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浪漫》振远

19、第 19 章

　　兰欣欣招呼坐在大榕树下的父母进屋歇息，等他们进屋后，关上房门歉意地说：
　　“爸、妈，就这条件，委屈你们啦！”
　　耿玉芳白瞪女儿一眼，没吭声。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兰秋田打趣道。
　　“累不累，比比革命老前辈！”兰欣欣高兴地应答。
　　“一丘之貉，烦人！”耿玉芳真假难辩地说，“你俩个就想法儿气我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北京，我可跟你们遭不起这份罪，丢不起这个人！”
　　“妈，那哪儿行，您不是答应明天要带黎老师去看病吗？”
　　“我答应谁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闲事！老舰长的牌子亮，能耐大，有他啥都行啦！哪能显着我呀！”
　　兰欣欣在隐约中看着母亲的表情，以为是真生气了，赶忙赔不是：
　　“妈，人家是说着玩呢，也当真？全是我和爸爸的不对，行了吧？”
　　“这种事儿是随便说着玩的，我才不领他去呢！是你傻，还是我傻？就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儿，可愁死我啦！”耿玉芳还真有点动了气。
　　“唉呀，现在这世道可真有些变了。这堂堂的白求恩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历来是以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为已任，怎么也要拿把呢？”兰秋田深知老伴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点准穴道，立见奇效。
　　“没你的事，别跟着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睡觉，有话明天再说。”
　　兰欣欣不放心，等把母亲让到床上躺下，轻抚着她的肩头恳求：
　　“妈，您就可怜可怜他吧！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一个天才的画家，一个少见的大孝子，心里有好多好多话，就是无法痛快地说出来，这是多大的不幸啊！我一看他那有口难言的样子，就忍不住要哭！”话一说完，真的在暗中哽咽起来。
　　“行了，行了，快把眼泪收起来吧！我能不领他去吗？只是没把握能不能彻底治好。”
　　“心到神知，只要你尽心尽力，就保准能成功。”兰秋田在身那边帮腔打气。
　　“导弹还没发射，就要掉头返航啦？有你这样的舰长吗？真是怪到家啦！”
　　兰秋田没吭声，兰欣欣则伸手抱住耿玉芳，亲妮地耳语：
　　“万岁！我的好妈妈！我的亲妈妈！”
　　“还嘀咕啥呀，没完啦？”
　　听出父亲口气中含着明显的嫉妒，兰欣欣松开手，用撒娇的口气说：
　　“老爸，我对妈妈说，您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父亲！”
　　“净扯蛋，快睡吧，明天好去办正事！”

　　第二天吃过早餐，兰欣欣当着父母的面同黎天成用手机交谈。
　　“老师，我妈妈一会儿领你去海军医院治疗失语症，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
　　“我不去。”
　　“为什么？”
　　“我不能离开这里。”
　　“你必须去。我妈说了，你的病不能再耽误，我陪你去。”兰欣欣态度坚决地盯住他。
　　僵持片刻，黎天成说出理由：
　　“他们要再来怎么办？”
　　“放心，有我爸在，谁也不敢动。”
　　“行吧！”黎天成被真情打动，起身去换衣服。
