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中的玛丽苏》方晴好

12、舞会上的初遇

　　一对儿少男少□□雅而速度地享用着美食。吃饱喝足后，两人开始聊天，欧也妮在一边低着头旁听。过了一会儿，夏尔拉着褐色头发墨绿眼珠的好友米菲尔和他的妹妹柯丽尔加入了谈话，就形成了一个六人的小圈子，主要内容就是给两个索缪姑娘扫盲。

　　活泼好动的米菲尔指着远处一位头发胡子雪白的老先生给好友的堂姐介绍：“看，那位穿着黑色天鹅绒礼服的老先生就是老皮克先生，是个非常有名的面粉商人，听我父亲说只在奥利奥先生之下。据说脾气既古怪又吝啬，尤其喜欢欺负小孩子，纳克里上次不小心撞到了他一下，他就挥舞拐杖要打人。”老面粉商人穿着华丽，身材臃肿，脸长得好像枯树皮上安上了五官，还都是畸形的。小小的绿豆眼，肥大的鼻子，瘪嘴巴，招风耳，看着就吓人。

　　柯丽尔在一边嘟着嘴巴补充：“那个老头子最讨厌了，从五年前起就一心要再娶个年轻美丽的妻子，还要带着丰厚的嫁妆。他前两天就到我家去向我姐姐求婚了。”夏尔在爱贝歌尔耳边低声解释：柯丽尔的姐姐是有名的美人儿，而且受长辈宠爱，嫁妆要比家里别的姐妹都多一些，据说大概有十三万法郎。

　　马克西米利安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指向两位穿着最新潮的长裙的美人儿，两人身姿窈窕，容貌姣好，身上带着繁多而闪亮的精美首饰，几乎能晃花人眼。

　　“那两位穿着华丽的女子就是高里奥家的两个女儿了，他们的父亲是整个巴黎最爱女儿的人，两位高里奥小姐的生活比很多贵族的情人还要奢华。听说，高里奥先生将来会把家产一分为二，都给女儿作陪嫁的。长得又美，又有好陪嫁，只怕这两位小姐会成为贵族夫人呢。”

　　“我的父亲要是有这么疼爱我就好了。”柯丽尔羡慕地看着两位花枝招展的高里奥小姐，“阿纳斯塔利的钻石手镯我在珠宝商那里见过，我姐姐想要一对在出嫁的时候戴，我父亲都没舍得买。还有苔尔费娜的那条多层珍珠项链，那样莹白的光泽，真是美啊！只怕还要更贵重一些。她那种惨白的肤色配上这件首饰真是糟蹋了……”一脸婴儿肥的蜜色皮肤的少女摸着胸前用细细的金银丝绳链挂着的简洁的水晶坠子如是说。

　　“爱贝歌尔，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柯丽尔想从两个乡下姑娘身上找点安慰，却反被爱贝歌尔的衣饰吸引住了目光，“好可爱的裙子，你的父亲也对你很好呢！”

　　很好么？爱贝歌尔和夏尔对视一眼，无限感慨。

　　“不过你们两个姐妹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点吧？”柯丽尔审视着欧也妮的装扮，欧也妮有些不安地瑟缩着：一件普通的绿色塔夫绸裙子，没有镶边，没有织花，没有刺绣，被俏丽的首饰衬得有些寒酸。米菲尔则盯着爱贝歌尔裙摆上的珍珠神态热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别人送的礼物。”爱贝歌尔微笑，“欧也妮的衣服才是我们姐妹平时的礼服。”

　　“哇，那个人一定和你父亲关系很好。”柯丽尔有一点小得意，米菲尔则有一点小失望。马克西米利安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那一位是什么人呢？”爱贝歌尔指向一位坐在角落里的一位老妇人，她刚才觉得哪个方向似乎有人盯着她看。那位老妇人身材高大，满脸皱纹，整个人都带着股阴郁的气息，虽然穿着华丽异常，还带着极为奢华抢眼的红宝石首饰，也不能让她增加一丝一毫的美貌。老妇人的身前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红衣美少女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两人的穿着都很是不凡。

　　“嘘，”米菲尔有点害怕地示意众人小声点，“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一位侯爵夫人，她身前的那个男孩子是她的曾孙，小小年纪就是个子爵呢。据我母亲说她很喜欢出席舞会，但是很多人家都告诉孩子不要靠近她。我家里也是。”他很是畏惧的转开眼睛，

　　马克西米利安表示家里也有过同样的指示：“我家里也说过，尤其着重要求不要让我妹妹出现在她眼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她其实是个巫婆？”柯丽尔语出惊人。

　　“可是，这里有很多少女啊？”欧也妮怯生生地发问，“难道他们家里人都不担心吗？”欧也妮抬头望向夏尔，似乎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不清楚哎，也许，只是因为她脾气不好吧。”夏尔真心不清楚，家里只有他一个男孩子。

