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始还是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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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中介的效率实在快，新的容身处在周五就替邱初找好。
邱初叫了搬家公司，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参与搬家大作战。大好的周末时光，本应和闺蜜说着悄悄话渡过，现却因为换公寓的事情不得不推迟与逸清的见面。
新公寓的位置与之前那座相比偏僻许多，离鉴定所也远。在陆祈找到这儿之前她还能过一段清净日子。逸清说她矫情，若真想与陆祈再无牵扯，大可出省出国，隐姓埋名。就在这城市里玩我躲你藏的游戏，分明还是存着与他修好的念头。邱初心里明白，但她的父母在这里，作为独女，她总有一日要回去承欢膝下。就算走，又能走多远？
周天早上起来，邱初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在陌生地方醒来的感觉。看着卧室四壁空荡，她决定去买些小玩意回来，添点生气。
花市是她闲逛的去处，这儿更像一个大生态园而非市场，各店家把自己的花草摆弄成极具艺术感的造型，赏心悦目得很。
大学时有门毒品原植物识别课，因为能在实验室接触样本植物而成为她最喜欢的课之一。邱初寝室里经常出现牛奶纸盒供着的罂粟，化妆品瓶插着的大麻叶——都是她毒植课上顺回来的。她喜欢这些，却不喜欢侍弄这些，从不记得为它们换水、晒太阳，所以邱初的垃圾筐里也相应地会出现罂粟之类的残花败叶。陆祈常说她是花痴，养花白痴。
眼前的花草都沾着水珠，康乃馨枝茎纤细，水仙弱不禁风，风信子一碰就碎般柔嫩，花儿养在家里着实是可看的风景，不过养花白痴怎么也没有底气养活它们，于是听从有经验的人建议，买了一堆据说一个月换一次水就能繁殖得很茂盛的铜钱草，以及养草的玻璃缸。
街角有家小店，不似别家色彩斑斓，一片安静的素白。邱初走近，发现店里尽是百合雏菊类的花，她犹豫了一会儿，叫店主帮她剪了两枝新鲜白荷。
回家安置好水草，她换了身衣服，抱着白荷出了门。
南郊公墓。
这是陆放警官英灵安息的地方。五年间邱初只来过三次，第一次是他下葬时，她不敢露面，只能躲在远处看；第三次来时，她带着从陆祈那儿得到的连屿一周岁相片，放在了他的碑前。
“好久不见了，陆放哥哥。”邱初轻轻放下白荷，对碑上笑得露了牙齿的年轻人行了个礼。她坐在台阶下，面对他盘腿正坐。
“我上周见到嫂子和小屿了，他们都很好。说来，我都忘了那天是你的……小屿长得和你可像了，他那直直挺挺的鼻子，一看就是你儿子哦。这都是别人说的，不是我胡说来骗你的。那个，我一直觉得活人对着墓碑说话好傻的。不过你不准笑我傻。”
年轻人仍露齿笑着，仿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笑什么啊，都是因为你，我不能做病理和临床鉴定，所里缺人手呢，工作那么多，我却只能做物鉴，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啊。没有办法，我不能见血，甚至渗血的伤痕都见不得。行，我那是自作自受。我那天晚上做梦，稀里糊涂想起好多东西。也梦到你了，好在我有防备，吃了药之后又睡得很好。哥哥你不要总往我梦里跑，来的话也帅气一点嘛。”她伸手摸摸照片，“就像这样。”
“我们来说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吧。你出事后，大家都说不怪我，其实我知道，陆伯伯和伯母，嫂子，我爸妈，模拟战的队员，还有……陆祈，他们都怨我，都恨我，唯一真正不怪我的，恐怕只有你。我有自知之明啊，怎么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我是在使大家为难？不见面，不就能少触发伤心事吗。”
“陆祈真讨厌，明明知道我不想见到他。想他想得要死但是不能见，喜欢得要死但是不能见，我的理智非常尽职尽责地提醒着我，每时每刻。可是他一点都不理解我。哥你就不能跟他说说吗，或者你干脆让他失忆，醒来爱上他看见的第一个女孩子，和她永远在一起，我心里也好过些。反正我和陆祈没戏了，我是真不知道除了躲着他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真痛苦。”
“笑，你还笑。”邱初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你是全天下最坏的哥哥。我真的，真的，宁愿死的人是我，死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然后躺在地下面，听你们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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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陆祈上班迟了一点，公诉科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基本都到了，聚在一起说话。陆祈进门时他们慌张地分开，显得十分不自在。
