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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夏神医好手段 ...

  •   夏颉一身疲惫的从傅长白魔掌之下活着滚了回来,提着一篮子傅长白塞到手里的烂果子,下入密道里,匆匆向着地牢走去,他得赶紧去看看林之逸被花铖收拾的怎么样了。

      而且夏颉这刚一回长安城,就听说花楼主进了天牢,到刚刚才回楼里。他得去慰问一番才是。

      想着这一节,夏颉加快了步速,结果刚转了个弯,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楼主大人正扶着墙壁,做沉思者状。

      他家楼主大人身着上好的锦缎长袍,长发在脑后用玉带束着,看上去倒是清爽利索的很。只是垂着头,半张脸被散落下来的碎发挡住了,高挺的鼻子在石壁上投下一道柔和的线,叫人看过去,觉得他似乎正在为某些事烦恼着。

      脑子里警笛大鸣。花铖觉得自己是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凭借深厚功力感知到了外人的靠近。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着藏青长衫,乍看英气勃发的年轻人站在眼跟前。略端详几眼,此人脸生的倒有几分书生气,只是虽然眼下黑影叠着,略显疲惫。但眼光流动之间,一站一立,都显放浪不羁。

      “楼主,您又迷路了。”夏颉见状了然,有些好笑的说道。

      花铖:“......”

      谢天谢地。

      “您是在找去地牢的路吧?”夏颉有点心虚,刚把林之逸从龙大将军那里押送回来,他自己就被傅长白抓走了,还没来得及跟楼主大人叙职。陪着笑脸,他主动问道。

      花铖:“……算是吧。”

      又想了想,夏颉递上了手里那篮子烂果子。“大人请用?”

      花铖:“......你留着吧。”

      于是花铖又跟着夏颉走回到了刑堂里。

      速度快的那林之逸还没被从刑架上解下来。

      那些没等拦就看见楼主大人光速闪走,很是担忧他又一次迷路的暗卫们看见花铖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夏堂主,纷纷松了口气。

      一周一度的寻找迷路花楼主大赛,没等开启,就落下了帷幕。大家都十分的欣慰。

      “参见夏堂主。”众暗卫纷纷拱手见礼。

      花铖觉得古人见面不像现代人一样摆手say hello,而是认真见礼真是个好习惯。脑内系统启动,花铖开始自动形成新人物分析:夏堂主,性别男,性向未知,身高一八零到一八五,清俊有加,据说有医疗技能。就言谈举止分析,和花铖较为亲近。外表看上去很好相处,疑似表里不一暴力男。

      微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虚虚托着自己这两天掉的干干净净的脸面,花铖轻咳一声,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坦荡荡的坐回了椅子上。

      被绞动上拽的绳索勒得再度睁眼的林之逸抬眼看了看座上撑着额头,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德行的花铖,连骂的力气和心思都没了。这他妈是什么战术!

      花铖看他看过来,还没等冲他笑一下,联络联络感情,就见他厌烦的低了头。

      好吧。

      再看夏颉,一副楼主大人您吩咐的样子垂手侍立在他左手边上。花铖苦恼的发现自己得说点什么。

      好吧。

      “咳,你反省的怎么样了。”

      没人有反应。连林之逸都没发现楼主大人在问他话。

      但是楼主大人的异样成功引起了下属们的关注。

      仲和被皇帝抓去干活了,要是他还在,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大哭小嚎的。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但是相处久了(和别人相处久了),花铖就会觉得,还是这样天真单纯的年轻人好啊……

      夏颉用余光偷偷瞟了花铖两眼,私心忖度着或者是楼主大人被林之逸这蠢货伤透了心,他深知这林之逸和花铖之间的那段恩怨,所以这会儿看花铖表现有异,也不过是贴心的上前了一步接过了话头。

      “楼主大人,属下觉得此等叛徒,倒不必和他客气。要不是此人有通敌叛国之嫌,直接依楼里的规矩处置了也无妨。只是叛国一罪非同小可,此人偷偷潜入龙将军的军营之中,或有图谋,疑有同伙。龙将军将其交付与属下,也再三叮嘱过,此人不可轻饶。属下以为,若是楼主大人不屑于和这无耻叛徒多费口舌,属下逾越,愿代为拷问。”

      花铖大喜,面上却按住了喜色,做出一点忧愁来,顿了会儿才点了头。“有劳夏堂主。”

      这刑讯拷问,他实在不乐意观赏。然而夏颉只是代为拷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其他人都纷纷退下了,他却是不能动的。

      转脸,除了一个做笔录的暗卫和一个站在刑架旁协助夏颉的暗卫,其他人都化成了一道闪电,急掠而去。

      不过,出乎意料的,一个小暗卫又掠了回来。还端了一个托盘,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茶,双手托举着托盘奉到花铖面前,花楼主接过镶着低调鎏金边儿的瓷盅,终于感受到了暗卫统领那酷炫的地位。