　　“那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呢？”爱贝歌尔问，刚才米菲尔只介绍了两个人。

　　一个清凉而又惫懒的声音从六人身后传来：“是她的养女，名叫塔丽娜，很快就要嫁给特拉伊男爵了。据说雷科米特里侯爵夫人很喜欢女孩子，最多的时候，她有过二三十个养女，但是这些养女大都突然染病早死，没死的几乎全都早早地嫁给了老头子，而且过得大多不幸。这位塔丽娜小姐倒是个例外。有种传言说，她是会吸收少女的寿命和幸运的巫婆！”

　　说话的少年大约十四五岁，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容貌清秀，神情温和，可以看出有着良好的教养，眼底却隐隐露出一丝高傲而冷淡的神情：“几位小姐，晚上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吕西安德布雷，很高兴认识诸位。”

　　“你是德布雷法官的儿子？”马克西米利安问，德布雷法官是隆格维尔检察官的好友。

　　“不是的哟，那是家兄，我们两个年纪相差得比较大。”少年有些促狭地说。他执起欧也妮的一只手，“马上就要开场舞了，费恩托我来带你去他弟弟那里。可爱的小姐，请跟我走吧。”

　　夏尔转头向费恩诺格利的方向望去，见他点头示意之后，就让吕西安德布雷带着自己的大堂姐走了，自己挽着爱贝歌尔的手臂准备步入舞池。米菲尔也拉着柯丽尔做好了准备。马克西米利安也离开众人，去找自己的舞伴。

　　爱贝歌尔的交谊舞跳得真心一般，好在第一支舞都是一对对的少男少女，场中的小孩子居多，也不会显得太生硬。

　　“爱比，难道你在乡下都不跳舞的吗？”努力注意脚下的夏尔问。他的交谊舞还算不错，但是还没法连带着舞伴的动作一起掌控。

　　“一个月参加三次舞会都是多的了，你觉得会有多好？别说了，我怕踩到你。”爱贝歌尔觉得额头有点见汗。

　　“也是。”夏尔看向艾米丽诺格利小姐身边，大堂姐正在她旁边和六岁的克里维诺格利转圈圈玩，费恩在另一侧拉着寒着脸的露依莎满面笑容。

　　“看你喜欢哪位小姐就交换一下舞伴吧，”看见场中不少人在这么做，爱贝歌尔向夏尔提议，“吃力的事情还是让给别人好了。那一位怎么样？天下之美，莫过于满帆的巨舶，飞奔的骏马，婆娑起舞的美女，真是一点不错。”两人不远处，吕西安德布雷正揽着一位红衣似火的美少女翩翩舞蹈，舞姿如行云流水，在场中画出一个个优美的圆，连今天女主角的风光都被抢去不少。

　　“那位塔丽娜小姐？”夏尔眨了眨眼睛，拉着爱贝歌尔渐渐靠近那耀眼的一对。一个擦身的旋转，两对已经互换了舞伴。

　　“葛朗台小姐不担心我不顾绅士风度把你扔到一边么？”吕西安的笑容有一点僵硬，爱贝歌尔刚刚上来就踩了他一脚。

　　“很抱歉，”爱贝歌尔满脸诚挚的抱歉之色，“但是不觉得抢女主角的风头不好么？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哦，那我应该做点什么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呢？”吕西安笑得不怀好意。

　　“只需要保持您的绅士风度。”爱贝歌尔直接拉着某人转起了圈，某位爱面子的少年总不能看着自己让他在舞会中丢脸吧？吕西安不甘示弱，脚下的步伐变幻莫测，可惜他没有穿靴子，在被爱贝歌尔连踩了十几下之后，不得不提出和解。

　　一舞终了，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吕西安咬着牙把爱贝歌尔送回了夏尔身边。“天，爱比，你们两个好像刚刚决斗归来似的，”夏尔的心情明显不错，笑脸盈盈地出语调侃，“不过你和他在一起跳得明显要好得多。是什么原因呢？”

　　“看他的鞋子。”爱贝歌尔一手掏出雪白的亚麻手绢来擦汗，另一手展开挂在手腕上的白色羽毛扇连连扇动，被夏尔按住，示意她可以去窗口透透气。

　　“还真是狠啊，爱蓓。”夏尔盯着吕西安被踩出花纹的银灰色鞋子咂舌。

　　接下来的几场舞中，爱比只和马克西米利安与费恩诺格利各跳了一支，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坐在场边休息了。十八世纪的西式舞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仿佛走入了浓墨重彩的宫廷油画一般，不知此刻是幻是真。

　　“不过这位作者也太偏爱金色了吧，我算是明白夏尔了。”躲在角落里吃东西的爱贝歌尔四处打量着，镶嵌金线的地板和天花板，金箔花样装饰的家具，鎏金的镜框和壁灯夹杂金丝的帷幕，整个诺格利家装饰得金光闪闪，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给画面添加了一分恶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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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克西米利安·德·隆格维尔出自《苏镇舞会》，真心是个帅哥，文章不长，大家可以看看……
吕西安……原本是基督山伯爵里的那一位，但是他的年龄没有介绍，所以到底是和伯爵一辈呢还是比他小一辈呢？为了不被拍，干脆换成那一位的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