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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项神女骑马挨摔 ...

  •   “李敢!”
      赵破奴吓得大叫一声,跳下马,翻身垫在李敢的身底下,幸好他们两个离得近,而且赵破奴时时注意着李敢的动静,这才使得他能赶得及救人!
      而霍去病却一直在请求项婉儿与保住自己的自尊心之间挣扎,直到赵破奴一声大叫,他才发现李敢已经坚持不住,掉下马去。他反应虽快,却始终慢了一步,没有抓住掉下去的李敢,最后只能怔怔地看着摔做一团的两个人,心中有些不相信自己会失手……
      项婉儿在一旁也看得呆了,她看着赵破奴将浑身是伤的李敢扶起来,咬了咬嘴唇,将刚才的难堪、气愤还有暗自下定的决心抛在一边,不等别人说话,就招呼,“上车,赶紧上车。”说着,她自己又爬到了车里面,找出几条褥子铺在车上,后来还是觉得不够松软,又将被子拿了出来铺上。
      霍去病这次没有多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项婉儿做完一切,内心有些复杂。看到项婉儿铺好被褥,他才和赵破奴一起将李敢抬到车上,让他趴在车厢内。
      赵破奴脱掉李敢的上衣,衣服有些地方已经粘在身上,根本弄不下来,赵破奴只好用水一点点的将那些结痂地方用水弄得软了,再慢慢剥下衣服。即使这样,李敢背上的伤口也看起来鲜血淋漓,狰狞恐怖。
      “有没有药?”赵破奴急切地问霍去病。
      霍去病摇头,他很少受伤、生病,身边连一点药也没有。
      “啊!我有。”项婉儿回过神,她看到如此可怕的伤口,吓得呆愣了一会儿,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赵破奴的问题。
      “在哪?拿出来!”霍去病催要。
      项婉儿没等霍去病催促,就已经爬到了车上,跨过躺着的李敢,爬到最里面撅着屁股寻找在包袱里面的棒疮药。这药还是在江夏的时候,真正救治病患的那位老神医留给她的,不但有棒疮药,还有治疗刀伤、火伤、风寒等等的很多药。那位老神医给她药的时候,说:这些药放在我手里,救人有限,看姑娘你也是宅心仁厚的人,拿着这些可以多帮些人。可惜自从离开江夏,她这药除了给小孟用过一次,便没有拿出手过……
      霍去病看着项婉儿,准确地说是看着她撅得高高的屁股,有种踹上一脚的冲动,踹飞这个粗鄙的女子。他极力克制住了踹人的冲动,然后轻蔑地转过了头,也正好看到赵破奴比了比项婉儿,做出踹人的动作,然后一脸奸笑。
      “找到了。”项婉儿不知道两个少年无声的交流,拿着一个小瓶子转身递给赵破奴,“就是这个。”
      霍去病一把抓过项婉儿手中的瓶子,拔下瓶塞,嗅了嗅,愕然发觉这里面竟是宫里的极品棒疮伤药,那还是他以前学功夫的时候,急于求成而常被伤到,姨母便给了他一些,但由于这种药很稀少,他也就用过那么几次,不过效用很好就是了。
      霍去病忍不住又看了看项婉儿,暗道:她是怎么弄到这么好的东西的?
      “怎么了?”项婉儿问着闻了闻味道就沉思不语的霍去病,眉头轻轻打了个褶皱,以为自己遭受怀疑,她想就算我想要杀人,难道还会当着你们不成?
      “没有。”霍去病深深地看了项婉儿一眼,说道,“我要上药了,你先出去。”
      项婉儿现在很不高兴,她不懂面前这个少年为什么如此敌视自己,她想责问,也想辩驳,但是看到平躺的青年身上伤口,还是乖乖地有跨过李敢,爬了出去。
      算了,就当是为了受伤的人。项婉儿宽慰自己,但是无缘无故被人怀疑、被人敌视、被人用轻蔑的眼光看,任谁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就是了。即使那人在史书上是个英雄、天才!
      等到项婉儿一出去,霍去病立刻将伤药丢给赵破奴,自己则向着项婉儿刚刚拿的那个包袱而去,一打开,里面琳琅满目还有十数种药罐子,竟然都是些珍奇伤药。他放过这个包裹,又打开其他的,除去一个里面裹着衣服以外,其他的里面竟然都是竹简,他信手翻了翻,发觉里面多是前朝史书,另外一小部分是百家杂学,他将那些书又放了回去,包好。
      “发现什么了?”赵破奴一边给李敢涂药,一变顺口问道,丝毫不觉他们这样乱翻别人东西有什么不对。
      “宫内的好药,封起来的书简。”霍去病说道,同时捡起放在车厢中半展开的另一卷卷册。看来这是项婉儿看了一点,随手放在那里的。
      本来霍去病没有在意,可是他一看到那本书的名称,赫然发觉那竟然是姜太公的《六韬》,这就让他吃惊了,他知道有人说这乃是当年张良桥上拾履,得仙人所赠的奇书,也是因为有这本兵书,张良才能帮着高祖开创这大汉的基业。
      传说是否属实他并不知道,但是这本奇书确实自张良之后,很少现世,却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却被随随便便的拿出来,丢在车中。
      赵破奴从霍去病手上拿过那卷册,只看了一眼,便也惊讶地吹了声口哨,悄声说道:“这可是宝贝嗳。” 那个项婉儿也真是敢拿,她绝对比霍去病还要胆大,霍去病虽然胡闹,但也是在宫外,而她——项婉儿竟然敢在宫内拿了天下兵书中的至宝。他看向一旁的霍去病,忽然问道:“你说她将这书拿出来,有没有人知道?”
