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浪漫》振远

6、第 6 章

　　兰欣欣刚走出大门口，石常理的宝马车就到了跟前。她从打开的车门坐进副驾驶的位上，很不情愿地问：
　　“啥事？心急火燎的？”
　　“当然是好事喽！不然，怎敢劳您的大驾！”
　　“别油嘴滑舌的，说正经事儿。”
　　石常理启动车子，等驶上正道时，才讨好地请求：
　　“欣欣，是这么回事，明天上午我们公司的雨润花园正式对外发售，准备办个隆重的仪式，敬请天使莅临。”
　　“我不去，不知道人家正休假吗？都快把人累死啦！”
　　“唉呀，知道，知道，我的小公主，不，不，天使！天使！为等待你的凯旋而归，我已经把发售仪式整整推延了半个月，并为你备下了一份厚礼。”
　　“那些都与我没关系，我又不懂建筑开发，只想静静地休息几天。”
　　看到兰欣欣不为所动，石常理别无它法，只好把事情原委合盘托出：
　　“欣欣，这个发售仪式是金曼丽总经理帮助亲自筹划的，邀请了各界的知名人士。我和金总都很体谅你连日来的辛苦，本想再延一延。可我在肯尼亚的合作伙伴，非要求我后天到那里去谈判修改合同的事，否则7400万美金的建筑合同就可能告吹，实在没办法，才匆匆定的今天。请柬都送出去了，那上面特意写明你会亲临现场。”
　　“你们这是强人所难，搞突然袭击，赶鸭子上架！金总既然参与了筹划，她为何不亲自对我说？”
　　“你不是正休假嘛！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说我的面子大，一请保准到。”
　　“快停了吧，拿我当小姑娘是不是？你们早有预谋！”
　　“决无此事，决无此事，我用人格担保。”石常理见欣欣真的生了气，赶忙自责地圆场，“都怨我考虑不周，擅作主张，该打该打！欣欣，你可千万别误解，我的本意是想，为你在京城创造个惊艳亮相的机会，让各行各业的精英们顶礼膜拜，为你今后的发展提供更广阔的舞台。我的这份真情实意，总不会遭到无情的拒绝吧？”
　　听了这番表白，又想起几天前曾为自己同申洛克的据理力争，兰欣欣心软下来，但仍紧绷着脸，勉强地问：
　　“说，想让我做什么？”
　　“啥都不做，只要大驾光临，就是头功一件。”石常理转忧为喜，乘机又说起另一件事，“欣欣，等我从非洲回来，给你买辆新车，再装一套房子。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和要装什么风格，先心里有个谱。”
　　兰欣欣闻言惊愕地挺直身子，斩钉截铁地拒绝：
　　“石常理，你听清了，车子我不要，房子也不要，我绝不会无功受禄，不劳而获。”
　　“你这是说的啥傻话！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天使，是女皇，是全中国人民的骄傲。再说，咱俩是啥关系？你要是拒绝，就好比用钢针刺我的心，没法忍受哇！”
　　“你那叫自作自受！”面对石常理的热捧和夸张，兰欣欣忍不住笑起来，随即神情一变，严肃地表白，“我是什么身份？告诉你吧，我永远是我自己，是个知道自尊自重自爱的良家姑娘。现在的所谓身份，只不过是一层华丽的包装而已。说到你我的关系，别忘了，到目前为止，你还只是我的备选男友！”
　　“备选就备选，不备份就成。”
　　“这有区别吗？”兰欣欣明知故问。
　　“当然有哇，差别还大呢！”石常理卖弄地按一下喇叭，大言不惭地高谈阔论，“备选是公平的竞争，是等待，是幸运，是考验，是希望；而备份刚是无情的雪藏，是欺视，是折磨，是背叛，是遗恨终生！”
　　“哟，还这么泾渭分明，水火不容？算你聪明！”欣欣开心一笑。
　　“欣欣，你这可是在有意折磨我！我的良苦用心，日月可鉴！”
