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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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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摇光受伤的头颈和骨折的右臂,杂志社主编让她这两周就不要去上班了,安心在家里休养,反正她去了也干不了什么活,这两周就权当是她休年假。
摇光接到主编的电话,觉得哭笑不得,根据杂志社的休假规则,她这样的新人每年一共也就十天年假,如今一次放给她,岂不是意味着剩下的大半年,自己要做牛做马地贡献杂志社,其实,就算是脖子不能动,只能用左手,她还是可以写文章的,唉,果然,老板总是算无遗策的。
这一天,是摇光手臂拆石膏的日子,秦敬明又出差去了,沈怡一大早就出了门,璇玑通宵还没回家,摇光早上起床看到的就只有空荡荡的房子,她坐到饭桌前,一边吃妈妈准备好的早饭,一边看她匆忙间留下来的字条。
“宝贝,妈妈早上接到了电话,外婆早上醒过来就一直头晕起不了床,我过去看看情况,你拆石膏的事,我已经联络了庄凌,他会开车来载你去。”
摇光对于妈妈时不时就差遣庄凌有些不满,先不说目前她跟他的关系敏感,就算是过去,那也只能算交往未深的情侣,但妈妈却似乎早已经把他当成毛脚女婿来看了。
这两个星期,摇光觉得对庄凌的感觉改善了不少,自从上次与他说好了只做普通朋友以后,再与他的相处就变得自然许多,他隔几天会打通电话给她,问问她的身体情况,再跟她随便聊些有的没的,他像春风一样和煦,将她面对他时的不安感吹散许多,现在摇光也不再害怕与他单独面对面了。
摇光走出家门时,庄凌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白衣黑裤,斜靠车门,手插口袋,一派闲适,看到她走出来,朝她浅浅一笑。
虽然通电话的次数不少,但离上次见面也已经有二个星期了,摇光看到他清俊的样子,面上也不禁微微一红。
他伸手为她拉开车门,摇光坐进车里,微笑道,“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
“你太客气了,”他关上车门,从车头绕到另一边坐上车,“这样未免太见外,我们不是朋友么。”
摇光点点头,笑道,“嗯。”
庄凌将车开了出去,说,“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倒是有办法可以回馈我。”
“什么办法?”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储物箱,“打开看看。”
摇光打开储物箱,拿出里面的两张票子,“现代艺术展?”
“我一个朋友主办的展览,硬是叫我去,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不去又是不给面子,所以,你陪我去,可不可以?”说着,他转头过来,用企盼的眼神看她。
摇光对这些艺术类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可是看到庄凌的眼神,又不忍拒绝,只好道,“你看我干什么,好好看路。”
庄凌笑笑,转过头去,专心看前面。
摇光拿着票子看,“这个票子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啊。”
“嗯,”庄凌点点头,“我已经拖到不能拖了,刚刚我朋友又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今天不去,就跟我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摇光好奇问道,“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啊。”庄凌一副不满的样子,“除了你以外,我哪有女性朋友。”
记忆中的他是交不到女性朋友,可现在的他怎么会没有?摇光微摇了摇头,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烦。
“怎么样?可以陪我去么?”
摇光笑笑,“好吧,我陪你去,可不能让你和好基友一刀两断。”
~~~~~~我是代表摇光拆好石膏再去艺术展的分割线~~~~~~~
现代艺术展并没有摇光想像的那么无聊,除了那些她看不太懂的画以外,还有很多用各类道具做的艺术品,铁艺的,玻璃的,摇光看的倒还有些津津有味。
“摇光。”听到庄凌叫她,她才把眼神从一堆废弃塑料瓶做成的火箭上移开。
“给你介绍一下,”庄凌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这就是我前面说的,主办这个展览的朋友,朱佐敬。”
朱佐敬人很高,国字脸,脸部轮廓鲜明如刀刻,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着笔挺的银灰西装,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阳刚味道。
“你好,”朱佐敬向她伸出手,“很高兴你能来看展览。”
摇光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有点混乱,面前的朱佐敬让她觉得好熟悉,但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名叫朱佐敬的人。
“摇光?”庄凌手轻轻拍她的肩膀,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竟是直勾勾地盯着朱佐敬半晌,手伸在半空的朱佐敬讪讪的。
摇光面上一红,赶紧伸出手去握紧朱佐敬的手,“你好,我是秦摇光。”
摇光并没有留意,庄凌的手还放在她的肩上没有拿开,而此时,庄凌、摇光和朱佐敬连成了一条线,站在她身后的庄凌低声道,“离魂。”
摇光觉得四周吹起了一阵风,吹的她眼睛都快睁不开,赶紧用没被朱佐敬握着的那只手遮在眼前,心里面暗道,这个艺术馆可真邪门,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风。
风只吹了一小会儿,当风渐渐平息,摇光再睁开眼的时候,顿时觉得这个艺术馆真是邪门透顶了。
朱佐敬仍然在她的面前,神情专注地望着她,但姿势却从原来的站姿变成了半蹲,他身上套了一袭灰色锦袍,腰间围了条绣金色龙纹的同色腰带,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紧紧箍住,容貌俊美,气质高贵。
怎么回事?摇光揉了揉眼睛,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古装美男子?