      “我怎么知道?”霍去病倚在车厢中,摇晃着那本书,说道:“我觉得她并不在意别人知道。”
      赵破奴点点头,“而且她也没将这些书当回事,看起来只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用的。”
      霍去病不得不相信这种猜测,这让他对项婉儿也不敢太过轻视,甚至隐隐升起一种好奇,觉得她在粗鄙的外表下有些神秘,值得好好研究。
      想到就行动,这是霍去病行动的准则,只见他双手一撑,跃过李敢,跳下停着的马车,转头跟赵破奴说了句“李敢就交给你了”,然后去看神女项婉儿。
      此时,项婉儿正对着马车外的那三匹马发呆。
      那三匹马虽然神骏非常,但是对于不懂相马之术的项婉儿来说,它们与骡子没有什么区别,她之所以发呆,是因为那三匹马上只有马鞍,而本应该垂着马镫的地方空空荡荡的……项婉儿想起最初看到霍去病,想起那一群少年策马飞奔的英姿,实在无法相信他们竟然全是凭借双脚夹住马腹的。
      她凑近那三匹马,低头在马鞍、马腹附近检查,发现那上面确实没有一点点马镫出现的痕迹。此时,项婉儿猛然想起她好像在那本书里看过无蹬的马,她记得是那本书里有一些图画,画上的人骑着马,双脚却下垂着,无所借力,那张图画好像就是汉朝的……
      原来汉武帝时期还没有马镫啊……项婉儿有些兴奋、有些好奇地想着。
      “怎么你想骑马啊?”霍去病微微带着懒散地笑,“也是,李敢得好几天不能骑马了,让你走路也太过失礼,不如骑马的好。”
      “不用了,我不会骑马。”项婉儿看到霍去病,脸色一沉拒绝,她还没有忘记他刚才那副嘴脸呢。再说她连驴都没有骑过,还骑马哩?
      不过看到面前的马,她确实有些心动,但要骑马却得在那匹马有马鞍、有马镫的情况下,她可不认为自己能骑上没有马镫的马。
      “哦?”霍去病挑了挑眉,忽略项婉儿不愿理睬的脸色,笑道:“骑马很好学的,我可以教你。”说着,霍去病走到自己的那匹白马跟前,双手扳鞍,轻轻一纵,跳上马背,动作利落潇洒,让项婉儿赞叹不已。
      “要不要试试?”霍去病诱惑。
      “不用。”项婉儿再次拒绝,她赞叹归赞叹,却没有一试的勇气,骑马掉下来丢脸是小,如果摔个骨断筋折,一辈子躺在床上那可得不偿失了,所以,项婉儿说,“我走路就好。”
      说完,她扭身离开霍去病的身边。就这时,小孟走了回来,她一张小脸上透出了哀伤、忧郁、委屈。她走到项婉儿面前,悄声说:“主人,我们走吧。”说完低下头,就不再言语。
      “嗯?”项婉儿看了小孟一会儿,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没有看到平时怕得要命的霍去病就在身边,才觉得事情糟糕。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最后只能说,“嗯,那我们走吧。不过这次没有车子坐,只能走路了。”
      小孟“嗯”了一声,任项婉儿牵着手,泪珠儿滚滚而落。
      队伍继续前进,谁也没有发现,不,也许有人发现却没有说出来,队伍停止这么久,张汤却一句话反对的话都没有说。
      此时,张汤坐在车里,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想着和这些纨绔子弟的关系,不能太过紧张,能做到张弛有度那是最好。
      队伍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走着,只不过衣甲鲜明队伍中多了一个少女一个小孩而已。
      前世的项婉儿,曾跟着舍友出去逛街,整整逛了一天没有停步,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但是此时的项婉儿却有些低估了走路的辛苦。只是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项婉儿就觉得双腿如同灌铅,寸步难行。
      她知道自己辛苦,又看了看旁边不言不语的小孟,更加明白她腿短身小会更加辛苦,如果这样走到淮南去,她们两个非累死不可,但是怎么办呢?难道要让李敢让出马车?想到李敢背上的伤,她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就只有……项婉儿看了看那两匹高头大马,咬了咬牙,那只有学骑马了……可是脚上没有借力的地方,她连爬都爬不上马去啊……项婉儿的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了郭解,郭解在兵士的队伍中,也看到了她求助的目光还有可怜兮兮的脸色。
      “怎么样?还是骑马好吧?”霍去病凑到了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同时目光顺着项婉儿的视线看了过去,逼得郭解低下头,才说:“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啊。”
      项婉儿明白指望不了郭解,却也不想理会霍去病,谁让他看起来是一副不怀好意,要看别人出丑的样子呢?