　　“来日方长，花开花落，硕果有期。你不必想那么多，还是用心把该办的事情做好！你放心，盛情难却，明天我到场就是了。先送我到公司，看看金总都有啥安排。”
　　“遵命。”石常理喜笑颜开地换档加速。轿车驶到公司门前，兰欣欣推开车门，见石常理坐着没动，便问：
　　“怎么，你不上去了？”
　　“不必了，一切全拜托！回头我得去宾馆，照顾照顾那帮狐朋狗友。”
　　“也好。”兰欣欣下车，挥手告别。
　　兰欣欣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见金曼丽正同请来的乐队指挥商谈明天庆典的安排。
　　“快来，欣欣，正好一块商量商量明天都用哪些曲目。”说完，等欣欣坐下后又歉意地补充，“真不该耽误你休息，可石常理请的那些客人都指名道姓地要求你出场。我说我不能开这个口，你要真有能耐，就亲自去请。赏不赏你的脸，那要看我们的天使愿不愿意。”
　　“您也真是，绕这么大个弯子干啥，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兰欣欣的语气软中带硬，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笑一笑。
　　“哪能那么办事，我本意不想让你上的，休息好了，好去为申洛克拍代言片。谁知这小子下的什么功夫，硬是把你挖出来啦！”金曼丽揶揄地回敬，彼此都心照不宣，语锋暗藏。
　　商量的结果，金曼丽决定让兰欣欣和自己先以贵宾身份出席庆典，等到公司模特队要开始表演时，再由主持人高调请欣欣头戴皇冠，手持鲜花，身着旗袍二度亮相，将整个庆典活动推向高chao。

　　雨润花园座落在亚运村附近，成梅花状建有8栋高档商品住宅，门前的花园广场中央，是面积超过200平方米的彩色喷泉，喷泉的前方临时搭起一处带棚的宽敞舞台，装饰得十分华丽。
　　上午10点整，庆典正式开始，喜乐高奏，人山人海。当身着休闲便装，秀发飘逸，手持鲜花的兰欣欣刚一亮相，立即引发出一阵喝彩和骚动，人流开始向舞台前面聚集，年轻的横冲直撞者引来声声责骂。
　　进行完祝贺与感谢等既定程序之后，紧接着进行模特时装表演，为了吊起观众的胃口和情绪，金曼丽安排兰欣欣在第二场出演，果然收到了奇效。那些幕名而来，渴望一睹芳容，饱餐秀色的人们立即按捺不住，不顾保安人员的劝阻，蜂拥而起地把舞台团团围住，或用拳头擂打台面，或高声呼喊兰欣欣的名字。
　　金曼丽没料到会出现如此混乱的场面，为防意外，第一场表演匆匆结束后，赶忙让乐队奏响第二场的序曲。
　　伴随着欢快的音乐旋律，姗姗来迟的世界小姐终于闪亮登场。她头戴金冠，身着黄旗袍，脚登红舞鞋，玉佩玲珑，步履轻盈地迈着标准的模特步，带领一队仙女，如梦如幻地向成千上万的观众走来。台下的呼喊声打击声嘎然而止，只听音乐，不闻人语，无数双如醉如痴的眼睛焦聚着舞台上的精灵。
　　兰欣欣的情绪受到了强烈感染，她的动作舒展大方，身姿妙曼，目光流彩，表情亲和，风情万种，在即将转身的瞬间，竟情不自禁地打破常规，深情地向观众连做3个飞吻的动作，如梦初醒的观众立即报以长时间的掌声和欢呼声。
　　当全体佳丽一一回转到后台，观众的情绪不但没从迷醉中调整过来，有人反倒高喊着提出让兰欣欣返场。这个无理的要求却受到一呼百应，台下渐渐汇成一片抑扬顿挫的声浪：
　　“兰欣欣——回来！兰欣欣——回来！”
　　毫无思想准备的金曼丽一时手足失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求助地望着兰欣欣，希望她能解围和圆场。
　　兰欣欣读懂了她的眼神，挥手对众人说：
　　“姐妹们，没办法，再走一趟吧！”
　　众佳丽立即首肯，主动排好队型。金曼丽连忙示意乐队重奏曲调，一队仙女复去重还，再次引发一阵感情狂热的暴风骤雨。观众们在得到心灵满足的同时，对兰欣欣敬意浓浓，争相赞颂。
