友一来，就把朋友放一边这种事
，小蓝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实在没什么的……
小蓝一向是重色轻友的人，好吃好玩的，会先想到男朋友；受苦受委曲了，才会想到要找
朋友。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他章奉孝这个傻瓜能忍受那个幼稚爱哭任性低能又一点也不爱
乾淨的张蔚蓝。
※ ※ ※
阿孝在住处附近的巷子裡找到一家黑轮摊，坐在摊前吃宵夜的时候，新办的手机响了。
是小蓝传来的简讯，因为太长，被分成了好几封传送。
阿孝，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次，再原谅我一百次，再原谅我一千一万次，我不是故意要
爽约的，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对不起啦！下午回公司之后，阎罗王塞了一堆
东西给我，还说明天开始要连续加三天班，所以今晚要好自为之，所以，我拚命赶拚命赶
，还没赶完SAM就来公司接我了，因为赶稿子赶到头昏，所以SAM叫我去吃饭我就跟他去了
，吃完饭他说手机怪怪的，所以拿去修，修手机的是他的朋友，然后客人很多我们就一直
等，等到修完手机，他朋友说要去喝酒，你也知道喝了酒男人就……总之，我刚刚洗完澡
打开电脑要把还没赶完的稿子做完，才突然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
不好？我最爱你了！你不要生气喔！不可以不理我喔！那我要赶稿子了，你好好睡觉，我
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喔！
看到「你再原谅我一千一万次」，阿孝就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就是小蓝；到底是「我最爱你了」让阿孝拿他没办法，还是这种明明诚心道歉，却还是
欠揍得要死的样子实在理直气壮到太可爱？
──像个孩子。
二十几岁了，还是天真到欠揍，做错事情了，要人家原谅甚至不会说「我下次不敢了」，
反而先预告：「就算下次犯错，你还是要原谅我喔！」
孩子很可爱，可是，孩子也最残忍。
如果是以前，阿孝会回电，数落他既然废话那么多，用讲得不是比较快；可是，这个晚上
，阿孝只是将手机收回口袋裡，既没有回电，也没有回简讯。
君子之交澹如水，既然决定要逐渐疏远小蓝，那么，就被动一点吧。
也许是认识太多年了，叫他不管小蓝的亲近他做不到，可是，不主动联络小蓝的话，忍一
忍，还是作得到的。
没想到手机放进口袋裡不到两分钟，就再次传来铃响，拿着筷子的阿孝迟疑一下，却没有
再掏出来。
黑轮摊没有其他客人，于是铃响声显得特别刺耳。
铃响声止息后，卖黑轮的老伯伯搭讪闲聊：「年轻人，怎么不接电话？和女朋友吵架啦？
怎么不接电话呢？」
「不是。」阿孝勉强笑了一下。
铃声又响了，阿孝掏出来，按了静音，于是只剩下「嗡嗡嗡」的震动声。
「不是吵架怎么不接电话？」老伯伯关心起来，「我跟你说啦，女人最讨厌男人不接电话
了，我家裡那个婆娘啊，自从我办了手机之后，要是响三声还没接起来，她肯定要吵三天
不让我睡觉──早知道就不要办手机，唉！」
老伯伯兀自讲着自己的「悲惨遭遇」，阿孝突然觉得没有那么饿了，于是，礼貌性地等老
伯伯讲完，就掏钱要结帐。
老闆没发现客人被自己搞到没胃口，一边找钱，一边还关心地问着，「你还是接电话比较
好吧？」
「我睡着了。」随口回答了老闆的问题，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阿孝将零钱放回口袋，
伴随着手机震动的嗡嗡声，缓缓地踱离黑轮摊。
──他睡着了，所以没看到简讯，因而没有马上回电，这就是明天小蓝找上门来，阿孝会
回答的藉口，而小蓝那个白痴肯定会信。
他没有理由不信，因为只要是阿孝说的，小蓝都会相信。
嗡嗡声终于止息了，接着，又是一阵震动，是简讯。
果然，小蓝传了简讯来问：
没有回电是睡着了吗？那你好好休息喔！三通未接来电是我打的，那我明天再去找你喔！
最爱你了！
小蓝的「我爱你」，就像他的「对不起」，始终不值钱，也不值得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