      但她还是有些渴望地看看那两匹空着的马,隐隐期盼能骑上马去,毕竟走路太累了,如果这样走到淮南,也许累死也不一定……虽然这样期盼,项婉儿心中却没底,第一次骑马就没有马镫啊,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样才能。
      可有没有办法让骑马更安全些呢?她思索着,不自觉地纠着裙子,抓抓头发,怎么会没有马镫啊?!有的话至少还敢拼一下。
      霍去病嘲弄地看着项婉儿将自己本来整洁顺滑的长发抓得乱七八糟,一条因走路而变得脏兮兮的长裙弄得皱成一团,恶意地想如果长安城里的人看到神女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以为是遇到了乞丐?
      小孟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霍去病,又立刻惧怕地转过头去,从怀里摸出一把梳子,递给项婉儿让她梳理纠结的长发。
      项婉儿顺手接过,也不解后面扎住头发的带子,就往下梳……
      霍去病看到,哧地笑了一声,等待着……
      小孟则赶紧拉用手去拉项婉儿,想要阻止她,可小孟这一下适得其反,不觉让项婉儿手上力气加大,往下一梳,然后项婉儿只觉得头皮疼痛,一大缕头发拔了下来。
      小孟惊呆,有些怔怔不知所措……
      霍去病大笑……
      项婉儿却忽然跳了起来,大叫:“有了!”说完跑向马车,掀开车帘,对着正在读书简的赵破奴说,“麻烦把那个蓝布包袱给我拿出来。”
      赵破奴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中的卷册收起来。
      项婉儿注意到他的尴尬,便不在意地说,“我那个的包袱里还有很多,你要是坐在车里无聊,想看的话自己拿啊。”
      赵破奴压下惊讶,笑了笑,说:“好啊。”然后将蓝色包袱拿了出来,递给项婉儿。项婉儿从里面抽出两条裙子,又将包袱扔了回去,放下车帘,离开。
      她拿裙子干什么?赵破奴好奇地挑开车帘看,看到了同样不解的霍去病。两个人就注视着项婉儿的一举一动。
      只见项婉儿径直走向那匹看起来比较驯服的枣红马旁,然后展开裙子比了比长度,将裙子撕开,撕成比较细的布带子,接着她又将那些带子固定在了马鞍上,在马腹附近挽了一个扣儿。一切都弄好了,项婉儿又试着拉了几下,发现弄得很结实,这才收手。
      她在干什么?
      这次不但霍去病、赵破奴好奇,就连奇怪为什么停下来、探头出来看的张汤,还有那些士兵们都开始好奇地观望。
      项婉儿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成了众所瞩目的目标,她自顾自地拍了拍那匹马的背,试图安抚因为陌生人接近而有些不安的骏马。可是那匹马却根本不理会她的安抚,依旧躁动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地。霍去病笑着走了过去,牵住马缰绳,让马安静下来,看着项婉儿要怎么做。
      项婉儿看一眼霍去病,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她一手扳住马鞍,左腿高高抬起,另一只手帮忙想要登住那条挽着扣儿的布条……
      等到将脚放进去之后,她借助脚上的力气,双手扶鞍,扭着身子全力向上爬。可惜她想的太天真了,那用布结成的扣软塌塌的,又怎么能比真正的马镫呢?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看着神女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道就在项婉儿将全身重量集中在左脚,右腿好不容易伸到马屁股的时候,绑着马鞍的布条发出“哧啦”一声响,接着项婉儿身体就向下坠,然后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哄然大笑,霍去病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项婉儿在大笑中慢慢爬起,白皙的脸变得火红,她知道这下子丢脸丢大了。
      张汤在一片笑声中,下车走到项婉儿身边,边强忍笑意,边对着项婉儿说,“如果你不嫌弃,就到前面的马车里吧。”说完转身就走,对着此时的项婉儿,即使严峻如张汤者也忍不住笑!
      项婉儿听了这句话,顾不上疼痛,红着脸,一瘸一拐地跟着张汤而去,她真恨不得躲在车里,一辈子也不出来。
      自这一次之后,项婉儿、小孟坐进了马车里,张汤则坐到了车外。而另外三个少年中,李敢安心养病,赵破奴功读兵书,霍去病在马上逍遥前行,时不时地走到项婉儿身边,嘲弄她那上马的英姿一下……
      出使淮南的队伍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个人相安无事。
      时间就在如此的状况下度过,直到李敢的伤好了,赵破奴、霍去病两个人脸上终于出现隐忍已久的冰冷,他们可没有忘记张汤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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