　　“妈，他同意了，准备走吧。”
　　“往哪儿走，车还没到，你急个啥！”
　　“那先收拾收拾，我也去。”兰欣欣从箱包中找出那件来三亚时穿的套装短裙，并略施粉黛，立时显得楚楚动人。
　　耿玉芳本来没打算化妆，可一看女儿那青春靓丽的模样，怕反差太大，也就动了爱美之心。她从上到下把自己收拾一遍，特意穿一件鲜艳的花格长裙，一双黑色的真皮半高跟凉鞋。当然，最重要的功夫要花在脸上，她用自带的化妆盒描眉、润肤、抹唇、施香，又带上白金项链和高档女表，不但显得年轻了许多，还透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她用小镜照了照，然后走到兰秋田面前，笑吟吟地问道：
　　“怎么样？”
　　“贵妇临街，路人皆惊！您这么一乔装打扮，出去和欣欣并排一走，人家还以为是姐妹俩呢！”
　　“别胡说，老不正经！也不怕让人听见笑话！”耿玉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还向女儿递去个少见的媚眼和探询的表情。
　　“妈，您真漂亮，难怪会克隆出我这个大美女！”兰欣欣不但满足了母亲的心理需求，还顺便来个自夸。
　　“他能不能听见咱们说话？”耿玉芳指指画室里的黎天成。
　　兰欣欣掩嘴一笑，小声回答：
　　“没事儿，他听不到。”
　　“听了又怎么样？老来俏嘛！”耿玉芳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正好看到黎天成已走出门，也换了一身新装，上面是米黄色的衬衫，下面是浅灰的长裤和刚擦亮的皮鞋，手中拿着个栗色小皮包，脸上架着一付茶色的墨镜，只是那长发长须让人不敢恭维，不便细看。
　　“嚇，妈，快看，还真是个大帅哥呢！”兰欣欣由于心情满好，表情和语言都显得轻松愉快。
　　耿玉芳怕女儿还会说些不着调的轻佻话，用手碰碰兰欣欣的腰部，提醒她要自尊自重。
　　兰欣欣吐舌噤声，以笑掩羞。
　　基地后勤处派的车到了，临上车时，兰欣欣再次嘱咐：
　　“爸，就您一个人留守，可不能让人动他的任何东西！”
　　“放心，快走吧！”兰秋田挥手催促。

　　车到医院，早有人在门诊部等候，神经科赵主任亲自相迎，简单的寒喧之后，便开始进行详细检查会诊，结果未发现声带有实质性病变，确诊为精神性失语症，制定了一个药物、理疗和语音诱导同时实施的综合治疗方案。经验丰富的赵主任还特别向兰欣欣建议：
　　“兰女士，你一定要每天对他进行两次以上音乐诱导，最好是情歌之类的经典歌曲，当面教唱效果最好。”
　　“好，好，好，一定照办！”兰欣欣点头应答，没显出一点不好意思。
　　回返时，已近中午，一进市区主街道，兰欣欣叫司机拐到一家电脑专卖店，一个人上去买台联想笔记本电脑和全套附件，又到另一个柜台买两台小巧的随身听。匆匆回到车内时。耿玉芳不解地问：
　　“欣欣，还买笔记本干什么？咱家里已经有两台啦！”
　　“买了在这儿用，查资料，听音乐，上网什么的，特方便。这两个随身听，您和爸爸各用一个，赵主任不是说了吗？要为黎老师创造一个诱发语音的环境，多给他听听爱情之类的歌曲。”
　　“这回你又有事儿干啦！还是悠着点吧！”耿玉芳边说边看看坐在副驾位的黎天成，没见他有什么反映。
　　“妈，这叫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利国又利民。”兰欣欣又耍起贪嘴。
　　“什么利国利民？你不把它变成误国扰民就念啊弥陀佛啦！”因为有司机和黎天成在场，耿玉芳不好把话往深里说。她不担心别的，只怕女儿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
　　一到家里，兰秋田便急着摆功，把水桶中十几条半斤以上的活鱼给众人看。兰欣欣在母亲去换衣服的时候，简单汇报了去医院就诊的情况，说医护人员如何热情，赵主任如何精心，说医生嘱咐每天上午要准时在门诊部进行针炙和按摩。最后，还特别提到买电脑和随身听的事儿：
