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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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x年x月x日
叶故远很温柔，他很会安慰人，我对他也很放心，关于我的一切，在治疗中，我便一点一点的透露给了他。我并未透露路凡的事情，也没告诉他我与路凡那难以启齿的关系。
虽然我明白，缠绕着我的心魔其中之一就是路凡，但我生怕说出去，会失去叶故远对我的温柔和关心。
201x年x月xx日，
今天见到了母亲，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丝，哼着轻柔的曲子，我犹如活在梦中一样幸福而满足，多想让诊疗的时间变得漫长。
我一直谨慎的隐瞒着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路凡也因为忙碌，忽视了我的日常生活。
201x年x月xx日
我发现治疗的过程越来越像是睡觉。每次醒来的时候虽然都能看到叶故远熟悉的笑脸，但是我能感到那个笑容变了味道。
201x年x月x日
又过去了数周，我发现自己的思想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因为一旦离开叶故远，我便抑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杀念，所以我又开始四处犯案了。
路凡对我越发的厌烦，开始试图将我关在房中。但是我又一次通过主动的出卖身体，加上一些亲昵的情话，我获得了珍贵的自由，同时发现自己不再厌恶与路凡的身体接触，这很奇怪。
201x年x月x日
路凡发现我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了，他勃然大怒，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你上当了！”我从未见到他如此嗜血的眼神，虽然我不懂话中隐藏的巨大内涵，但是我知道叶故远有危险，想告诉他，但是通讯设备都被路凡掐断了，我只能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写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201x年x月x日
叶故远出卖了我。
我被死者家属告上了法庭，路凡最近一直都在外面忙碌着，我也变得清闲下来。天气好的时候，会去花园坐会，晒会太阳，和老妈妈聊聊天，听她抱怨自己忙得没工夫陪老伴。
我只发现在铁门边守着的两个壮实男人，一脸警惕地盯着我。我被路凡限制了自由，但我也不想再出去，因为我出去的动力已经没有了。
201x年x月x日
路凡告诉我，被害者家属不接受庭外和解，但是他让我放心。
一夜温存后的他静悄悄地走了，留下一个身心赤裸的我，和一间空洞洞的屋子。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喊叫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我觉得不是幻觉。
201x年x月x日
魔音绕耳让我最近根本无法入睡，路凡沙哑低沉的嗓音反而成了破魔的法器，我便越来越依赖他，晚上如果不抱着他，我便无法休息。
路凡因为忙碌变得消瘦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但他仍耐心地在我耳畔说着法庭的流程，告诉我在法庭，遭到对方律师地质问时，该如何保持镇定，如何从容应对。
我明白，还没有放弃我的只有他了······
201x年x月x日
路凡的女友神色慌张地来找我，求我替她说好话，我知道她在外偷情被发现了。我瞄到了她脸上的一片红肿，路凡打了她。
我问了路凡，路凡只是咒骂了一声，便将我紧紧地拥抱住，将他粗重的鼻息喷洒在我脸颊之上：“别管她，管好你自己。”
那晚他只是不停的亲吻着我，好似为了留下某些印记一般。
201x年x月x日
明天就要开庭了，路凡并没有来，我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坐在满是灰尘的书桌前，合上那本黑边金丝的笔记本，将它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我发现自己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眼睛很疼，却不想制止它，好像这样就会让我得到解脱一样。
我又垂下头，死盯着那本日记，直到视线模糊，思绪开始回到开庭的那天。
路凡见我害怕脸色铁青的司法警察，便将他们支出了屋外，又喊了其中一个警察帮他去找找一个人。
我疑惑地问他：“要找什么人？”路凡伸手扶着门把，轻轻向后倚靠着门边：“叶故远，我看见他来了，但是却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他的脸色显得很难看，见我正瞧着他，便即刻换上了笑脸：“别怕，没事的，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中。”
我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合上的房门中，心却没有来由地猛然一疼，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宋衍书啊，宋衍书，你的一生，何其幸运地遇到了两个恶魔，路凡剥夺着你的身体，却给你无尽的权力和财富，叶故远侵蚀着你的灵魂，却让你重新获得童年的幸福。”