摇光赶紧回头看庄凌,却发现他并没有站在她的身后,而艺术馆的大堂此刻也变成了高山流水湖光波色的样子。
穿越,这是第一个跳到摇光脑里的想法,在看过N本穿越小说后,她知道这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穿越,可是,有听过摔下楼梯穿越的,也有听过被车撞穿越的,怎么握个手也会穿越?那原来的自己是死了还是怎么的?自己现在是魂穿还是实穿?
之前因为她喜欢看言情小说,没少被璇玑嘲笑她浪费时间,如今她却觉得,正是因为她看了这些小说,才会在碰到穿越这种诡异的事件时,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还能如此镇定自如,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时,朱佐敬问她,“姑娘,你没事吧?”
摇光摸不清情况,便打算先保持沉默,却听耳边传来微弱声音,“没事,咳,咳。”
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摇光一跳,她赶紧朝旁边移了一步,这才发现原本她所在之处,正坐着位十多岁少女,整个人湿答答的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发梢处还在向下滴着水。
少女一袭浅紫衣裙,虽是轻若无物的纱料,被水一浸却也紧紧贴在身上,不复飘逸模样,海藻般的长发湿漉漉耷拉在脑后,留海一缕一缕贴在额上,几可用狼狈来形容,但少女肤色莹白,明眸皓齿,眼角弯弯,却仍是显得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摇光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少女瞅了半晌,才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事出必有因,她会发生穿越这种事,看来是跟这个少女有关了,只因眼前这个少女跟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说就是她十年前念初中时的长相。
朱佐敬问,“姑娘为何一人在这深山之中,又为何会落了水?”此时摇光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满身湿透,看来是他跳入湖中,将紫衣少女救了上来。
“谁与你说我是落了水?”少女腾的一下原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俏声反驳,“我这是在游水,你懂不懂?”
朱佐敬莞尔,“若不是在下恰巧经过,姑娘是打算游到湖底,与那湖中虾蟹同宿同栖?”
少女面色微红,道,“那是我一不小心,沉,沉了下去,你若是不来打扰我,我迟早是会凫上来的。”
朱佐敬站起身来,撩起衣袍拧了拧水,挑眉道,“如此说来,在下的确不应打扰姑娘,若是姑娘最后浮肿起来,确实是迟早会凫上来的。”
摇光失笑,这朱佐敬看上去一本正经,讲起话来倒还真是促狭,果然那少女气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才浮肿,你全家都浮肿,哼。”
朱佐敬看她一张小脸红彤彤气鼓鼓,觉得这小姑娘真的挺有意思,与如今的女子大相径庭,更加起了逗弄之心,松开腰带解开衣袍,将外衣脱下来摊开在湖边的大石上,道,“虽然天气炎热,但姑娘这般将湿衣服裹在身上,极不利于身体,不如也脱下来晒一晒?”