　　“那位赵主任说，音乐和语音诱导常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最好能像教小孩子说话唱歌那样，一字一句反复练习。”
　　“真能管用吗？他可是成人。”
　　“肯定管用！您没见电视上的报道，躺在床上多日的植物人，经过妻子的不断呼唤和歌唱，都醒过来能说能动啦！何况黎老师是个大活人，又没有实质性病变，保证会出现奇迹！”
　　“可你与他是什么关系？那些话你能说得出口，那些歌你会唱得出来吗？”兰秋田不无担忧的考问。
　　“那有啥，就暂时当演戏呗！”
　　“这戏可不好演那！你还是慎重为好。”
　　“我不怕，我保证演好，您瞧着吧！爸，先不说了，我去换衣服做饭，早都饿啦！”
　　兰欣欣换完衣服时，黎天成也换好了短衣短裤，走到厨房准备午餐，兰欣欣让他去收拾活鱼，自己收拾青菜，手里干着活计，心里却想别的事情。

　　午餐虽然只有4道菜，却颇费些功夫。黎天成在厨房外的石灶上放上一口大锅和竹制筚帘，放入水后，将装在盆里的大米添水放在当中，又把可能是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几盘半成品，布在盘中加调料放在四周，盖上锅盖后猛火硬蒸，半个多小时后起锅，上桌后，他用手机点出菜名，让兰欣欣转报给父母：
　　“请告诉二老，这是黎家传统风味，名字分别叫南海鲜鲍，槟榔花鸡，南山素斋，双熏腊肉，双熏的用材是松枝和竹叶，敬请品尝。”
　　兰欣欣拿着手机指着菜盘，一边辨认一边报菜名，兰秋田夫妇边听边看边点头，趁这功夫黎天成打开两瓶啤酒，分别倒在4个碗里。
　　午餐正式开始，经过一轮品尝，兰秋田深有感慨地对老伴说：
　　“玉芳，回城多年，已经很少能吃到这样纯正的地方特色菜，尤其是这用松枝和竹叶双熏的腊肉，别有风味。”
　　“可不是呗，你就说这野菜和蘑菇，没一点污染，绝对的纯天然，清爽润口，难得一尝！”
　　“爸、妈，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俩要是喜欢，就让黎老师天天做。”兰欣欣说完，向黎天成伸出大拇指，以资鼓励。
　　黎天成咧嘴一笑，端起碗向客人敬酒，本着尊重长辈和女士优先的原则，把第一碗递给耿玉芳，把第二碗递给兰秋田，把第三碗递给兰欣欣。兰秋田爽快地喝一大口，耿玉芳却端着碗连声告饶：
　　“欣欣，快告诉他，我可喝不了。”
　　“酒逢知已千杯少，又是啤酒，您就喝吧！”兰欣欣笑脸相劝，好像故意要凑热闹，“别洒了，喝吧，剩下给我。”
　　耿玉芳无奈，只好像征性地喝一小口，当看到兰欣欣一口喝下小半碗时，不悦地提醒女儿：
　　“欣欣，你可要少沾这东西，女儿家弄得满脸通红，还咋儿见人！”
　　“哎，还不是在家里嘛，少喝点，没事儿！”兰秋田怕影响了欢愉的气氛，出面为女儿说话。”
　　“你就宠着她吧，早晚有你难看那天！”
　　“妇人之见，杞人忧天，哈哈哈……”兰秋田不以为然地打起哈哈，端起碗要同黎天成干杯。
　　黎天成受宠若惊地端起碗来，先干为敬，一口喝干。然后伸出右手，做出个“请”的姿式，待兰秋田一饮而尽后，接过碗来，倒满后双手敬上，然后才给耿玉芳和兰欣欣添酒。
　　就这样频频举杯，不消半小时功夫，一老一少俩个男子汉各自喝下两瓶“青岛”；一对母女则仍是碗中酒，没再让添。
　　“老兰，差不多就行了，小心心脏和血压。”耿玉芳见丈夫仍有兴致，忍不住相劝。
　　“好，就到这儿，吃饭。”兰秋田痛快地答应，这倒令耿玉芳有点意外。
　　在黎天成和兰欣欣去外面盛大米饭的空档，兰秋田小声对耿玉芳说：
　　“见没见？是个好爷们儿！他们搞艺术的，最讲究以酒助兴，激发灵感，要不怎么会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佳话呢！”
　　“那是文学夸张。啥事儿都要讲个因人而异，因时而动，适可而止。”
　　“你总是常有理，外加惹不起！”兰秋田笑着调侃。
