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五、幽幽

      穗穗读的是住宿的学校。每周在学校住宿五天,周末回家。今天是星期天,她一大早就去学校了。
      小辉趴着玻璃窗委屈巴巴地问我,穗穗今天又不来啊?
      我说,她上学去了。
      小辉惊讶道:咦,以前不都是下午才去学校的吗?
      我眺望远方,一副高远的模样:大概学校有什么比老爹更重要的人在等待她吧。
      小辉也知道我在逗他,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似的问:明明你们家离穗穗学校又不远,为什么你要让穗穗读住宿啊?
      我睨着他,你知道我家住哪里?
      他说:切,小看了我不是。我是现代的福尔摩斯,什么细微的东西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我盯着他看,说:你的脸没他长。
      ……
      眼睛没他细。
      ……
      头发没他柔顺。
      ……
      没他高。
      ……
      比他性向庸俗。
      ……
      你还有哪里赶得上福尔摩斯?
      小辉也不恼,自信一笑:我的真爱比他先遇到!
      ……,我:那么,辉尔摩斯,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他回答说:你每天都是走路上下班啊,家肯定离这条街很近。而这条街的尽头再拐个弯就是穗穗的学校,所以你们家离穗穗学校也很近咯。
      我突然想到穗穗关于时间和粪土的理论。果然是高深而通俗的三段式逻辑。
      我说,我以为你会用更加高明的方法。
      小辉好奇道:比如?
      我说:比如说,跟踪。
      小辉像受了侮辱一样,面色潮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随便跟踪别人是犯法的吧!
      我问他:你喜欢我家女儿?
      小辉一脸傻笑地点头,脸上红晕不退。
      变态,你就恋童吧。额,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小辉的老板,一个高高大大的黑瘦男。只见这人理着板寸,穿一件花衬衫,手插裤兜慢摇摇地摇进小店。这人要是不开口还是能看的。说话虽然糟一点,不过却有一把亮嗓子,总喜欢在店里吼几句。街上的人叫他阿坤。
      小辉被他说得很是窘迫,只得告饶:坤哥怎么能这么说呢?
      阿坤貌似被一个大惊也噎住了,连忙吐出来:哎哟嘿,你整天地来叨扰咱徐哥,不会是闹真的吧?我看,这可是大事。什么时候成了我可得包个大红包给你。对吧,徐哥?
      我笑着点点头:小辉这是未雨绸缪,非常有预见性。
      小辉听罢,翘起尾巴,洋洋得意地对阿坤说:看,徐哥夸我有预见性呢。
      我和阿坤都没说话,看着小辉。
      小辉变得越来越不自在,嘟嘟囔囔地:额,预见性……预见………预……见……
      阿坤被小辉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之浩朗恨不得把我店里的吊兰都震下来。他毫不留余力地拍着小辉的肩膀:姜还是老的辣。小辉的革命之路还长得很呐,好好跟你岳父大人学学说话吧!
      小辉转移话题:对了,昨天那拽了吧唧的小子没来了吗?
      我回答:嗯,他在家。
      在谁家做什么啊?
      我说:在我家做工作。
      小辉笑嘿嘿地趴在我的柜台上,打算彻底地满足一下他的八卦之魂。正准备开口,店外就有人喊店里有人来做头发。小辉被阿坤拎着领子拖走了,期间他的飞机头碰到我的吊兰,吊兰在空中转了几转。
      ……
      上午店里没什么人。我把店里的花该摆弄的摆弄,该擦的都擦了一遍。又把地拖了几遍。我盯着透着水光的地板上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发了片刻呆。
      我躺到摇椅上,看着木质天花板上的花纹。又幽幽叹了口气。

      下午下班回家,刚进门就被一巨型扑住。他说:晚上吃什么啊……语气里带着好似全世界人都对不起他的那种委屈。
      我问他,中午吃的什么?
      他说,我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没游出来。
      我说,那没捉几条海鱼吃吃?
      他委屈道:我哪里会捉鱼嘛。
      我夸张地摇摇头,你太缺少老人的硬汉精神了。
      他厚颜无耻地道:是啊,所以被人包养最高兴了。
      我问,被谁包养?
      他说,不是你吗?
      我提醒他,好像是我女儿答应的吧。我推开他,系围裙进厨房,又道:而且你的包养人还非常不喜欢你。
      他抄着手靠在厨房门上,叹口气:是啊,咱女儿不喜欢我。我这个当爹的好痛心。
      我回过头一点没从他的脸上看出痛心的哪怕一点影子。
      我想,我确实很喜欢他。也非常想接受他,最好能成为终身伴侣。但是女儿的这一关却是要花一点心思。上次女儿在客厅的那表情,以及她今天的行为就表现了她的态度。哎,这种无言的反抗最是头疼了。
      我转过身,很认真地盯着他,不发一言地在无形中营造了沉闷的压力。
      他被看得不自在,略带无措地问:怎么了?
      我问他,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
      他耸耸肩:少了些感觉。
      我说:你要什么样感觉的呢?
      他做出阿谀的样子道:要不待会吃完饭您给省省?
      我哈哈笑起来,行。

      晚上我回自己房间在每日一记里如是写道:
      “他是一个明星,是一个创作者,还是一个思想家。我不知道这样身份的人对于自由的渴求有多大,但却足以让我感到恐慌——或者他并不适合一个家庭。我只求一份安稳。如果他不能给我,我就放弃他。
      然而感情却不是这样说的,它为他的一言一行着迷、倾倒。
      这种矛盾让我变得极其被动,就像面对着分岔路害怕走哪一条都是错误。所以我千方百计的找各种借口来拒绝他,靠女儿的态度来拒绝他,但同时又表现出对他的脉脉深情。
      哎,我真是个可悲的行动矮子。
      他曾经调侃我说:将来要是我的花店倒闭,就可以躲在阁楼之中当个思想者。
      我反唇相讥道:对,到时候就去做你的脑残粉,每天思考着你的下一个雷人造型将是怎样。
      这是我们刚认识没多久的事。那时候的相处模式和现在可谓大相径庭。追求人的方式千百种,他选择了最可耻的一种。他慢慢地渗透到我的生活中来,让我能够用最自然的方式接受他。而他成功了。这是他的狡猾,也是聪明的一处。
      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到来给我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了润色——不是任何强烈的色彩。我很珍惜他的好,但大概是年龄大概是性格使然,我又不愿把这种依赖表现得过于明显。他也是个演戏高手。他全然当不知道。
      他真是个奇特而美妙的人。所以这次我决定听从感情的话,做出适当的努力。”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