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同人文（翻译）》荷包

3、段三

　　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但Ms.Groves却没再向他追问关于John的事，在她吃完了餐点之后，她会谈些一些光明正大，又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他今天又读了什么书之类的。她最近对俄罗斯文学领域很感兴趣，对思妥耶夫斯基有着深刻的见解和巨大的蔑视，在对叶甫根尼·奥涅金这本著作及其它方面，Harold倒是与她有着相似的看法。

　　不幸的是这令他更不安了，之于先前关于John的那个话题，他宁愿当面驳斥，也好过这样刻意的回避。但他也没打算先开口，欲言又止，堪称折磨。

　　John很少在脸上表达自己的情感。幸福总会落空，但不幸，悔恨，悲伤却不会——过去的十年里，这几乎成了John生活的常态。如果John的内心有欲望，他一定会选择隐瞒——Ms.Groves能见微知著，会不会John曾露出过一点点痕迹，只是被自己忽略了呢？

　　他望着图书馆的窗户陷入了沉思，不得已闷闷地承认——不，根本没有那样的痕迹。
　　比起毫无根据地去证明欲望的存在，直接假设它不存在显得更合理。绕了一圈，他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Ms.Groves为什么要让他相信John对他有欲望？好吧，回到最基本的点上：Ms.Groves想要什么？逃离图书馆，不顾混乱与危险重新投入机器的怀抱？其次伤害他们并以此为乐。她想毁掉他与John的工作和关系，肯定也盼着他把John遣走，起码这会增加她逃离的机会。不过，她肯定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恐同”到这地步吧。

　　Harold瞥了一眼，正好与John四目相对,他想收回目光，但来不及了。John正看着他，他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把目光移回屏幕上，把那口气又吐了出来。能说什么呢？你想要我吗？这可是个极其冒犯的问题，这种问题要叫他怎么回答？万一他回答“是”怎么办？

　　一个可怕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他的脑海。John绝不会离他而去，Root——Ms.groves也深知这一点。她知道既使Harold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着他，他也会默忍悲伤，继续陪着他完成工作。每个人的伤口都值得抚慰，如同他在遇到Grace之前，Harold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悲伤孤独，那些生生不息的痛苦，直到遇见Grace之后，才如冰雪化雨慢慢消却。（他有过Grace，而John呢？他的伤口能有谁来冶愈？）如果他是因为掉进了陷阱，被责任和契约制约才不愿离他而去——唯一的方法，就是Harold亲手放他自由。但他们的生命已相互纠缠千丝万缕，要将其分开谈何容易，除非用最差劲，最痛苦的那种方法，一刀斩断。单是想像就已让Harold心口绞痛不已。然而，如果让John继续忍受悲伤，隐藏悲伤，却又——

　　Harold懊恼地摇了摇头，他在干什么？毫无缘由地把自己和John扯进悲哀的想象里。这大概就是Ms.Groves为什么要那样说的原因，一定是的。做为把他禁锢，以及让她和机器失联的小小报复。Harold打开几个未完成的编程项目并埋头苦干起来。

　　那天机器没有吐出号码。接下来的八个小时，他工作称得上富有成效：他完成了几个以前拖下来的编译项目，给国家遗产保险做了四份风险评估，整理了系统文件和邮箱馈电帐户，他甚至修改了十个管理员密码，又随机生成了几个其它的。直到背部因疲劳疼痛不已，他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把椅子推回原位。John抬起头来。Harold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已经陪他在这呆了一整天，只中途安静地进出过几次。Harold张了张嘴，想邀请他共进晚餐，韩国烧烤好像挺不错——

　　John的书本摊在腿上，Harold衡量了一下他已读和未读的页数比率，发现跟早上相比，并没有任何变化。他突然把要脱口而出的邀请咽了回去，“我……我想……我该说晚安了，Mr,Reese”。他的语气犹豫不定，让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