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谁经过的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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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师姐，因为上午相处太愉快了的原因，我把韩姐姐也带来了，嘿嘿。”谢问天显然被韩紫玉驯服得妥妥帖帖，因此嫡系师姐弟间的聚餐变成了师姐、姐姐和师弟的聚餐。
邱初有些担心小谢同志会把她和陆祈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她从来没在同事面前提起，也不想被他们知道，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起初大家还是谨遵着欢迎小师弟的主题，可渐渐……
“小谢啊，处对象了没？”
“有啦~也是大学同学。”谢问天似乎不愿过多透露这方面的消息，带着三分转移话题的意味，“韩姐姐你不知道吧，像我们侦查学院，百年难出一美女，千年难出邱师姐这样一美女，我们都没有机会下手的。”
“哦？初，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咦，韩姐姐，我邱师姐是名花有主啊，你可别担心我师姐嫁不出去，师姐当年连婚纱照都拍了的！是和我们学院相当风云的一位陆师兄！”
“还有这种事情，我们怎么都不知道？邱初，从实招来，从轻发落。”
邱初优雅地擦擦嘴，“我吃饱了，先走一步可以……”
“坐下！”
邱初老老实实地坐下。
“不说实话就被罚去做尸鉴怎么样？”
“……我说。” 邱初没有骨气地妥协，做出苦苦思索的样子，“当年，嗯，就是我大四那年，商业街新开了家摄影店，没什么人气的样子。我和舍友在逛街呢，就被人拖进去了，他们问我要不要做模特。”
“对的对的！是哪家啊，以后我也要去那儿拍的！然后呢？”
“……在果汇路。然后我听说拍摄时包工作餐就答应了啊。”
“师姐你真容易打发……哎不对，这和婚纱照没关系，和陆师兄也没关系啊。”
“别急。我开始不知道是要给他们拍婚纱系列，签了合同我们就订了拍摄时间。那时人家男模都签好了。拍照那天陆……你陆师兄陪我去的，结果店长瞅见他之后说，直接让他来做男模吧，之前那位模特哥哥就不知所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婚纱照其实是师姐以一顿工作餐为报酬为人家拍的宣传照？！”谢问天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是啊，”邱初语气淡淡的，“我和他分手之后就要求影楼撤了那组照片，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到学校论坛上的。”
“分手？！”谢问天弹了起来，又被大理石桌面压了回去，“不是吧！为什么为什么？！”
“这还不是没嫁出去。”韩紫玉打断她，“这么说来，小谢那风云的陆师兄色艺双馨啊，邱初，人家把你甩了你啊还是你被人家甩了？”
“怎么可能是师姐被甩！一定是……不对，师兄也不像是会被甩的人啊，你们怎么能分手了呢怎么就能分手了呢？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我可是讲完了婚纱照的事情，尸鉴什么的和我无关啦~”邱初挑眉，“其他的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
“小样儿，”韩紫玉手中的叉子冷光一闪，“你哪儿来的沉默权。这件事情我一定八卦到底。”
“哎，不要这样啊韩姐姐，师姐可能有苦衷的！”谢问天似乎也明白邱初不想透露更多，出于维护自家师姐的心态积极补救转移话题，“我都给你讲了师姐大学的趣事，你也给我讲讲呗，为什么拿尸鉴来要挟师姐啊？”
邱初一阵头疼，这小子是故意戳她痛处么，还一戳一个准儿。
韩紫玉大笑，“你刚入所，理应由你师姐带着你熟悉环境的，不过，她是个偏材，做物证啊、痕迹鉴定没人厉害过她，但是你这师姐啊，看见尸体晕，看见伤口晕，看见血迹也晕，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百年难见美女，千年难见她这样的什么女，你要跟着她啊，这辈子都实习不到一例人身伤害鉴定。还是跟韩姐姐我吧，保证你刺激过瘾。”
“韩紫玉分明是你想剥削壮丁劳力你还找借口！”
一早。
连漪抱着一摞文件夹急匆匆地往外走，“妈，今天要见一个当事人，我先走了。连屿，过来穿鞋子，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陆母端着早点从餐厅探头，“不吃早饭？”
“嗯，对方约的时间有点早。”
“那让小屿吃完再走吧，小二昨天晚上回来了，让他去送小屿。”
连漪一愣，“是吗，可能是我回来晚了没见着。他最近回家回得有点多哦。”
