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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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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红浓烈得仿佛想要人命呵。
连灼烈回首方见她,恣意地倚住房柱子,一头长发随意散开胸前。“师兄,有酒喝呢。”晃着左手两个大坛子,眼里满着妖娆。
他颔首一笑,飘去她那方拿酒。“往的也不知谁人说罢,纵酒也伤身子。”
“伤的惟你一人呵。”卓萍坐下执了杯子。
一会去了,“你,跟着他来的?”状若不经心,却自知这话满着小心。
“是堂主派我和二师兄同路呢。”卓萍一昂首,烈酒一杯灌下肚。即便落寞也不教人看。
“追着端木林舒?”
“嗯。”
“与野曦,还是老样子么。”
“嗯。”须臾溜去,接连已然好几杯酒水灌下去。
连灼烈便再不问了,她亦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显出这忧伤之态,但就让她喝个够买个一醉解千愁。
“师兄。”倏而,她开口,叫得仓促。
“唔?”
“我不想等着蓝野曦了,每天我的身体里有着声音一遍又一遍说着我好痛我好痛,我看到他的眼就觉得我在逐渐崩溃瓦解,我手中染的血愈发多,这以不再是无限的等而是永远没有换得他原谅的可能。”卓萍起了身,他仍坐着,她便弯着腰紧紧把头埋进他的颈项,有点滴热流顺着滑入他衣襟里。
“萍萍……”很久没再如此唤她过了,复又是深重的悲哀。
等你的一回眸,多少人为你化作了一棵树,你却只是追逐着前方的,从不曾回首看看身后……
二更,卓萍还是连夜去了,大风里,淡薄得如一片叶。
连灼烈久久伫立在窗前,直至完全见不到她的红影。普陀使连灼烈,南珈使蓝野曦,哲兰使卓萍,哪一个不是声名显赫,沾染上这三个名字必然与死是挂钩,但殊不知每个凌厉的面容下都是比常的人更脆弱的内里。
萍萍自从及笈便与蓝野曦有着纠葛,中间纷繁他做一个观棋者自是不会全然明了,往后,蓝野曦夜夜笙歌,而她则是个过客般在他身旁默默驻足。
好不容易天明,他等待许久都见不着归云苏,推门而入,却见着她沐晨曦坐于阳台,前是一把筝,身子上随意披着白缎子的衫,白衣素裳,缟素一身,只有乌的发散碎着。淡淡蕴着浅色光滑。
“普陀使的美人儿走了?”看不清她的表情,似是无意的拨了幺弦,随之是水般乐段。只有她自己明了这感受,莫把幺弦拨,怨极孰可说?
连灼烈一时不只该回什么,痴痴地,复而咧唇一笑。
归云苏只是半侧面,冷眼睨着他,“多可笑?云苏不觉呵。”
“旁的人不知怕还会以为神舍的仙子姊姊倾慕连某。”
“不可么?”手稍稍用力,弦徽竟脱落下来。
“你以为自己是不怕正邪之争的圣人么。”连灼烈眼中狠烈,大力掐住她的下巴,归云苏仿佛挑衅直视他喷出火花的双眼,彼此的面庞近在咫尺,近得可以嗅到她芳泽之香,“不自量力!”连灼烈甩开她的目光,不自觉心却亦是突突在跳。
“想不到释睽寒门也还布满世俗污秽……”归云苏不紧不慢梳理发丝。
“端木林舒就在向西五十里处的茅屋里,恕连某不再奉陪。”他拂袖而去,门洞开,大风灌入撩拨女子秀发,她只是面对没有他身影的大门,惨淡一笑。
末。他仍要走,本也不该留。妄想做那出笼的金丝雀,些许年却生了奴性,怎的也都再不可去追着心之感受漂浮。本也是,这个世界又何曾有完全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