      夏颉站到林之逸身前方寸远处,回了身,对着花铖微微弯下身子。

      “楼主大人,那属下就开始了。”

      花铖含着一口茶,做好了“林之逸是谁啊我也不认识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他爱死就去死嘛和老子有一毛钱的关系”的心理建设,点头。

      夏颉转身,优雅的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本被他收拢在袖中,带着白色薄皮手套的手。

      然后……

      “噗。”花铖喷出了嘴里的茶水,“咳咳咳。”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只是他此刻承受的痛苦,自然远不及刑架上的林之逸。

      夏颉将手上那截生拉下来的子孙根丢在地上,几枚银针信手飞出,将脸色涨成紫红色又变作青灰的林之逸从昏迷中拉回了人间地狱。

      密密麻麻约有指盖大小的小虫子顺着夏颉的裤腿中爬了出来,漫过了他的短靴,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慢慢的蠕动向了林之逸的小兄弟。

      花铖看得头皮发麻,却只有接过身侧伺候的小暗卫递来的丝绢,缓缓蹭了蹭嘴角,聊作平复。

      夏颉略抬了下巴,笑着劝他,语气平和恳切,听来倒是贴心得紧。

      “趁着你这小弟弟还没被这毒獐啃噬了,早招出同党,也可装回去还你一个全尸。省得你妻子到了阴间,发现自家夫君变作了一个太监。”他笑容温醇,眉眼一派的灵动狭慧,叫人恨不起来。

      只是,骨子里发冷。

      痛得满面青筋暴起,眼底一片灰气,眼见是生机断了大半却偏不能死的林之逸恨恨抬头,不顾夏颉却瞪向了花铖。

      花铖对上那双怨毒已极的眸子,不免心头不快。

      那黑红的毒獐群,已经爬到了那截血淋林的肉条上。

      低低的咯吱声不仅啃着那血肉,也啃着花铖的耳朵,啃着花铖的心脏。

      手上的茶盅似乎重逾千斤,他已经忘了自己的疼,只是觉得那个刑架,咬着一口钢牙满面怨毒的男人,可怜的很。

      他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

      夏颉眼看着那截肉被啃的渣都不剩,连血都被那群毒獐添了个干净,也只是懒懒的抬了眼皮,低声打了个哈欠。

      “果然是你林之逸刀劈不开,油浇不进的执拗脾气。”他淡淡地说了,一枚银针刺到了林之逸的喉结上。

      银针刺破皮肉,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喉结中,那喉结一动一动,带得银针露在外面的头儿随着上下耸动。

      夏颉也不用满嘴血沫,翻起了死鱼眼睛的林之逸多说什么,掐着针玩儿一样的一根一根刺了进去,下手稳准,如同在对着靶子那红心按飞镖。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妻子固然已经死了。但我已经派了我那小学徒去将她的尸体用冰存了个完好。我插了几根针,就找几个乞丐龟公,将她奸污上几遍。”

      花铖的脸色已经和林之逸一样的难看了,数次欲言又止,还是无言。

      血顺着针孔一点点渗出来,蜿蜒成蠕动着的血虫。

      林之逸的眼睛里已经冒出了几点鲜红。他的嘴唇蠕动着,数次欲言又止,亦是无言。

      夏颉打量了他的神色,扣着银针的指端,松了一松。

      花铖在他身后上首的椅子上,歪了一歪,松了口气。

      利落的转了身,面朝着花铖,夏颉微微一笑,嘴上咬了音节,面色却也轻松。

      “原是属下的失职了。以此子这副表现看来,是属下查探不力,误了事。”

      花铖对上夏颉那双黑白分明,却无水波涟色,一派的干净温平的眼睛。

      “从何说来。”

      “属下本以为,此子的妻儿家小,已被尽数斩于刀下。然则如今看来,恐怕此人还有尚在人间的,子嗣。”夏颉将最后二字咬得极重。

      林之逸在刑架上,身体如何岸上濒死的鱼,猛地向上一弹,这一拽,带起了铁锁摩擦的刺啦声,在这空旷平静的刑堂内,突兀而又刺耳。

      花铖眼瞳猛地一缩,按在扶手上的五指无意识的收紧了一下,随后,平了平声气。

      “所以呢。”

      夏颉笑了。

      “楼主大人不必担忧,贼子之后,走不远,跑不脱。我这针上失心之毒,待得一时三刻,发作了,保准他无话不说。”

      一个来自炼狱的嘶哑声音在那绳索的绞动声中响起。

      “我说。”

      花铖看着林之逸上下耸动的喉结上,十数枚喂了毒又得了鲜血滋养,正在慢慢变紫的银针,又顺着那血渍向上,看见了那粗壮大汉,一双瞪得如同铜铃般的血目中,淌下的两行浊泪。

      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兔死狐悲之意。

      夏颉垂头,微微一笑。

      一身青衫,整洁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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