陆母笑骂，“什么话，多回家不好么。”
连漪道，“好，他不惹您生气才好。我走了。”
“哎，路上慢点儿。”
陆祈惺忪着眼走下楼梯的时候，连屿正在客厅上蹿下跳不得安宁，“小叔叔你好慢啊，你送小屿上学，小屿要迟到了！”
抬头看表，才八点十分不到，“急什么。”悠悠然洗脸漱口吃早餐，“你妈呢？”
“妈妈去上班啦~小叔叔你快一点，快一点啊！”
陆父在沙发上看报纸，“今天出庭？”
陆祈“嗯”一声，“九点的庭。我说爸，你们和邱叔苏姨就不能出去旅旅游什么的，天天在家看书看报不闷？”
“看书看报不闷，你在家我们才闷。”
“这话的意思我是听出来了，您就是不待见我。”
“小叔叔！食不言！小屿还要上学的！”
“学校有那么好吗？”
“有的！学校有球球池塘，还有赵小涵！”
“呵，”陆祈叼着面包走出来，“你真是好样儿的。爸你看见没，您孙子从小就萌发了找小姑娘的思想啊！”
陆父翻一页报纸，“哪里，哪里。要比早，我孙子哪儿能比得过你？”
陆祈被面包呛住，装作没听见而扑去厨房，“妈~家里还有熨好了的我的制服没？”
“爷爷，什么是小姑娘好样儿的？”虽然心急快要如焚，被小叔叔欺压惯了的连屿还是好学宝宝一枚。
陆父和蔼地笑笑说，“不用理他。你有一件东西而小叔叔没有的话，他就会嫉妒。”
正打领带的陆祈差点把自己勒死。
连漪赶到事务所的时候，陆祈介绍的当事人已经在会客厅了。见她也到，他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陆小姐，幸会。我是何奕。”
连漪一愣：“你好，何先生，我是连漪。”
何奕皱眉：“你不是陆祈的……姐姐？”
“我是他哥哥的妻子，我先生去世后他便改口这样叫我。”
“抱歉，我无意冒犯。”
连漪微笑着在他对面落座，“何先生请坐，事情我大致听陆祈说过，在正式签下委托书之前我想解释清楚，我只在离婚后争取财产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像您这样的情况，我并没有把握。”
何奕不甚在意，从口袋中掏出笔来，“那你就当——拿我的案子积累经验好了，委托书呢？”
他用一支黑色钢笔，笔身尾处的凸出标志已被磨得光滑。连漪递给他委托合约的手不由一抖。
何奕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连小姐是不是有不方便接案的原因？”
连漪否认，“没有。只是现在使用钢笔的人很少，您用的牌子我刚巧认得。”
何奕看了她几秒钟，在委托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连小姐，你是一位非常尽职的辩护人。”
连漪不解。
“虽然唐突，但是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吃早饭，然后再回来讨论我的事情。”
“我已经吃过。”
“连小姐，”何奕把笔帽扣回笔身放回口袋，“我是做理论研究的，但不代表与实践就脱节。我对自己的判断力有九成的信心，”他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不想被陆祈指责，不善待连早饭都不吃就来忙案件的辩护人。”
连漪叹服，“犯罪学研究协会副会长，名不虚传。”之前因为陆祈把此人当做相亲对象介绍给她的不适感完全消失。
何奕依旧不在意的样子，“走吧。”
何奕听从连漪的建议，选了律所附近一家中式餐厅，又听从她的建议，点了店内的招牌抹茶小笼包和大麦茶。用餐时，他由衷感谢，“连小姐，我真庆幸是你接了我的案子。”
连漪抬头，“为何？”
“如果我问你想吃什么，你回答随便的话，我可能会对你的能力产生怀疑。”
连漪失笑，忽然想起一事，“何先生难道是从犯罪学的角度分析出来我没有吃早饭？”
“不。这样分析起来比较有难度，”何奕坦白道，“你来之前我就收到陆祈的信息，他告诉我你重视这单案子已经到了不食不休的程度，告诫道如果我连一顿早餐都吝于回馈，他乐意为我另寻高明。连小姐，你弟弟很有心。”
连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鼻子有点酸。
“他是我很看好的后辈，我曾试着说服他同我一起做研究，被他拒绝了。连小姐，他的潜力如不被好好开发，很可惜。”
“何先生，陆祈是家里唯一的支撑，现实决定他不可能像您一样去各地调查研讨，您……请理解他。”
何奕神思恍惚，仿佛听见自己与妻子激烈争吵时的对话——
“我受够你了！你自己数一数，一年中你有几天时间呆在家里？父母你不管，孩子你也不管，我跟着你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的工作，你就不能理解我？既然这样，离婚我同意。”
“何奕你没有心！我不会让你好过……”
……
“何先生？”
“嗯？”何奕回过神，“茶的味道实在好。连小姐，你们姐弟的感情很让人羡慕。”
“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谁经过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