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九窍玲珑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尽管青梅一再强烈要求，主治医生小孟都严肃的拒绝青梅出院的要求，还搬出一大堆诸如“血红细胞”“ 二磷酸甘油酸”“ 铁利用障碍”等专业词汇，光听着就让青梅觉得自己时日无多。

　　李玖来看青梅，走进病房的时候青梅正在吃卫牧送来的阿胶糕，看见美丽明艳的李玖吓得没咽下去，咳嗽不止
　　李玖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拿腔拿调的感叹：才几日不见你便已形销骨立，可知对我的拳拳思念，此情此景，我甚感欣慰啊
　　青梅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不是叫你不要来嘛，我过两天就出院了
　　李玖在床边坐下：你上星期也这样说，我看你老不出院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这不来看看嘛
　　小病小病，你看我精神抖擞能吃能睡就知道没事，下午还有课呢，快回去吧。青梅想让她快走，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大力水手秀肌肉的姿势
　　李玖也不是傻子调笑道：真没事？咦，不对啊，你都住院十天了也没个人和你说话，正好我来了，你不和我好好叙叙旧还赶我走。老实说有什么瞒着我呢
　　李玖一双美目在病房里转悠，撇到一旁的柜子，大声说：我就说嘛，吴青梅同志你平时可是个节俭勤劳、勤恳诚实好同志，老实说，这些东西是谁送来腐败你的？
　　青梅看着堆了满柜的，水果、补品、零食，欲哭无泪。

　　从住院那天晚上卫牧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开始，他几乎每天都过来，不过当然不是为了吴青梅。青梅旁边床铺住了个骨折的阿姨，不断说自己心脏不舒服，夸张的时候甚至捂住胸口大声说自己的心脏已经停跳。小孟医生只好请卫牧来看看，当卫牧走进病房一刹那，青梅清晰的看见阿姨的眼睛里喷射出足以燃烧整个医院的强劲火花，卫牧用听诊器为她检查时，她便笑眯眯和蔼可亲的说“小伙子长得真俊，是实习医生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卫牧面无表情的做完检查，认真对阿姨说：心脏没事，但得少说话，影响康复
　　阿姨顿时面红耳赤，卫牧转过头对着正看得兴致勃勃的青梅，皱眉问：好点了吗？
　　青梅都头如捣蒜，刚想开口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对方已经抢先一步：你短时间连住两次院，还需要好好调养，先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
　　我已经以你主治医生的名义向你们老师请假了
　　你……
　　电话号码是崔晨给的
　　我我，我……你怎么能……
　　青梅语无伦次，只觉得卫牧那风度翩翩的浅笑中分明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第二天卫牧竟然又来到病房还带了一大袋东西，什么也不说只放到青梅桌边，再走到阿姨窗前给她做检查，青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动作一丝不苟，表情严肃认真。阿姨吓的音调不稳：医……医生，我……我是得了什么大病吗？
　　卫牧摘下听诊器摇头：你心脏很强健，我从未见过你这个年纪如此强健的心脏，堪比运动员。只想每天来记录一些数据不知道可不可以
　　阿姨顿时眉开眼笑连连说好。接着卫牧又与阿姨聊了一会，青梅发现他平时冷冰冰一个人，需要时却也彬彬有礼很会讨人喜欢，特别是还顶着一副好皮相
　　要走时他走到青梅床边，望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如往昔状似无意却又不容置疑的嘱咐：记得吃
　　说完一席白大褂潇洒离去，留下一脸迷茫的青梅，和好奇心旺盛的阿姨