“怎么了？”陆祈好笑地问，“难不成是在说我坏话？”
“绝对没有！”回答的是才进检察院不久的新人小郑，“我们刚才在说，出命案了，公安那边已经立案了！”
“郑意，不要乱说。”科长皱着眉阻止他。
“我没有乱说啊，”小郑莫名其妙，“我一朋友就在刑侦大队，消息绝对可靠。就这个周末发生的事儿，陆哥，你来之前我已经讲过了。”
陆祈敏感地觉得事情和自己有关，“哦？”
“小陆，你今天不出庭？”科长打岔。
“洪科，”陆祈直截了当，“您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呃，”科长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其实没什么，就是那命案发生的地方，有点、有点巧。”
“什么不好的地方？”
“就是……那个废弃工厂，公检联合在那儿模拟作战的固定地点，后来也弃之不用了的，说是昨儿有人发现了尸体，报了案。”
“工厂？”陆祈垂眸，“是吗。那案子移送到我们这儿还有一段时间啊。”
“诶，也不一定就能起诉嘛，”科长见他并无异样，松了口气，“人是自杀他杀都没定论，我们这儿操什么心呢，呵呵，呵呵。那个，什么，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小陆，你上午是没庭吧？”
“没。”
“正好，我要提审，你开车跟我去看守所。我也有事要问你。”
“好。您等一下，我去开车。”陆祈对其他人微笑了下，示意他没事。
不知当初城市规划者是如何设想的，法检两院在市东，看守所在市西。每每要提审都得穿越整座城市。
在车上，科长边翻看卷宗边问道，“小陆啊，你父母身体还好吗。最近天气那么热，要注意身体啊。”
陆祈答，“都还好。”
“你嫂子和侄儿呢。”
“……都很好。”
“哦，那就好。挺久没去拜访他们了，你帮我问声好。”
沉默了一会儿，科长又开始找话题，“小陆啊，你最近手边都有什么案子，进展顺利吗？”
陆祈从后视镜里看他，这位洪科长，人是顶好的，就是太啰嗦。“洪科，小郑说的那个案子，死者和我哥哥去世的地点是有些巧合。”
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及，科长有些吃惊，“嗯。”
“应该会封锁相关消息的吧，在预审前？”有时，人们对命案的好奇让人十足头疼。传言总是走在真相的前面。
“呃，会的吧。”
“嗯，那就好。我担心有些人会把这次的案子跟我哥的案子牵扯到一起，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让我家人听到，不好处理。”
“你放心，这绝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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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紫玉写的壮丁征集令引起了上头的高度重视。恰逢毕业季，鉴定所顺利抓了一枚应届毕业生进来。
“我是S大毕业的，刑事侦查学院刑事科学技术专业。”壮丁自我介绍，搓着手忐忑不安的样子，“我叫谢问天，请前辈们多指导！”
“噗，”韩紫玉被逗笑了，“问天啊，好名字，好名字。S大，来头不小，我怎么记得我有人识的人就是S大刑侦毕业的，是谁来着？”
邱初很没有存在感地举了下手，“是我。”
谢问天眼睛“噌”地一亮，“师姐？”
邱初点头，“还是嫡系，我也是刑科专业。我正好高你四届吧，应该是我毕业那年你升大一，所以没有见过。”
韩紫玉失望，“啊，新鲜的小男孩被邱初抢走了，没意思。我先去干活了，小男孩，和你师姐叙旧完来韩姐姐这儿报道啊记得。”
谢问天像找到了组织，激动地问：“师姐贵姓？说不定我听说过你。”
邱初摆摆手，“我叫邱初。”
“真的？！”谢问天仔细不相信般仔细打量她，半晌惊喜地喊，“真的！你真的是邱师姐！我填高考志愿那会儿，咱们校论坛疯传你和陆师兄的婚纱照啊！人都说刑侦学院这种汉子窝里出落出邱初这般漂亮的一妹子真是千年不遇，师姐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明月光啊！可惜我那时年轻，没仔细听那话的意思，还以为刑侦的女生虽然没有师姐这样好看，但都是美女，所以我才毅然决然报了志愿，谁知……哎，说多了都是泪，都是泪。对了，师姐和师兄婚纱照哪儿拍的啊，我以后也带我那位去拍，他们相片把人能拍得更好看哎~”
邱初额角一跳一跳又一跳。
“真好啊，能和师姐一起工作，我心里踏实多了！师姐，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一定要赏脸！”
“我约了别……”
“师姐我先去韩姐姐那儿报道了！对了，韩姐姐在哪儿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开始还是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