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
吴青梅找到卫牧的时候，卫牧眼睛眯起对着她的脸打量了好一会，青梅准备兴师问罪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打压下去。青梅有些气恼，稳住声调严肃的问：为什么不让我出院？
卫牧不答，身材有型、侧脸美好，把一身白大褂穿的像高级时装似得，青梅仅存的一点斗志就都没有了，她走进几步，笑的灿烂：卫牧我觉得我真好了，可能是你的血有很好的疗伤作用，真的，省医的床位多紧张啊，不如我今天就出院吧？
卫牧觉得这个问题并不用谈论，所以他答非所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青梅走进和他并肩而立
省医的老病房楼历史悠久，在如今的林立的高楼中显得像个可爱的小矮子，顶楼的天台不算大，水管空调占了大部分面积，墙面被阳光雨水侵蚀的痕迹斑斑，这是寻常老楼的风貌。丝毫没有电影里演视野开阔，阳光明媚的天台景象，这里热的像个蒸笼。青梅很诚实的想并且她也想很诚实的说：看小护士们那么焦急的样子，她们找不到的地方估计就只有男厕所了，不过那地方比较没有格调，不如顶楼天台，怎么听都像是散心、聊天、寻死、决斗的好地方
可开口却言简意赅：孟医生他们在找你，说找不到，我就到处找找看碰碰运气，嗯……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了？
青梅分明看见卫牧斜睨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他们找我开死亡证明
他们让你开假的死亡证明？青梅惊讶
真的，我的一个病人，六岁的小男孩，小名叫壮壮，有先天性心脏病，刚去世
哦……正好，我们一起下去，你去开死亡证明，我去办出院手续，怎么样？
卫牧不动只眺望远处，青梅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片正在新建的建筑工地，喧闹嘈杂，尘土飞扬
你看，每天都有新事物出现。卫牧轻声说
这就是发展，伴随着新事物的产生和旧事物的消亡，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动的和不变的，而是一切都在运动、变化、生成和消逝。青梅无奈之下只能背了一条哲学理论，她觉得老在这里兜圈子实在是浪费时间，她吸口气：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今天就得出院不然课程赶不上，好了，我走了
那孩子在医院住了快一年了，昨天还问我，等他病好了可不可以去游泳。你听过心电监测仪的声音从平稳到极速再到刺耳的长鸣嘛，那就是一个生命的离去，非常快，快到你措手不及
青梅默默的站在一旁，卫牧的声音低沉：我其实不适合做医生，我不习惯所有不得已的离别，甚至厌恶
卫牧停下，四周安静只听见空调的运作声和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隔了好一会，卫牧的肩被青梅轻轻拍了一下
哎，我以前觉得你挺奇怪的，现在看来道正常了不少。青梅语气轻快
卫牧转头看她，眼神深邃
面对生离死别只要是寻常人都会烦劳，你并不是不习惯离别，只是对生命比较敬畏而已
你这样想？卫牧靠近她，他能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感觉很奇妙
对啊，你这样虽然自己心里不好过，不过倒是把生命看得更重要，这对你的病人来说不无益处，照理来讲你们做医生的应该看惯了这些，你却不是，这应该和你做医生的志愿有关系
青梅猜测着说。她没发现卫牧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的变化
总之，要珍惜生命还有时间，因为这些都不可能再来一次。嗯……就好像我明明就病好了任然住着院，这样实在虚度光阴，要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卫牧侧头看向一旁：这里那么热，你留下来说那么多，不只是想和我聊天吧
其实我更想出院。青梅擦擦额角的汗
卫牧嘴角翘起，突然凑近青梅的脸，不无感慨：吴青梅，你的诚实和虚假有时都让我措手不及
阳光猛烈，加上放大的美男脸，青梅的头向后仰了仰：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你觉得呢？卫牧声音低沉迷人
不知道是热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青梅的手心开始冒汗
她顾左右而言他，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好热啊，卫牧你热不热，这里怎么会那么热，我们下去吧
卫牧笑了笑，拉开两人的距离。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随意的说：叫你男朋友来接你回学校吧
什么男朋友？青梅想也不想就反问，等她回神时发现卫牧的表情已经显得高深莫测了
卫牧咳了咳，接着说：去收拾下东西，我送你回学校
青梅在车上不停的懊恼，虽然自己成功出院，可杜撰的“男朋友”没了，还被这样简单的方式当面揭穿，真是丢人
卫牧却好似心情很好，眉宇轻扬：吴青梅，我告诉了一个我的秘密，作为交换你得说一个你的
啊，那个算秘密吗？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怎么，你不可能没有秘密吧？卫牧说的理算当然
我又没让你说！
你可以拒绝，可你已经听了
青梅顿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只觉得卫牧的表情像个道貌岸然的老道，正施展着高深莫测的法术
我……我，我周末，要是不出门我就不洗脸。青梅想了想犹豫着说
这不算秘密，顶多算个嗜好。卫牧侧头眼神犀利。还是个不良嗜好
那……那……我，我晚上睡不着，我就起来看书
这也不算，你这样用功，猜也能猜到
青梅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说：我做饭不错
真的？卫牧语气怀疑
真的，真的，比不上高档大厨，但也算个家常小炒的水平
那有机会倒要试试。卫牧将车停稳
青梅顿时僵在那里
怎么了？卫牧见他不动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谢谢你，我先走了。青梅去开车门
周末吧。卫牧说：周末我来接你，去我家做晚饭
青梅收回推车门的手，咬了咬唇，皱着眉有些艰难又诚恳的说：卫牧，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青梅本想和卫牧把事情说清楚，比如陈颜锦来找过自己；比如李玖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比如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玩暧昧什么的我们根本不适合
可卫牧的回答阻绝了一切的话，他的眼神分明有那么一瞬的好像要噬人，可回答的话却轻松异常：朋友啊
青梅顿时语塞，卫牧乘势追击：不会给朋友做个饭都让你这么为难吧？
青梅只能摇头，却也模凌两可：我看有没有时间吧，最近落下的课比较多，我先走了，谢谢你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卫牧依旧靠着座位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吴青梅总喜欢一边快速行走一边四下张望，她以为这样就能避人耳目，殊不知这样的行为才更是可疑。就像父亲曾经养的黄鹂，自己小时候曾偷偷打开笼子想放它出来，可它却四下张望，踌躇不前，绕着鸟笼门跳来跳去
不是不聪明，只是经验不足
就在刚才她问自己，觉得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卫牧突然很想吻她，好奇那能说出无数凌厉话的嘴是个什么味道，卫牧不知道自己这股冲动为何会汹涌而至。但他还是忍了住了，他不想操之过急。换做平时要是有人和他说这样的想法，他只会觉得矫情做作，可这一刻想来却感到欣喜又忐忑，就像小时候拆生日礼物前的心情
才一会他就已经开始期待周末的晚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