　　就像现在，当李玖话音刚落，旁边的阿姨就开口了：还不是那个帅哥医生，小伙子长得可俊了，就是冷冰冰的，不过倒是个贴心人。面冷心热的男人才值得托付啊。说完对青梅别有深意的眨眨眼
　　青梅顿时汗毛直立
　　李玖兴趣更浓，摇着青梅的手臂：快说说，是哪个医生，你的主治医生？叫什么？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嘛，原来是你桃花出现！
　　没……不是……这个，其实吧，嗯……。两个女人都向青梅投来好奇的目光，更让她不知所措
　　青梅抓抓头，一咬牙，满脸委屈的说：你不要再问了，我还正为这事心烦呢

　　你这小姑娘有什么可烦的，人家卫……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直接告诉我他喜欢我呢，每天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既不能真真实实的感受他对我的爱，也不敢去表达我的爱慕，就让我的心一直这么悬着，不上不下，不冷不热，他这是安得什么心啊
　　青梅打断阿姨的话，开始自导自演一出苦情戏。一番话说的凄凄婉婉、如怨如诉
　　我跟你说李玖，我忍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和他说话，可他总是对我爱理不理，就连好不容易回我一两句话都是冷冰冰的。我喜欢他甚至不需要他有什么，只想知道他需要些什么，可他就连这小小的心愿都不愿意成全我。我怎么办，李玖？
　　说到最后青梅几乎潸然泪下，李玖和一旁的阿姨看的目瞪口呆
　　过了很久李玖轻抚她消瘦的肩膀，微微叹息：想不到你平时看着挺没心没肺的，还是个痴心人
　　青梅低头轻叹：这是天意，你走吧李玖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玖站起来轻声说：你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没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实在不行学校不是还有个苏退之吗？
　　青梅抬头：苏退之？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现在和以往简直是判若两人，就和当初的你一样，自习室、寝室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眉头紧皱神情肃穆，跟个苦行僧一样。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劝他，感情这事强求不来，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只是真诚，并不是强求

　　李玖走了好一会，青梅都还在想苏退之的那句话
　　恍惚中她好像能看见对方说这句话时疲惫的面容却璀璨的双眼，那急切又忐忑的愿望，被小心的深藏，从没有想过说出来的那天。阳光和煦的教室，青梅抱着吉他一遍遍练习最简单的指法，指尖已被琴弦磨的红肿，她不断的弹错音调，老师摇头，你想要速成这是强求，青梅停下弹奏，低头看着自己变得丑陋而又不听使唤的手指，过了好久才说轻声说，这不是强求，我只是想真诚些

　　小吴，你去哪？
　　阿姨正在吃苹果，看见突然掀被穿鞋的青梅疑惑的问
　　去办出院手续。青梅头也不回的答

　　吴青梅风风火火的冲到孟医生的办公室，隔着老远就听见孟医生的委屈的嚷着：怎么又不见了，他不见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他头上的跳蚤怎么知道他去哪了，电话呢，怎么就不接啊
　　青梅停在门边，办公室里几个护士打扮的姑娘都凑到孟医生旁边，几人脸上都是类似无奈又关切的表情
　　小孟医生懊恼的放下电话，无奈对周围：还是打不通，再等等吧
　　他看见站在门边的青梅：青梅，有什么事？
　　语气熟络自然，让青梅有些讶异
　　我……我，我来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小孟一喊她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青梅啊，我实话和你说吧，这事你得问卫牧。小孟满是无奈：你知道省医的床位向来紧张，你要是出院早就可以，可卫牧偏说你抵抗能力极差需要留院观察。小孟摊手：卫牧是我师哥，他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原来如此
　　青梅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她向小孟道了声别拔腿就要去找卫牧。一旁的一位小护士突然叫住她，好心提醒：卫医生不在办公室，我们也正在找他
　　青梅转头神情凶悍、目露精光：我掘地三尺都把他找出来，我倒要问问。青梅显得义愤填膺：有多少病人睡在走廊上啊，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能强占广大患者的床位！

　　小孟一群人呆呆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个小护士小声疑惑的说：我好像有点没明白……
　　小孟则长舒一口气，面容隐露出喜色，心想：师哥啊，我看你的好日子快到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