我的声音哽咽，头脑变得越发的疲倦，可能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所以无法自控地微眯着双目，却在昏沉中忽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对话声，不久便安静了下来，又听到“哐当”一声，门被打开。
我看见叶故远穿着一袭笔挺的西装，轻轻地走了进来，反手就将门关上。
他笑着问候我：“宋先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言语间，便朝着我走来，我紧紧盯着他，不肯挪开视线，只是害怕稍微一放松，就再次被他夺取了灵魂。
他轻叹了一口气，便忽然如闪电一般地朝着我冲来，还未等我回过神，他便迅速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双膝抵住四下挣扎的我，从一侧口袋中掏出针管，我瞪大了双目，下意识地便张口咬住他束缚我的手，口腔中弥散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的脸依旧如此的苍白，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好似看透一切般的淡然。
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忽然便抚上我的发梢，我不由自主地便将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之中，募得
感到颈间一阵酸痛，迷糊中就看到针管中的药液已经有一大半推进了我的体内，我的口齿开始不受控制，但是我还是不肯松开自己的嘴巴，他用力掰开了我的嘴巴，眼神清冷。
意识渐渐剥离，我忽然眼前一黑，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任我如何叫喊，都触碰不到那微小的窗口。我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看着叶故远在我耳边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替妈妈杀了路凡！”
“我”在那里如同野兽一般的重复着：“替妈妈杀了路凡！”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眸，任由自己重重地下降······
血色渐渐染上了我的双眸，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地睁开眼睛，看到叶故远被警察戴上了一副闪着寒光的手铐，他却浅浅一笑，好似满足一般，叶故远的身影渐渐离开了我的视野。
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中握着的满是鲜血的刀子，杀人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点血也没什么，但是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刀子应声落地，我脑中却一片空白。
路凡血色全无地倒在地上，我挣扎着向前迈了一步，被身边的警员反手扣住肩膀，我依旧死命地挣扎，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凡，想喊他，却喊不出声，接着便被一股气力，狠狠地按压在地，我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他身下的一片鲜红，又回过头看了眼那把沾染了大块血迹的刀子。
脑中的空白渐渐被滴上了红色，接着扩散开来，我只觉得脑中闷雷炸响，浑身无力，冷汗直冒，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头皮紧着一阵发麻，我痛苦地流出了眼泪，心脏好似被人用重物锤击起来，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双眼一黑地昏了过去······
我一身寒气地从趴着的桌边惊醒，慌张地拾起掉在地上的黑色笔记，一遍一遍地轻柔抚摸着。路凡沙哑的声音，轻柔地缭绕在我的耳边，好似他温柔的爱抚，那些曾经令我作呕的夜夜恣荡 ，在此刻竟然变成了我的寄托。
我拉开板凳，抱着自己的黑色笔记，走到灰尘与蜘蛛丝相互缠绕的木床边，没有铺垫，没有软和的床被，没有腊梅味道的清新，一股阴冷潮湿的霉灰渐渐包围了我，我将笔记放在床上，伸手解开自己病号服的纽扣，褪下满身的衣物，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目。
寒冷伴着孤独不止持续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脑中如走马灯一般，开始不停地倒转，精神病院里各色怪异的人，路凡带着血迹的衣服，叶故远苍白的双手，叶玲弯月般的眼睛，破碎的四肢，唇角的黑痣，滚落楼梯的女人，母亲温柔地轻抚，婴孩清脆地啼哭······
原来人的一生，就是这样······
梧桐树佝偻着身子，孤零零地守护着一幢幽冷的宅院，最后几片的焦黄树叶，也被秋季深夜阴冷的寒风吹落，落叶身不由己地在空中飘荡，从没有窗帘遮掩的窗口卷了进去，摇摇晃晃地落在了布满尘埃的地板之上。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脸上挂着已经干涸的泪痕，渐渐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