　　“有理管啥用？你还少惹我了吗？”
　　“愿打愿挨，自作自受。”
　　“强词夺理，无可救药！”
　　他们常常从这种对辩式的幽默中获得愉悦，并且对独生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吃完午饭后，兰欣欣说：
　　“爸、妈，你们进屋睡个午觉，好好休息休息，我去给黎老师放音乐治病。”说着，从双肩包中取出笔记本电脑。
　　“欣欣，你真相信那音乐诱导法会管用？”耿玉芳历来对这些新鲜的玩艺不感兴趣。
　　“看来，我还真得给二位老人家补补课！”兰欣欣边说边把电脑放在床上，坐到母亲身边，自信地说道，
　　“妈、爸，你们知道我在大学学的第一门专业课是什么吗？是艺术史，那里面有一章专门讲了音乐的产生和对人生及社会的影响，其中有些名人的话语，说得非常精辟而深刻，令人终生难忘。尼采说，没有音乐，生活就是一个错误。施特劳斯说，音乐是人生的艺术。贝多芬说，领悟着音乐的人，能从一切世俗中超脱出来。安德烈莫罗阿说，痛苦的人所能栖息的另一处所，是音乐世界。而马丁路德则说的更为深刻，有音乐的地方，魔鬼便不会停留。现实生活中的例子更是动人，一位长期卧床的植物人，在未婚妻子的情歌中渐渐醒来……”
　　“行了，行了，那就试一试吧，但愿能出现奇迹。”耿玉芳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欣欣，没有电源，没有宽带，你怎么用啊？”兰秋田提醒道。
　　“爸，我把电池、网卡，U盘什么的全配齐了，到哪儿都可能用。”兰欣欣边解释边把电脑递给走进来的黎天成，向外指指大榕树。
　　兰秋田不置可否地笑一笑，他对女儿的执着和超强记忆越来越感到惊讶，那种随机应变，信手拈来，出口成章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俩个人来到大榕树下，兰欣欣将电脑放在用木板临时钉成的桌子上，安装好后，熟练地从资料库中调出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和舒伯特的《小夜曲》两首精典歌曲。她以为黎天成在海外游学多年，肯定会熟悉西方的精典音乐作品。她先把英文版的两首歌放一遍，特意把音量调高一点，让黎天成仔细倾听，遗憾的是，对方一时竟毫无反映。
　　兰欣欣想一想，以为黎天成对英文歌典听不大懂。她灵机一动，把电脑调至静音，自己试着用中文唱起《小夜曲》：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
　　轻轻向你走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
　　爱人我等待你。
　　银色月光照亮大地，
　　树梢在耳语，
　　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搅我们，
　　亲爱的别顾虑，
　　亲爱的别顾虑。

　　你可听见夜莺歌唱，
　　他在向你恳请；
　　他要用那甜密歌声，
　　诉说我的爱情。
　　他能懂得我的期待，
　　爱的苦衷，
　　爱的苦衷。
　　歌声也会使你感动，
　　来吧，亲爱的，
　　愿你倾听我的歌声，
　　带来幸福爱情，
　　带来幸福爱情。
　　兰欣欣边唱边细心观察，发觉黎天成似有所动，，正侧着耳朵想听清歌词。她心中一喜，又将电脑从静音调至播放程序，将英文版的《小夜曲》再放一遍。可她看到，黎天成苦恼地皱皱眉头，似乎对英文歌曲难有感应。
　　兰欣欣心里想明白了。她再次操作电脑，从中调出著名歌手李玲玉在电视剧《西游记》中演唱的那首成名之作《天竺少女》。甜美的歌声从载歌载舞、美艳异常、情意浓浓的玉兔精口中飘出，曾令那立志去西天取经的唐僧不知所措。
　　歌声刚唱完前一段，黎天成的双唇就一张一合地微微而动，眼中闪出一道追思的亮光，脑袋还轻轻摇了几下。兰欣欣大喜过望，再次将电脑改变程序，快速打出一段文字：