一个大男人调戏未成年少女,偏偏这个未成年少女还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摇光顿时火起,这不是等于变相在调戏她么,看来非得给他点苦头吃吃才行,于是悄悄挪到他身后,举起斜挎在身上的背包,朝着他的头砸了过去。
此时摇光并未细想,她站在旁边听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也没有刻意隐藏身形,两人却都没有看见她,这说明了什么问题?眼看背包就要砸到朱佐敬的头,瞬间却虚虚穿过了他的身体,向下坠去。摇光失了着力点,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跌坐在了地上,脚脖子处发出“咔嚓”一声,扭了。
丫丫的,凭什么她能站在地上,却碰不到朱佐敬的人,凭什么她碰不到他,却能把自己的脚给扭了。
少女盈盈双目上下打量了朱佐敬半晌,直看的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才慢慢说道,“你的中衣还裹在身上呢,对身体也是极不好的,不如一起脱下来晒晒?”说着眼光下移,停在他的裤子上,加了句,“还有外裤、中裤、亵裤,全脱下来晒晒?”
摇光正揉着发痛的脚踝,闻语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难得她为这少女白担了把心,她倒是个绝吃不了亏的主。
调戏却被反调戏,朱佐敬虽然愣了愣,但却立即回过了神,嘴角上扬,伸手三下五除二将中衣剥了个一干二净,露出光裸的上半身,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望向少女。
他家境显赫,长的俊美,又学富五车,当世女子见了他,哪个不是含羞带怯,仪态万芳,只为博得他的眼光多停留几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个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女子,毕竟是少年心性,起了征服之心,她不是胆敢调戏他吗,那他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调戏谁。
摇光不知道古人是如何练出这种健美身材的,自从朱佐敬剥光了自己,她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裸-露的上身瞧,那些胸肌,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脸已经长的那么英俊了,身材再那么好,还让不让别人活啊。
紫衣少女的眼光划过他的脸,他的胸,最后停在他的腹上,她的眼神清澈,平淡无波,只有最后看到绕在他腹上的白色纱布渐渐渗出血色,才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问,“你受伤了?”
朱佐敬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望去,才发现纱布上的血迹,可能是下水救她时扯开了伤口,遂无所谓地笑笑道,“没什么,小伤而已。”
少女眼见他说的轻描淡写,湿透的纱布上晕开的血色却越来越深,便道,“我家住在旁边树林里,你跟我去包下伤口,弄干衣服。”说罢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朝树林中走去。
除了那天下第一人,朱佐敬何时被人家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命令过,此时顿觉颇有新鲜感,倒也不生气,抱起地上被他丢成一堆的衣服,跟了上去,摇光看两人一前一后快要走的没影,赶紧拖着还有些疼的脚踝,一瘸一拐地跟上,她这次的穿越明显是跟那少女有关,一定要跟紧了她才行。
山里的路,看着很近,实际却很远,摇光觉得那片树林明明在眼前,走了近半个小时却好像根本没拉近多少距离,受伤的脚踝越来越疼,眼看着前面两人越走越远,心中顿时发急,若是跟丢了那个少女,不但搞不清楚到底穿越回来是干嘛的,可能也再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难道真要让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孤独终老?
就在此时,眼前景色突然如麻花般扭曲了起来,摇光惊奇地看了几秒,便觉得头晕恶心的想要呕吐,只好原地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间,闭上眼稍稍缓和下不适的感觉,心中却暗暗叫苦,这鬼地方是怎么搞的,弄这么一出,她铁定是跟不上那两人了。
待眩晕感终于慢慢退去,她才小心翼翼地尝试从膝盖间将头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树林中,而她以为已然跟丢的两个人,正坐在一棵参天大槐树下休息。
朱佐敬的面色有些发白,苦笑一声,道,“你说你家就在那湖旁的树林中,如今已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刚刚进入树林,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走到你家?”
少女上下打量他,道,“你不是说是小伤,怎的却走不动了?”
朱佐敬道,“并非走不动,我就问一下,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少女站起身来,随手拍拍尘土,道,“快了,再半个时辰吧,你走不走?”
摇光听着两人交谈,惊讶的合不拢嘴,她之前只跟着他们走了半个小时,为何一转眼间,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莫非是跟刚刚的空间扭曲有关?
正思索间,那少女已迈开脚步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朱佐敬苦笑跟上,摇光更加苦笑跟上,半个时辰啊,要一个小时,这个小姑娘的家到底住在哪里啊?看看肿的像馒头的关节,摇光感叹,救命啊,不要这么折磨她行不行?
突然,变化又起,这次摇光有了经验,空间扭曲的一瞬间便已闭起了眼睛,倒也没有产生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站在了一幢小木屋的篱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