　　庆典结束后，兰欣欣又被迫留下来，同围在身边的达官显贵们虚以委蛇，聆听重复无数遍的祝贺、颂扬、祝酒、期望和邀请。春风得意的石常理陪伴在她的身旁，给人留下了比翼齐飞的印象。
　　在转向另一桌去祝酒的途中，兰欣欣借口身体不适，让石常理派人送他回家。石常理思忖片刻，见态度坚决，只好派一名郭姓副总护送。
　　车到家门口时，兰欣欣正欲告别下车，郭副总叫住她，从上衣兜掏出一张牡丹卡递过去，解释说：
　　“兰小姐，这是石总经理嘱咐让务必交给您的酬谢金，多少我不知道。”
　　兰欣欣一怔，冷静地拒绝：
　　“这我不能收，要送就送到我们公司去。”
　　“您可千万别难为我！非要退的话，也得您亲自对石总去说。石总还让我转告您，给贵公司的那份酬劳已另有安排。”
　　兰欣欣无奈地在车内静坐一会儿，深深长出口气，终于收起银行卡，淡淡地说：
　　“好吧，那就先留我这儿保存，劳驾您了，谢谢，再见。”说完跳下车，无精打彩地走进家门。
　　爸爸睡午觉。妈妈在看电视，看见女儿回来了，立即关掉电视，起身相迎，照例是嘘寒问暖，怜语不断。兰欣欣说自己想先睡一觉，让妈妈接着看电视。
　　得到应允后，兰欣欣上到二楼，关上房门，掏出手机和牡丹卡，拨通了查询号码和卡号：
　　“请帮我查一下这张卡的金额，什么时间存入的。”
　　“请稍等。”对方很快查询完毕，回复道，“人民币100万元，已存入两天。”
　　“谢谢！”兰欣欣放下手机和牡丹卡，发呆地躺在床上，好半天没动一动。她心里很烦乱，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还是拨通了石常理的手机：
　　“说话方便吗？身边有没有外人？”
　　“没有，到家了？好好休息休息，今天真让你受累啦！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有啥事吗？”
　　“当然有，我想问问你，送我这牡丹卡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这是你该得的酬劳。”石常理听出兰欣欣的不满，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凭什么拿这100万？我值那个数吗？再说，你给我们公司又是多少？”
　　“你当然值，我还觉得拿不出手呢！你凯旋回京后，首次亮相就是为我们公司助兴，这是对我石某的厚爱，怎么酬谢都应该。你可能还不大清楚，现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知名企业，要想请一线的演艺名星出场助阵，一般的酬金都在50至80万之间。对了，欣欣，我开给你们公司的也是50万，她们不过众星棒月，绿叶扶花，怎能与你相比！你别想那么多，也别同金曼丽提这码事。”
　　“常理，你让学生同老师争名夺利，就不怕别人笑话？再说，金老师为我付出那么多心血，我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这100万你痛快收回去！”
　　“你可别犯傻。你有你的天份，她有她的功劳，两厢情愿，各得其所。”
　　“犯傻可进可退，大有回旋的余地！再见！”
　　兰欣欣放下手机，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脱掉外衣，到卫生间打开热水器，站在喷头下用温水淋了好一阵，神情显得郁郁寡欢，怅然若失。地方晚报在当天的刊发消息时，对兰欣欣的返场表演和飞吻特意加上这样的新闻引题：是哗众取宠，还是最高礼仪？主标题是：《兰欣欣誉满全球，对国人爱心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