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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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摇光心中已有些想明白了，觉得似乎是摸到了空间扭曲的关键，第一次发生时，她正走的叫苦不迭，心中想的便是，要走快点，要赶快走进树林追上前面两人，空间扭曲发生后，她便已进了树林，也追上了两人，第二次发生时，她正叹上天折磨，希望能快点走到少女的家，空间扭曲后，她便站在了少女的家门口。
由此可见，虽然她不能被人看到听到碰到，却能够将时间空间折叠，去到自己想去的时间地点，这样的设置，跟一般情况下的穿越完全不同，似乎就是让她来当一个旁观者，而不是一个参与者，当然，这一切还都只是她的猜测，需要往后慢慢再去验证。
此刻，摇光站在矮矮的篱笆外，觉得颇有些忧愁。那两人走进院子后，也不知道是谁多手将篱笆门关上，将她拦在了外面，而她这才发现，她居然没法进去。
之前她想，既然她打不着朱佐敬，而是穿过了他的身体，自然也能够穿过篱笆，结果无论她怎么尝试，还是死死地被拦在篱笆外面，于是她想，既然她能够碰得到篱笆，那她应该能打得开那扇关着的门，结果她的手却始终穿门而过。
摇光仰天长啸，尼玛，这简直就是个悖论啊，可惜尼玛不会来帮她开门，于是她只好用了最原始的方法，从篱笆上翻了过去，多年没有爬树，即使是矮矮的篱笆也爬的她手忙脚乱，还被倒刺钩破了身上的雪纺衫，当她终于狼狈地在屋里的长凳上坐下来，才堪堪地松了口气，还好这两人没再多手地将房门也关了，不然她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朱佐敬正隔着八仙桌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长距离跋涉，血又失的有点多，面色有些惨白，额上也有密密的汗珠沁出，不过他神态轻松，举手投足间优雅华贵，虽身处土阶茅屋，却无分毫格格不入，倒叫这简朴的小木屋也似染上了些霁月风华。
少女掀开帘子，捧着一个樟木桶，从里间走了出来。此时，她已换了套粉色纱裙，衣袂飘飘，映的她更是目如秋水面若桃花，摇光暗赞了声，心中琢磨着待自己回去以后也要弄一两套古装穿穿，这张脸明显跟古装更配一些么。
少女将木桶往桌上一放，便伸手去解朱佐敬的绷带，一边解一边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伤药，这是用山中草药制成的，治伤效果也挺不错的。”
草药的味道苦中有香，抹在伤处清清凉凉，朱佐敬低头看着少女，她持着绷带绕着他的腰腹一圈圈裹起，一时远一时近，远时俏目微低波光盈盈，近时发梢翘翘微触心间，惹的他心猿意马心神恍惚，在她包扎完站起身打算离开时，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少女低头望了望被握住的手，不解道，“做什么？”
朱佐敬见少女目光单纯清澈，一时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扯着她坐下，便松开了手，随口问道，“你这草药挺不错的，谁教的你？”
“谁教的？”如此简单的问题却将少女问倒了，支着腮想了好半晌，“我本来就会啊，这用人教么？”
朱佐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问，“你身上的衣服挺好看的？是你到附近村里买的？”事实上她的衣裙质感柔软，款式虽简单，却是顶顶好的布料制成的，不要说附近的村里，就算是方圆几百里地的镇上都没的卖。
“买？”少女又觉得有些困扰，“衣服为什么要买？在地里种种就长出来了啊。”
摇光坐在一边，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如果说她天生就会制药可以解释成她特别聪明，那认为地里就能长出衣服来，要么说明她的说谎技巧很差，要么就说明她实际上是个弱智，可她的脸上哪里能看出她在说谎或者她是个白痴？
少女看朱佐敬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怎么？你不相信？”说罢站起身来，对他说，“你跟我去后院瞧，正好有两棵树刚长出衣服来。”
若不是与她相处了大半日，她这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定是会让朱佐敬怀疑，可若是她要对他有什么不利，初见时便可下手，又何必要千里迢迢将自己带到这里，再这般戏耍自己，思罢，他从座上站起，随着少女向后院走去，摇光也跟在后面亦步亦驱，话说到这个份上，少女也不可能说马上就会被拆穿的谎言，难道真的有会长衣服的树不成，这个世面她可要好好见见。
后院里种着形形色-色的物事，直看的摇光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会长衣服的树是两根从地下长出的大衣叉，叉上正迎风飘逸的是与少女身上差不多款式的衣服，简洁却有质感。除了会长衣服的树，还有会长大米的树，会长肉的地，几乎少女生活需要的所有物事，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这些完全违反了自然界正常生长规律的物事，让摇光羡慕的口水都要滴下来，要是她家能有几棵这样的树，这棵长长爱马士，那棵长长香奈尔，该有多好？
