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
-
他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陈知志
隔了好一会儿陈知志才从震惊中回神，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嗤笑一声：有病
卫牧目视前方，眉头紧锁。陈颜锦的话犹在耳边
很长一段时间，卫牧讨厌听到这些活，特别是从陈颜锦的嘴里说出来。总觉的洁白的东西被扔进染缸，再拿出来任凭你怎么洗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那原本洁白的东西或许是那个女孩、或许是陈颜锦、甚至自己。谁知到呢？
没有人在乎一个高中生懵懂无知的爱情，大家都归咎于荷尔蒙旺盛分泌导致的恶果，没有人责怪他，他们最多只会叹他年少无知，然后无条件的原谅他
不原谅又能怎样，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在他们眼里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但卫牧永远忘不了，自己匆匆赶到医院时，那个女孩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他们的孩子早以化为一滩血水。也就在那个时候，卫牧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们终究不同，至少他的血是热的，至少他不愿意做任人摆弄的木偶
他放弃父亲安排好的路去学医；放纵自己爱上任何一个与陈颜锦截然相反的女人；拒绝陈家的婚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反抗，就算在旁人看来可笑又荒唐，认为卫家的孩子是个叛逆的不孝子。但他任然不管不顾，他明白但凡他要是有丝毫妥协，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他把车开回家，这次不在等待召见，他要主动和父亲摊牌
就说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陈家的婚事，理由是他不爱陈颜锦不愿意以后的人生对这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父亲定会愤怒鄙夷的问他：那你爱谁，愿意娶谁？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卫牧的车差点撞上前面的奥迪，车主将头伸出窗外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一样，然后比了个中指的手势开走
卫牧愣愣的看着，或者说他并没有看，他陷入了苦思
就在不久父亲也曾这样问过他，它是怎么回答的
除了陈颜锦
有不甘的反抗和寂寥的无奈
要是现在呢？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堪比烟火绚丽，最终定格在那张思念的脸上、是了，还能有谁
只有吴青梅
~~~~~~~~~~~~~~~~~~~~~~~~~~~~~~~~~~~~~~~~~~~~~~~~~~~~~~~~~~~~~~~~~~~~~~~
大家都在沉默，小秋低着头不说话，小阳则咕噜着眼睛东张西望。他以为果子姐姐回家是家里的节日，以往妈妈都要准备很多好吃了，可今天是怎么呢，连红烧肉都没有？
没有红烧肉。他撇着嘴嘟囔
舅妈摸摸他的头劝慰道：小阳乖，多吃蔬菜才长得快
都好几天没吃了，我不要青菜，我要红烧肉！小阳吵闹着
舅妈的垂下手，眼眶发红，舅舅拉着脸把碗往桌上一隔，小阳顿时止住了声音
青梅示意舅妈把孩子带回屋里，舅妈抹抹眼睛点头
待舅妈进屋，青梅问：舅舅我妈的病……严重吗？
舅舅叹气，精瘦的身体埋在椅子里，显得不堪一击：小果子，你说这是遭什么孽啊，先是你爸爸、再是我、现在又是你妈。这真是……
舅舅说不下去，捂住脸
青梅稳住心神：是……胃癌？
舅舅轻微的点头，青梅顿觉力气都被抽走，她微弱的问：还……有救吗？
舅舅的长久的沉默说出了答案
癌症、化疗、死亡。这是个逃不脱的魔咒
我都说了，让她平时按时吃饭，不要暴饮暴食，不要喝生水……她就是不听……现在，现在……
青梅恍恍惚惚的说着，好像要从那些细节里找出纰漏，来证明李贵仙并没有病的那么严重
小果子，这都是命，你不要太伤心。舅舅声音哽咽
看着舅舅花白的头发，和干枯生茧的手掌，青梅突然觉得很荒谬，舅舅的悲伤不比自己小，现在却反过来安慰自己，自己不能带给他们安心，反而是大家照顾的对象
舅舅。她深吸一口气：住院费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我能救得了你，也一样能就得了她
青梅站起来，这花了她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
我去想办法，我这就去。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舅舅怔怔的看她：小果子，这么晚了……
她回头神色凄楚又决绝：我没有爸爸了，妈妈再没了，我就是个孤儿了
~~~~~~~~~~~~~~~~~~~~~~~~~~~~~~~~~~~~~~~~~~~~~~~~~~~~~~~~~~~~~~~~~~
荒唐，这是你对父母的态度！父亲的怒吼震得卫牧耳朵发麻
我大了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选择的人生就是干没有前途的事业，和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搞关系！？父亲喘着气
到底还是上了年纪，没了以往抑扬顿挫，说不上几句就喘个不停
当医生救死扶伤有什么不好，在你眼里除了陈颜锦还有什么正经女人。卫牧神色淡淡
好得很。卫父点着头，气极反笑：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可一世了，就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当初做的荒唐事，我要是不管你怕是现在那孩子都读小学了
原来大家都耿耿于怀，大家的沉默无非是顾忌可有可无的面子，撕开粉饰太平的虚假表面，真相竟是如此的简单残酷
我怎么能忘。卫牧声音轻飘飘：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害死了他，可您别忘了，他也叫您一声爷爷
卫父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隔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手指着他大吼道：你……给我滚
卫牧郑重其事：爸，我今天来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只是把我的决定告诉你。我很喜欢做医生，并为我的职业感到骄傲，我有一个很爱的女孩，我一定会娶她。希望你能祝福我，谢谢
说完他对着父亲深深鞠了一躬，转头离开，门边是红着眼眶一脸担忧的母亲
他走过去笑笑：总让您操心，对不起，那件事……我没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母亲拉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做着无声的挽留
父亲在身后严厉的说：让他走，就当没生他
人有时候总是陷入无可奈何的境地，得到一些就总会失去一些，卫牧从未质疑这一刻的失去，他的心被填的很满，这让他义无反顾
轻轻掰开母亲的手：我现在很好，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她也很好，等有空我带她来见你
我们不见。父亲怒吼着带点鄙夷：不要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
卫牧不语，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他的背挺得很直，什么也压不垮他
~~~~~~~~~~~~~~~~~~~~~~~~~~~~~~~~~~~~~~~~~~~~~~~~~
卫牧皱眉在车旁站了很久，卸下包袱让他轻松的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回神有个名字就毫无征兆的再次跳进脑海，他听从本能的安排掏出手机
手机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是崔晨
他试探着问：大表哥，你在哪？
在大院里，什么事？
你有收到电话吗？一字一顿刻意思索着
什么电话？
小青梅问我借钱，好像挺着急的，问她什么事也不说，我刚给她打去发现地址是她老家，打电话去学校一问说是家里有事请假了，你……不知道？
话一出口崔晨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明显是不知道嘛，刚才问青梅卫牧在不在身边，她也是含混其词，说不定两人吵架了自己却偏偏往枪口上撞，真是蠢才
隔了好一会卫牧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冷冷传来：给我地址
什么？
给我吴青梅老家的地址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