　　“老师，我在总决赛的才艺比赛时，表演的就是这段歌舞，遗憾的是，你因中途退场而没有看到。现在，我特意为你补演上，效果虽然没法和舞台上相比，可我心依旧，敬请欣赏。”
　　黎天成先愣怔怔地看看屏幕上的文字，再惊愕地看着兰欣欣甜美的微笑，心中突发出一场地震。他不知如何作答，更不知怎样感谢兰欣欣的良苦用心。他回头望望正站在窗前观看的兰秋田和耿玉芳，又平添上了一份惶惑，可最终他还是渴求地点点头。
　　兰欣欣重又调整了电脑程序，隐去画面，只播放歌曲，随着前奏曲的响起，她心中“呼”地一热，仿佛又回到了美丽之冠的T型舞台。她飘然地轻移脚步，深情地唱出清泉沁心般地音韵：
　　噢……沙里瓦，噢……沙里瓦
　　噢……嗒……噢……嗒……噢……
　　嗒……
　　是谁，把我带到你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
　　潺潺的山泉！
　　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
　　甜甜地把你依恋、依恋！
　　…………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出神入化的忘情表演中，兰欣欣将“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唱成了“是谁把我带到你身边，”并且从此之后，每次再唱时都没再改变成原句。一字之差，身份颠倒！寓意深刻！虽然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乐队，她却唱得十分动情，跳得淋漓尽致，如春风化雨，润入黎天成焦渴的心田。
　　第一段唱完，紧接着唱第二段，兰欣欣的身心更加投入，歌声越加甜美：
　　是谁，把我带到你身边？
　　是那璀灿的星光、星光！
　　是那明媚的蓝天，
　　是那明媚的蓝天，
　　明媚的蓝天！
　　我愿用那充满纯情的心愿，
　　深深地把你爱怜、爱怜！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兰欣欣在演唱完第二段后，由于连唱带跳，已有点气喘嘘嘘，汗流浃背，同时眼睛还湿润得有些模糊。她顾不上自己，因为她发现黎天成双眸中闪亮着泪珠。啊，他听到了，也听懂啦！兰欣欣飘旋到黎天成的身边，一把拉住黎天成的手臂，强迫他跟自己跳起来，边跳边哼唱起在大学一年级时用歌名编谱成的情歌：
　　《爱上你我很快乐》，
　　我的心不再是《寂寞在唱歌》。
　　我《一直很安静》地生活，
　　在接到你《爱》的《幸福预报》后，
　　生活就变成了《美丽的神话》。
　　对于兰欣欣的强行邀请，黎天成刚开始还表现得有些不大愿意，动作自然也就显得拖踏和呆板。可在激动和感恩的驱使下，很快变得主动顺畅，渐入佳境，优雅灵动起来。
　　兰欣欣想趁热打铁，一举成功，又边舞边唱起了亚美尼亚的民歌《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四野欢笑，
　　苹果含苞，玫瑰花开，
　　就在我们美丽地家园，
　　啊，美丽的春天来了。
　　绿色的季节已经来到，
　　百花盛开，千里香飘，
　　就在我们美丽的家园，
　　这里春光啊天限美好！
　　隔窗相望的兰秋田和耿玉芳不时地互相对视，心绪复杂，妻子担忧地叹道：
　　“看清楚没有？这丫头真的是走火入魔啦！”
　　“不是说暂时演戏吗？何必惊慌！”
　　“等到登堂入室，便会弄假成真！”
　　“天意难为，顺其自然吧！”
　　“喂，你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天下本一家，难分你我他。”
　　“又来神儿啦，是不是？你这出，最不招人喜欢！”耿玉芳转身躺在床上，不再搭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