朱佐敬瞧着整个后院，久久未作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少女，“你一直一个人住这里？”
少女点点头，“这个山头里没什么人，你是我从小头一个见到的活人。”摇光望望少女，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有点惊竦，难道说原来她见到的都是死人，还是说她其实是个妖精，却听少女继续道，“原先都是在书中画册上才看过别的人。”
朱佐敬点点头，虽然后院里这些树看上去很像天然的，但仔细瞧瞧还是有人为雕琢的痕迹，这个少女很有可能是某个显贵或富商家中的人，因为某些原因不容于世，于是将她养在了深山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在他的出身环境中，相类似的事情也没少见，只是将人藏的那么彻底，还搞出那些稀奇古怪的树来倒也是头一次见，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是既然她的身份不容于世，很有可能便会被藏一辈子，想到她这样一个明眸少女，豆蔻年华便被拘于此，若不是他无意中闯入，可能直到她年迈龙钟驾鹤西去，都不一定有机会见到一个人，也没有机会见识外面的世界，未免太过可怜。
他心中对她又爱又怜，忍不住便起了照顾之意，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使那个将她藏匿于此的人发难，应该也能保护好她，当即便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带她离开这里。只是少女心性单纯，又习惯了住在深山，若莽然开口，恐她反感，便打算先与她相处段时间，待她全心全意信了自己，再向她提起这件事。
少女并不知朱佐敬打的什么主意，摇光自然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很奇怪，那么些不合理的现象，他居然就很坦然地接受了，还完全不带任何恐惧感地住了下来，难道他是看上了这少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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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短短三日摇光便见识了这几个字的意义所在，倒不是说这两人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以那少女懵懂无知的程度，朱佐敬还没那么急不可耐，但两人的感情却升温的非常迅速，朱佐敬阅女无数，自然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最讨清纯少女的欢心，那少女虽然对男女之情一知半解，但毕竟年纪到了，身体中荷尔蒙分泌的正旺，一人处在这深山中十多年，遇到的又是像朱佐敬这般玉树临风潇洒倜倘的男子，被他微一启智，便少女怀春情窦初开了。
这一晚，两人坐在星空下，肩并着肩纯聊天，摇光坐在离开不远的地方偷听墙角，来了这里三日，她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会来的原因，不禁微微有些郁闷，好在能光明正大地偷听人家谈恋爱，好歹可以让她解解闷，让她的生活不是那么无聊。
朱佐敬侧头望望身边正抬头看星空的少女，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丽质天成，心中微微一荡，低喃，“囡囡。”
囡囡是他家乡对小姑娘的称呼，这几日他便这样唤她，她转头望望他，嫣然笑道，“你还是给我起个名字吧，不然以后到了你家乡，也不知你是在唤谁。”她自小一个人，并不需要名字，当然也没人给她取名字。
朱佐敬闻言大喜，这三日他也曾旁敲侧击说过，等他养好了伤回家乡时，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回去，她一直不置可否，他还以为自己说的太过隐讳她没听出来，正待择个好时机再明确与她说一次，却没想她如此聪慧，而且竟是已有答应他的意思。
她明眸闪闪，竟是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上了几分，他略一思索，道，“北斗七星，以玉衡、开阳、摇光为杓，为世人指明方向，其中又以摇光为首，不如你便叫摇光，如何？”
“摇光，摇光，”她低头喃喃，转而抬头朝他笑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呢，从今天起，我便叫摇光。”
朱佐敬见她一笑倾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道，“摇光为杓，佐敬为魁，便如这天上的北斗七星一般，永生永世，相依相伴。”
