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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揭开 ...

  •   三军散尽旌旗倒,
      玉帐佳人坐中老。
      香魂夜逐剑光飞,
      轻血化为原上草。-------------苏勉,梁良
      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身边有爸爸,妈妈,哥哥一,哥哥二,还有……他,苏勉。
      四岁的时候,他的额心用胭脂点了一点红,她亦是,然后,他小小的手握住她的手,甜甜的笑容在两个孩子的脸上荡漾开来,时光定格在一张黑白照片上。
      七岁的时候,她掉了一颗牙,哭红了鼻子的她,手里撺着还带细肉的牙齿,毫无犹豫,找的就是他。他细细抹掉她的泪迹,拿出一个铁盒子,将他们俩的牙齿放在一起。后来这个铁盒被埋在后院的一棵树下,他们约定,要把老掉的牙齿再次放在这里。
      她十六岁时,他十八岁,他第一次为她动真格的打架,她哭着为她抹去嘴角的血渍,他笑笑,我没事,她只哭得更凶。初相识有怎么仅仅只是年少懵懂。

      苏勉,梁良,在长辈眼中,因为门当户对,所以金童玉女。
      他是中医世家丙孙,她是B市梁大家的长孙女。
      黑云压城,摧的是树大招风的梁家。三军散尽旌旗倒,玉帐佳人说不爱青梅竹马。
      既是与君如故两相知,又怎么不知佳人无奈。
      佳人待嫁陆氏长子陆渊者续弦。
      他欲带佳人南下江南,以永永远远不回,不拖累苏家为代价。却只换得佳人一夕成长对他说,我已经到不了我们的未来了,对不起。
      他只身一人去了江南,她另嫁他人。
      她后悔,在别人一臂之力下,终于和他相守。
      生下女儿时,她亲手植一合欢,与君相合,得我一辈子欢乐。
      她走,他留下。
      谁都不会拥有一辈子的幸福。

      夜晚,车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颠颠撞撞,像是海面上的浮萍,没有根的生命,是最不知道下一秒的。
      冬夜里的月光斜斜的透过车窗洒落在两个人的脸上,清冷。
      她才十三岁,没有理由,去承受这些东西。
      “阿莘。”
      林衡灿试图去安慰她,毕竟没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孩会在接连得知爷爷死讯,父母的悲剧后,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的。

      如他,无非只是左右不了他的出身,他所厌恶的事实和明晰的死。
      可是她,她就应该纯粹的长大。然而世界的每个生命,又有谁能躲过注定的无奈。
      她是在父亲的保护下成长的女孩,本应是温婉如水,娇弱多感。赫然丧父,竟是倾尽她的懦弱,她连相信的勇气都没有。接连爷爷的逝去,父母的悲剧,她亦是无泪,恐怕是被时竟逼的坚强,那她此刻是否经历着内心地动山摇崩塌的折磨,而这种折磨他有怎么会不懂。
      他纵是想试着安慰她,但是看着她的蜕变,他除了陪在她身边,还能做些其他的什么。
      所以,女孩在经受极大的痛楚时,第一刻想到的竟然是那个清冷月色的夜晚,她用余光瞥见的,染以担心神情的少年的脸 。

      回到B市,已是凌晨3点,夏莘的眼睛因为太久没眨过眼而血丝明显,一下车就头都不回的回了房间。林衡灿刚刚下车,他从小的好朋友,无论何时都站在他这边的陆明清,如刚刚被释放的困兽般,重重的拳头砸在他的右脸,他刹那间就看见了满天星飞,在宇宙中剧烈沉浮。

      他淬了口唾沫,血腥喂在口腔蔓延开来,接着鼻腔,让他顿时五感分明。
      “陆明清,你他妈的疯了。”
      “阿灿,是你故意让夏莘看见那封信的吧!她爸爸才刚走,她是那么傻的一个姑娘,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能,那是明晰……用……”
      “你糊涂了吗,陆明清啊陆明清,亏大人们都夸你沉稳,明达,他们真是他妈的瞎了眼。你认为你可以生生世世在她身旁为她驱灾挡难吗?你他妈的能代替她难过吗?你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跟你一辈子吗?与其让她柔柔弱弱,要是真为她好就让她什么时候都可以靠自己过得很好!”

      陆家少年,林家少年,苏家女子,应为承担自己所能负荷之外,所以,现在的夏莘,才会无力的躺在床上,所以,陆明清才会放任自己跪之大地,所以,林衡灿才会用手遮住眼睛,抵挡一切,外来的光源。

      一个正常人一生中必定会有那段渴望死亡的时光,不过生命的存在是谁都无法动容的,一个脆弱的生命又怎么会那样随便陨落,这便是林衡灿。
      逝去的时光是个小偷,偷走了年华,更偷走了流过的眼泪,这便是林衡灿。
      无力更改的宿命,只有学得更坚强,这便是林衡灿。

      他平时点点星光的眼眸如一片寂静的死水,是为了隐藏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恐惧,厌恶。
      眼前的这个人,他叫他哥哥,他们的鼻子高挺像极他们逝去的爸爸,只是他的眼神深沉摸不到边际让人恐惧,与他和他母亲的莹莹带水极为不同。此刻他的薄唇贴合毫无间隙,没有谁会用这种眼神,去看待自己的手足,尽管他们出于不同的母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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