摇光额上三根黑线划下，头上一群乌鸦呱呱飞过，摇光，摇光，那少女竟然就叫了摇光，不但长相与她一样，现在连名字都与她一样了，到底她与她是什么关系？会不会这个摇光其实是她的前世，她来这里便是为了帮助她的前世？可是她在这个世界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却是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她的？
过了十几日，朱佐敬的伤好透了，便携着小摇光准备离开，她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多年，颇为依依不舍，什么都想带走，最后被朱佐敬劝阻了，才只拿了几个从小就陪伴在身边的小玩意出发了。
出了深山老林，朱佐敬的身份便来了个大揭密，之前摇光见他举止优雅高贵，就猜测他的真实身份非富即贵，果不其然，他竟然是明朝靖江王爷。
摇光的历史学的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所谓靖江王是个多大的王爷，但当他们从深山老林出来没多久，还在附近的村庄里吃着土家菜时，从四面八方便匆匆赶来许多辆马车，载着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大官老爷，乌泱泱地在他面前跪了一地，口中喊着“靖江王恕罪”、“救驾来迟”云云，而他却只顾笃悠悠地往小摇光碗里布菜不唤他们起身，她便觉得他肯定应该是很有些地位的。
大半个小时过去，待他们这餐饭吃的差不多时，他才似突然发现他们，惊讶道，“咦，各位大人怎么还跪着，赶快起来，赶快起来，瞧我这记性。”
官老爷们抹着一头汗，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膝盖打着颤，却一句话都不敢吭。
朱佐敬给小摇光盛了碗汤，叮嘱她小心点慢慢喝，又凉凉道，“十多天，你们赶了来，也差不多是时候为我收尸。”
总没人答话也不行，领头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多的老头，弯下了身子，颤颤危危道，“下，下官，不，不敢，这天，天行山原本没人能，能进的去，故下官等以，以为王爷应该不会误，误闯。”说罢瞄了眼小摇光，据附近线报称，这姑娘是与王爷一同从山里出来的，当时王爷失踪时只有一人，莫非这姑娘是住在山里的？妖精？
朱佐敬看到老头的眼神，挑了挑眉，问，“原来这山叫天行山？却为何没人能进的去？”老头正待回答，却被他喝住了，“你好好说话，结结巴巴的，听的本王不痛快。”
“是，是，”老头赶紧应了下来，斟酌了下道，“这天行山颇为古怪，山腹里从没人能走的进去，之前想进山打猎的山户，在山里走走便都会绕了出来，故有传说称，这山里头，说不定有，神仙。”说罢又瞄了瞄小摇光，其实真实的传说说的是山里有妖怪，不过这姑娘看来同王爷关系非同一般，还是小心措辞为上。
看来这山里是布了扰人的阵法，朱佐敬望望小摇光，怪不得她从小就见不着人，原来是人都进不去，这次若不是正好她从阵中出来遇见了自己，又将自己带入了山腹，怕是连他也进不进去吧。
小摇光喝光了碗中的汤，拍了拍饱足的肚子，对朱佐敬道，“你说的果然没错，这外面的东西比我自己煮的好吃多了。”
朱佐敬拿出帕子替她抹干净嘴，道，“这些东西不常吃，你才觉得好吃，我倒觉得你煮的东西最好吃。”
官老爷们何曾见过朱佐敬这样，纷纷忍不住偷瞄小摇光，头却也不敢抬的太高，一时累的眼珠差点要掉出来，却听小摇光漫不经心地问，“这些人杵在这里做什么？”
朱佐敬淡淡道，“他们犯了些错，来求我原谅的。”
小摇光道，“那你便原谅他们，让他们快走好啦，那么一大群人，看的我眼晕。”
朱佐敬见她低下了头不望他们，知她一时不习惯看到那么多人，便朝官老爷们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官老爷们大喜，这靖江王一向难以琢磨，他颇爱读书吟诗，不喜政治官场，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蕃王，他平时温和可亲，但若是发起飙来，却也是分分秒秒可取人命，如今却被这姑娘三言两语，便不打算再与他们计较，忙感恩戴德地向朱佐敬叩了头，纷纷离开了。
待官老爷们的马车跑远了，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朝朱佐敬参了一礼，“王爷。”
小摇光见刚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颇为烦闷，起身走出去透气，朱佐敬望着她的背影，问，“如何？”
黑衣人中一人上前一步，“回王爷，已成功将兰息姑娘救出。”
朱佐敬点了点头，“你们护送兰息回靖江，路上要小心，务必将她安全送到。”
黑衣人道，“兰息姑娘若是问起王爷。。。”
朱佐敬微一思索，道，“与她说，我在京城还有些事要办，让她在靖江好好养伤，等我回去。”
黑衣人低头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